但晏寒沉没理会这场面,直接却拿起西装:“你们玩,我先走了。”
留下一众人面面相视。
刚坐上车,晏寒沉掐着自己的眉心,听着司机问道:“先生,回家吗?”
“嗯。”
晏寒沉顿了一下,又补充,“走城北那条路。”
司机虽然不懂为什么要绕半个城,但还是依言发动了车子。
半个小时后,车子经过叶柳音的家。
晏寒沉按下车窗,叶柳音黑着的窗户从眼前一闪而过。
他欲言又止,还是把那一句‘停车’压下了舌尖。
与此同时,叶家客厅。
叶柳音蜷在沙发上,头发已经被冷汗浸湿。
她胡乱伸出手,将茶几上的药瓶拿过来,发现药瓶已经空了。
不多的存款如今已经花得差不多了,甚至都付不起下一次的药费了。
叶柳音指甲嵌入掌心,掐出一个个血痕。
没有止疼药,便只能这样熬着。
这时,手机轻响一声,提示有新信息。
叶柳音疼得手不停地颤抖,好不容易才将手机打开,随即瞳孔骤缩——
照片上,场地布置得温馨又浪漫,叶千凝甜蜜的依偎在晏寒沉怀里,俨然求婚现场!
叶柳音觉得心脏像是被鞭子抽了一下,甚至盖过了身上的痛。
她甚至没有注意到来信人‘叶千凝’的名字,只是注视着照片上的晏寒沉,看了一遍又一遍。
她像是要把这一幕深深记下来,不知道是舍不得,还是太难过……
这一生,她和宴寒沉就这样结束了。
临到死,也没能见到自己亲生父母一面……
生死之际,往事一幕幕如走马观花般闪过。
剧痛席卷全身,叶柳音撑不住蜷缩成一团,一点点等待着生命消逝。
“啪嗒——!”手机掉在了地上。
叶柳音忍不住合上眼,苍白的右手无力地垂下……
第十章
翌日,云溪别墅。
“哥哥,你看到我的红宝石耳坠了吗?昨天还放在浴室的。”
晏若瑶急匆匆地下楼,在客厅东翻西找。
“没有。”晏寒沉理好袖管,慢条斯理地来到餐桌上落座。
“奇怪,放哪里了,要是叶柳音在……”晏若瑶说到一半就停住了嘴。
晏寒沉眸底掠过一抹复杂。
以前这些事都是叶柳音在打理,她在云溪别墅的时候,总是将别墅内的一切都整理得井井有条。
见他又开始走神,晏若瑶好像明白了什么,递过一杯牛奶,嘟囔道。
“哥哥,你是不是还惦记叶柳音呢?”
“没有。”晏寒沉眼色一暗。
可脑海中却蓦然浮现出叶柳音无奈的样子。
他逼自己忘掉那些画面,接过牛奶,拿到手里才发现是冷的。
叶柳音递给他的牛奶,从来都是温度刚好的。
他没有喝,把牛奶放下:“算了,我去公司。”
跟晏若瑶道完别,晏寒沉换了身衣服,忍着胃疼驱车去了晏氏集团。
晏氏集团,总裁办。
晏寒沉刚处理了几份文件,裴泽就走了进来,将一个文件袋递给他。
“你要的东西,我帮你拿到手了。”
晏寒沉手上笔一顿,抽出《股份转让协议书》直接翻到最后——
“甲方林渊同意将其在林氏集团所持有股权的5%转让给乙方叶柳音。”
他心里几不可察地松了口气。
裴泽在沙发上坐下,自顾自地说:“林渊那小子手腕还真是厉害,不到一个月就坐稳了林氏集团董事长的位置。”
“幸好你暂时没暴露叶柳音的身份,否则就凭林渊那手段,只怕会把叶柳音啃得骨头都不剩。”
晏寒沉没有说话,把文件收了起来。
裴泽见状,笑道:“你对叶柳音这么上心,还帮人拿股份,不会是真喜欢上她了吧?”
“怎么可能。”晏寒沉不以为然。
裴泽却慢慢收起了笑。
他俩兄弟多年,怎么看不出晏寒沉明显是对叶柳音动了心。
他贴心地给晏寒沉递了个台阶:“年底事多,你要不还是去把叶柳音找回来吧?”
晏寒沉没有说话。
裴泽有些自讨没趣,没坐一会儿就走了。
办公室里再次安静。
晏寒沉看着那份转让文件,脑海中闪过一幕幕和叶柳音相处的画面。
他不得不承认,叶柳音离开云溪的这段日子,他的确很不适应。
不知是怎样的驱使下,他拿着文件收拾起身离开。
一路开车来到叶柳音的住处。
房屋里没有灯,院子萧条清冷,仿佛已经许久了没人住了。
晏寒沉蹙着眉来到门前敲门,里面却无人应声。
他又按上门把手,只听‘咔哒’声响起!
门没有锁,被他推开。
晏寒沉心里不免起疑,继续屋里走,整个家,还没云溪别墅客厅大。
他蹙眉把几间房间找遍,半个人影都没有。
看着手上替她拿来的股份转让书,晏寒沉只觉得自己荒唐。
“叶柳音,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他径直摔门离开。
回到车上。
晏寒沉直接给助理打去电话:“帮我查一下太太目前在什么地方。”
半夜被吵醒的助理还有些茫然,当听到晏寒沉的声音,他才清醒:“我马上去办。”
就这样又过了两天。
云溪别墅里。
晏寒沉端着咖啡坐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飘扬的雪花出神。
他眼下一团明显的乌青,预示着他些天的难眠。
自从叶柳音离开以后,已经有半个月了……
晏寒沉每晚都在做噩梦,梦里叶柳音或笑或闹,但结局无一例外。
她会死在雪地里。
每次从梦中惊醒后,晏寒沉的失眠症都会一次比一次严重。
他揉了揉眉心,情绪说不出的压抑。
却在这时,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晏寒沉看了一眼,马上划开,里面传来的却是一个陌生的声音:“晏先生您好,这里是市人民医院,请问叶柳音女士是您太太吗?”
晏寒心里蓦地掠过一丝不祥,还是回答:“是的。”
接着,就听电话那边医生通知道——
“叶柳音女士已于上午9时过世,请您过来办理一下死亡证明。”
第十一章
“啪嗒”一声,晏寒沉活生生掰断了咖啡杯的握柄。
叶柳音死了?
那个他从没有放在眼里、可离开后又觉得有些别扭的叶柳音,死了?
一句话未经思考便脱口而出:“少胡说八道!”
晏寒沉劈手挂了电话,随手拿过桌上的报纸看了起来。
他被这通电话搅得心烦意乱,报纸上的黑字好像浮了起来,一个都没落到眼里。
片刻后,晏寒沉把报纸摔在桌上,微怒着拿过了手机:“叶柳音,你这次真的闹过头了!”
然而“嘟嘟”响了一声又一声,最后自动挂断了。
晏寒沉一连拨了四五个过去,结果都是一样的。
他的心也慢慢沉了下去。
一股莫名的慌意在心头蔓延开,晏寒沉连西装都没拿,快步走了出去。
出门时助理迎了上来,但晏寒沉好像没看见他似的走进电梯,把助理的话远远抛在了身后——“晏总,股东们在会议室等您。”
助理看着缓缓合上的电梯门,有点摸不着头脑。
一辆迈巴赫从停车场驶出,直朝人民医院而去。
晏寒沉死死盯着前方,竭力压制住心底隐隐的不安,抓在方向盘上的手用力得青筋浮出。
他只花了平常一半的时间就到了人民医院。
门诊大楼。
就在晏寒沉大步往里走时,一个身形高挑、穿着白大褂的的男人伸手拦住了他:“晏总?”
不知为何,短短两个字里带着莫名的讽刺。
晏寒沉扫了一眼眼前的陌生人,正想越过他时,却被男人一句话钉在了原地。
“你是来给柳音办手续的吗?”
男人对晏寒沉眼底一掠而过的阴鸷视而不见,声音冷硬:“我叫谢意,是这里的医生,也是柳音小时候的邻居。”
晏寒沉眸光渐冷,寒声道:“她在哪?”
谢意沉默了一下:“她有严重的强直性脊柱炎,而且一直心情抑郁,剧痛发作时咬断了手腕上的血管,送到医院时已经失血过多。”
“根据柳音生前遗嘱,死后即送殡仪馆,骨灰埋在她在乡下长大的那间院子里。”
晏寒沉被“生前”二字一刺,声音愈发森然:“我再问一遍,叶柳音在哪?”
那个女人,怎么会死了呢?
这一定是个耍性子的新手段!
谢意从怀中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纸,嘴角勾起,却没有一丝笑意到达眼底。
“柳音还说,希望你能把这个签了,她希望干干净净地走。”
又慢慢补上一句:“晏总,柳音活着的时候没有开心过一天,如今她既然已经不在了,你就放过她吧。”
晏寒沉垂眸看着纸张上的“离婚协议书”,呼吸一窒。
到死,也不想跟他再有瓜葛吗……
闯进他的生活里,然后又要‘干干净净’地抽离?
想都别想!
晏寒沉一把将协议书扯过来撕碎,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只有一句冷冷的话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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