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朝隐眸中已见几分慌乱,眼瞧着唐婠的身影便要消失在房间中,终于软下身段,叫住了眼前之人。
“等一下。”
唐婠回眸,眼神中并无半分波澜,只立在原地等人开口。
陆朝隐思量了半晌,终于启齿:“并不是千春楼的人绑走了宋嫣宁,是我把她带到了别处安身,本想着等宋国公府不再闹腾了,就把人送还回去……”
唐婠猜的无错,的的确确是陆朝隐把人给带走了,他这么做无非就是逼迫宋国公夫妇就此罢休,乖乖拿了休书领自己女儿返回海宁。
唐婠双眼微湿,走至陆朝隐身侧,怔怔地望着他:“你……就那么想要休掉她?便是你不要她了,总归给她一个好的退路,和离也是一样的……你真无耻。”
“我没有那么卑鄙!”陆朝隐声嘶力竭地反驳唐婠。
魏忍不语,只立在不远处沉思眺望。
“我知道你们外人怎么看我,说我是一个浪子也好,混账也罢,可我从没有过半分害人之心,若非扬州官船覆没一案,家父涉嫌其中,我又怎会忍辱偷生和一个青楼妓女厮混在一起!”
唐婠心中一颤,抬眸,瞧了瞧魏忍的神色。
她本来还期待事情有所转机,如今看来,那陆大相公的的确确是触犯了朝廷律法,行了贪污纳贿之事。
“官家眼明心清,自会量刑而罚,若相公并无其他错处,只得的少数官银皆是受人栽赃的话,官家不会治罪的。”
陆朝隐剑眉微拧,满头的官司压得他坐立难安。
“若父亲真是小错倒也罢了,苏浅浅捏有家父罪证,十数万两官银啊!我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陆家满门葬送,只顾宋嫣宁一人,若真全了夫妻恩义那一套,我们陆家早就被满门抄斩了!”
唐婠心中微微有所触动,情之所至,难免伤怀。
陆相公一世清廉,没想到晚年归隐却做出此等诛灭良心的事情,还连累了无辜之人。
“你把嫣宁藏在什么地方了,无论你心中怎么想的,总要把她放出来吧,是苏浅浅逼你休妻吗?”唐婠突然问道。
陆朝隐不语,唐婠心中便已有了答案。
“你便是让嫣宁躲一辈子,也躲不过这一劫,不如好好想想法子如何平息这件事情,我已经去信给了家父,若有转机,我真的希望陆相公并没有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
“先去找嫣宁吧。”陆朝隐起身,欲要朝外走去,可人刚走至一半,便又突然想起了一桩要紧之事。

“昨日那些官兵四处都在寻你,且不说为何,就说你来扬州这件事情怎么谁都知道,还惊动了官府?”
纵然他不说,唐婠也心中有数。
处处留意她行踪的人随处可见,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在盛京想要她命的人会和江南的人伙同在一起。
等寻出嫣宁,她也该好好查一查那些狗腿子了!
“寻我之人不足为奇,只是衙内真的不清楚苏浅浅与吴运判勾结一事?”
陆朝隐冷笑一声,眼中万分憎恶。
“吴运判一直以胆小自诩,在我父亲面前装的恭敬顺从,论谁也不会怀疑到他头上去......”
“嗯......”
唐婠未再说话,而是微低了额头,同陆朝隐先后离了房间。
下楼之时老鸨的眼神并不安分,时不时地往唐婠身上瞥。
奈何陆朝隐是这里的常客,由他跟着糊弄过去,老鸨便也没放在心上,任由他们离了千春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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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囚禁嫣宁
宋嫣宁被陆朝隐留在扬州玉湖外边的一个清净的马场内。
这处园子是陆府早些年为了饲马种田、陶冶情操所建,只因近年无人居住才荒废至今。
陆朝隐把人送来之前,特意着人清理了一番,远远望去这里依旧是绿意蛊然清新雅致。
“我留了人在这里守着,所以不会有人跑进来伤害她。”陆朝隐淡淡开口。
唐婠不语,心中万分焦急,此时只想尽快见到宋嫣宁。
陆朝隐瞧了一眼身后那道伟岸的身影,轻勾唇角。
“这位仁兄打算把人送到哪啊?你可别忘了人家是侯爵夫人,这正经的官人都不曾这般体贴,你如此殷勤怕会坏了唐大娘子的名声。”
话虽难听,可说的确是实情。
魏忍紧蹙了眉头,停在原地,有所顾虑地望着眼前那道纤瘦的身影。
“等你父亲从海宁派了人来,我便离去。”
唐婠抬眸与他相视,心中有些不知所措,恰似一朵摇摇欲坠的花蕾微染了生机勃勃朝霞。
凄凉却又美好。
“你走吧,若这件事情闹开了,恐怕连你也会被拖下水......我......实在无法偿还公子今日的恩情......”
魏忍不语,一动不动地盯着眼前那张俏丽的俊颜,眸中隐隐露出几分不悦。
“不用你还。”
说罢,便寻了个清净的地方,侧过身去不再言语。
陆朝隐垂眸轻笑,迈开步子便朝前边的屋子走去......
唐婠进门之时,见三两女使惊醒般地从内室跑了出来。
陆朝隐轻咳了一声,“是我。”
女使舒了口气,柔声答道:“大娘子刚刚睡下。”
“嗯。”
唐婠环顾了四周一圈,见屋中的陈设摆件皆是扬州时兴之物,且纱幔与窗纸也都是近日换上的。
除却外间摆放的几个百合插瓶,台面上还燃着名贵异常的龙涎香。
唐婠自然知道,将住处安排的如此精细又舒适绝非一日之功,陆朝隐果真没有骗她,将宋嫣宁好好的养在这里。
“我就不进去了,免得他见我心情不好。”
陆朝隐自嘲一笑,走至书架前,随意捡了本书来回翻看。
唐婠望着那一身纨绔之气的贵公子看起书来的样子,竟有一种猪鼻子里插大葱的感觉。
唐婠朝里走去,跨过圆门,见里侧的床榻上躺着一消瘦清丽的女子,穿着碧色长裙,不施粉黛。
一张俊美异常的小脸失了往日的灵动,反而露出一副病态来。
床上之人听见这边的动静,微微扇动了几下睫毛。
“嫣宁?”
宋嫣宁怔住,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
“是我......”
宋嫣宁起身侧目,见自己眼前是活灵活现的一个貌美娘子,不禁喜笑开颜,连身上的被子也顾不得了,连忙奔下床来。
“你......你怎么到扬州来了?谁叫你来的,谁告诉你我在这的?你......”
宋嫣宁眼眶微湿,似不相信眼前之景,更不相信唐婠会从盛京过来,就这样真真实实地站在她的面前。
唐婠极力控制眼中的泪水,满眼心疼地望着眼前之人。
“你没事吧?我怎么瞧着你瘦了?我看看......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没有,我没事,陆朝隐带你过来的?”宋嫣宁问道,一双灵动的眼眸中带了几分急切。
“是。”
“你疯了呀!你怎么可以到这种地方来呢!扬州纷乱不堪,你留在盛京过你自己的日子,干嘛非要来蹚这趟浑水!”
“你若被休回去!我在盛京岂能好过?”
宋嫣宁落泪,侧目,用手拂了拂模糊的双眼。
“顾清开怎么样?他还是把那个贱人留下来了?他还要与你和离吗?”
唐婠现在只觉得自己的事情无足轻重,平采月那个贱妇只会矫情做作,比起宋嫣宁,兴许她还会幸运一点。
“他还好,和离一事并未再提......”
“好,那就好……你……”
唐婠沉眸,握住宋嫣宁那冰凉纤纤的玉手,试图用身体传递给她温度。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会救你的,必不会让你一直困在这暗无天日的屋子里……”
宋嫣宁摇头,“我不要你救,你管不了这事的!你知道这是什么罪,你知道轻重呀!”
唐婠微微一怔,望向宋嫣宁的眸子中多了几分讶异。
她本以为宋嫣宁还被蒙在鼓里,正在为自己即将要被那浪荡夫君休弃而日渐悲伤,可如今一瞧,倒是她多虑了。
“陆朝隐和你说了其中之事?”
宋嫣宁垂眸,神情有些许落寞。
“原是不知道的,他没告诉过我,是前些日子扬州附近有叛贼生事,城内闹得沸沸扬扬,他身边的暮苍将我送到庄子上来时说的......”
“嗯......”唐婠思量半晌,再度开口,“你想不顾一切的回到海宁去吗?不管身后如何,只尽力保全自己。”
“若能选,自然是好的,可陆家根本不想与我和离,那贱妇口口声声说我犯了七出之条,处心积虑地想要毁掉我,更何况,陆朝隐也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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