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王清越可能并不是真的想给自己当小侍,容成黎对他的脸色好了许多,下人将他兄妹二人带进门后,容成黎问道:“有什么事?”
只见王清越拉着他妹妹咚地跪在地上,又朝她磕了个头,沉声道:“草民请小王爷为家母和苍林县百姓做主。”
容成黎被他这架势吓了一跳,“你什么意思?”
王清越没有回答她,问道:“大人是来剿匪的是吗?”
“那是自然。”容成黎满脸疑惑,这兄妹搞什么鬼。
“母亲说剿不灭的,她们有人罩着。”戴着面纱的小孩突然出声。
这个声音,这句话……
容成黎猛地想起来,是苍州城外的那个小孩。
那孩子把面纱取下来,果然是和那日一模一样的脸。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小孩脆生生答道:“我叫王清如,方才这句话,是母亲被杀害前一日对我和哥哥说的。”
“你们先起来。”容成黎又朝外边吩咐:“去将闻观叫来。”
闻观赶到后容成黎才让王清越把事情说清楚。
“家母是苍林县县令,大半年前雷霆山出现土匪,母亲便和官兵一同前去剿匪,多次无果后请了知府唐大人派兵增援却也无济于事。见土匪越来越猖狂,母亲又写了奏折想请求朝廷派人前来也都被唐大人压下来了,后来还是通过百姓声讨来向唐大人施压,唐大人才不得不上书给陛下。”
王清越哽咽着声,继续道:“半个月前,母亲从雷霆山回来把自己关在房里,一个劲地呢喃说土匪是剿不灭的,她们有人罩着。原本母亲还想自己上书给陛下,没想到第二日就被杀害了。”
提到逝去母亲,王清如都忍不住红了眼眶,见她想哭不敢哭的样子,许云慈便递给她一张帕子。
容成黎和闻观对视一眼,就说果然有猫腻。
“那你可知是谁罩着?”容成黎问道。
王清越先是摇摇头,后又点头:“我猜是唐大人。”
“你有证据吗?”
王清越一顿,诚实道:“没有。”
“没有证据诬陷朝中官员,重则问斩。”容成黎悠悠道。
王清越被这话吓了一跳,赶忙又跪下,“我、我虽没有证据,可我想能罩着山匪的也只有知府大人了。”
“行了,起来吧。”
见他二人衣衫破烂不堪,容成黎不解:“还有一事我很疑惑,这衙门的其他人去了哪里?你们怎不在府上住着?”
“那日母亲带了衙门所有捕快去雷霆山,都在那日被杀害了,无一人生还,还有个主簿不知去向,我和妹妹怕被杀害,就躲了起来。”
王清越不过是十六七岁的样子,王清如就更小了,看着约莫只有七八岁,躲躲藏藏确实辛苦。
“你家中还有其他人吗?”
王清越神色缓和,道:“父亲三年前已去世,还有一个姐姐一个月前赴京赶考,担心姐姐伤心,便没有差人将这个消息告诉她。”
容成黎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看来今日里王清越当众碰瓷一方面是像他说的为了王文质,另一方面也是想给自己找一个靠山,不至于躲躲藏藏提心吊胆。
“你母亲的我事定会查清给你一个交代。但是既然你找上我,那么就得老老实实听从安排,不要自己胡来。”
见容成黎答应自己,王清越满脸欣喜当即又要跪下,容成黎一把拦住,继续警告道:“还有一点,不要有不该有的心思。”
王清越立马道:“小王爷放心,清越自惭形秽,今日街上所说并非真意。”
这两人确实有被杀害的风险,那么许云慈把他们安排在旁边的厢房的确是最安全的地方。容成黎挥手示意他二人回房,王清如便将帕子还给许云慈,朝他笑道:“哥哥人美心善。”今日若不是许云慈出手将他二人留下来,只怕又要躲躲藏藏了。
待人走后,闻观问道:“可要派人暗中保护?”
“嗯。明里暗里都派些身手好的。若是真的像他所说,唐元书势必会想将他二人赶尽杀绝以绝后患,说不定今晚就会动手。另外派人暗中盯着唐元书。”
闻观点点头:“我今晚便多派些人手。”
第二日,容成黎正在院子里和许云慈用早膳,就见闻观面无表情走过来,容成黎含笑问:“昨晚没有收获?”
其实昨晚的动静她听到了,但动静不大,两下就没了声,闻观又没有即刻来向她禀报,估摸着是人没抓到。
闻观沉声答:“虽说来的人不多,但警惕性很高,功夫也不弱,暗中的护卫刚准备动手就逃跑了。”
“罢了,下次注意着些便可,坐下一起吃。”
王清越兄妹二人昨日被容成黎警告了不可轻举妄动,一大早醒了也不敢出门,这回听到声音,王清如小心翼翼从厢房门口探出头来。
许云慈见她瞪大了圆圆的眼睛,朝她招手将人叫了过来坐在自己身边,又给她舀了一碗肉粥慢慢吃。
王清越满脸歉意:“打扰小王爷和王夫了。”
见许云慈喜欢这小孩,容成黎也不好又将人赶出去,随意应了句便让人坐下。
“小王爷,府衙门外有个自称是明姨的人,说要见王公子。”
“嗯?”容成黎用眼神询问王清越。
王清越脸上又惊又喜,道:“明姨便是府衙的主簿,母亲被杀害后不知去向。”
又一个不知去向突然冒出来的人。
明姨被下人带过来,瞧见了王清越兄妹二人先是一喜,随后就双腿直直跪在容成黎面前:“下官是苍林县主簿陈霁明。”
容成黎听到那咚的一声直觉得膝盖都要碎,头疼摆摆手叫她站起来:“用不着动不动就跪。”
“明姨,你这段时间去哪里了?”王清如似乎是很是信任陈霁明,见到人后径直跑到她面前,王清越亦是用关心的眼神看她。
陈霁瞧着王清如二人眼眶一热,抹了抹眼泪道:“我到乡下姨娘家躲起来了。”
久别重逢固然欣喜,但陈霁明来府衙的目的显然不是和兄妹俩人互诉衷肠,容成黎敲敲桌子:“你有什么话要说?”
陈霁明闻言立马收敛情绪,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深吸一口气坚定道:“下官要检举苍州知府唐元书,勾结匪患,祸害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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