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合同。”
“哈哈，程律师真会说笑，婚姻怎么会是合同呢？”
程敬怀却依然严肃。
“当激情退却，婚姻里就只剩下了责任。以责任为约束的东西，可不就是合同吗？”
他沉默了片刻，继续说道。
“我现在只可惜，这纸合同没有截止日期。”
第3章
许申申的信息来得又快又急。
“他这是什么意思？他想要截止婚姻吗？”
许申申还在怒骂程敬怀。
宋云希点开视频，底下有几条评论格外显眼。
【哈哈，这还不明显吗？不爱了呗。】
【老公什么时候恢复单身？我第一个报名！】
宋云希慢慢滑动屏幕，神色逐渐黯淡。
程敬怀这天依旧回来得很晚，他进屋时宋云希并没睡着。
她沉默地躺在床上，不一会就感觉到身边陷下重量。
程敬怀就这么睡着了。
宋云希再次睁开眼，小心地转过身来，目光流连在他的侧脸上。
难以入眠。
到了周末，宋云希去见了宋母给她约的医生。
医生仔细地看着化验单，突然皱起了眉头。
“我建议这几年暂时不要怀孕。”
宋云希心一沉：“为什么？”
医生叹一声气：“你之前清宫手术后遗症没养好，要怀孕不太容易。”
宋云希这时候才猛然想起，前几年流产后，因为律师工作很忙，她又刻意逃避，几乎没做过复查。
“如果我真的很想怀孕呢？”
医生诧异地抬头，如实相告：“有绝对性几率，你没有办法下生产台。”
宋云希失魂落魄地离开医院。
她没有办法接受这个结局，脑子里不停闪过宋母的话。
——如果没有孩子，他们的感情究竟还能持续多久。
宋云希坐在公园的椅子上，一向坚强的她在此刻还是忍不住流露出脆弱的神色。
犹豫再三，她给程敬怀打去了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通，宋云希嗓音难以抑制地沙哑起来：“你在哪？”
“在外面，怎么了？”
“我有事想跟你说……”宋云希说着，话一顿，眼神直直地望向前方。
程敬怀就站在不远处，旁边是一个女人牵着孩子。
这一瞬，宋云希所有的话都哽在了喉咙里。
“爸爸！”清脆的孩子声音突然从电话那边传来。
宋云希看见前方的程敬怀轻笑了一声，摸了摸那孩子的头。
而话筒里，他的声音竟还是那般毫无波动：“有事就说。”
“好，那我们当面说。”
宋云希挂断电话，攥紧电话向两人走去。
程敬怀下意识一回头，也愣住了。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向宋云希介绍道：“这是我当事人，唐佳盈。”
宋云希却没理他，打量着眼前的女人——一身白裙，长发直腰，神情柔怯。
宋云希礼貌地扬起微笑：“你好，我是宋云希，你可以叫我程太太。”
她伸出去的手，却被人无视，尴尬地撂在了空中。
唐佳盈瑟缩地躲在了程敬怀的身后。
她的孩子也躲到程敬怀的身后，只露出半张脸，怯生生地看着宋云希。
程敬怀随即皱起眉，挡住身后两人，语气变得冰冷起来。
“你到底什么事？我还有事要忙。”
这荒谬的场面让宋云希都不知此刻该有什么反应。
最后，她只是强撑着说：“我要单独和你说。”
“那你回家，我先送她们回去。”程敬怀也不在意，牵起小孩的手就走。
宋云希就这么站在原地，看着自己的丈夫送别的女人回家。
晚上，宋云希一直等在客厅。
时间一分一秒走过。
她拿出手机拨打程敬怀的电话，无人接听。
程敬怀一夜未归。
宋云希一夜未眠。
第二天，她强撑着来到法院，便收到了新的卷宗。
她翻开卷宗，第一页赫然写着诉讼人的名字，唐佳盈。
案件性质是——家暴离婚案。
第4章
离婚案不稀奇。
程敬怀是辩护律师她也知道。
但想到昨天看见的场景，宋云希便无法不在意。
“确定立案，联系原告，明天按时到庭。”
宋云希简单布置完任务后，犹豫片刻，她还是选择拨通这个电话。
“程敬怀，唐佳盈的案子在我手上，麻烦大成那边换个律师跟进。”
她正常通知，谁知电话那头，程敬怀的语气瞬间加重：“你是故意把这个案子要到手上的？”
宋云希一愣，难言的荒唐感袭上心头。
她亦加重语气：“你认为我有什么理由这么做？”
电话那边陷入了沉默。
半晌，程敬怀才道：“我会回避，但也希望我和唐佳盈之间的关系，不会影响到你做出正确的判断。”
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宋云希浑身发冷，久久无法回神。
一天后的法庭调查，新的律师领着唐佳盈到达陈情室。
宋云希身边坐着的，负责记录的实习生首先开口：“按照惯例，首先对您进行庭前调解……”
唐佳盈听完此话，情绪突然激动起来，冲着宋云希便大喊。
“程太太，为什么不能直接判我离婚？”
宋云希眉头一皱：“请叫我宋法官，这是起诉的环节之一，不能省略。”
唐佳盈脸色一变，瞬间眼睛通红，小声委屈地说：“您不会是还在意我和您丈夫之间的关系吧？”
一瞬间，在场的人都看向了宋云希。
在各种奇怪的目光下，宋云希攥紧了手，语气却依旧冷静。
“那按照你的说法，是否可以理解成，我的丈夫出轨了你的婚姻，这导致了你进行起诉离婚。”
宋云希说着，语气却带上一丝锋利：“请回答。”
唐佳盈神色一变，眼底闪过愤懑，然后瞬间转变为委屈。
她撸起衣袖，露出手臂上的淤青，泪眼婆娑。
“宋法官，我申请离婚的原因是我的丈夫家暴我。程律师只是看我们母子可怜，您不能因为我们关系亲密，就是非不分啊……”
宋云希哑口无言。
直到取证结束，唐佳盈都一直哭哭啼啼，从未歇气。
众人离去，实习生却拿着录音笔，踟蹰着不肯离去。
宋云希抬头看他一眼，眼底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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