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茫茫的寂静中悬着一丝严实的紧绷感。
傅海安恰好此时发微信来:【小寒,外公这里有我们,你还是先准备考试,别担心。】
她本意就是怕打扰儿子集训状态,来宁城好几天了,一直没有透露,却没想到傅寒身边的朋友方轲,家里恰好有亲人在医院,心大说漏了嘴。
集训学校在郊区,位置偏,门口萧索一片。
傅寒上了车才回复:【又不是多难的考试,我只出来两个小时,没什么影响。】
傅海安大概是知道劝他也没用,索性松口,叮嘱他过来时注意安全。
他回了个“嗯”。
车程很长,他顺便将微信里这些天的未读消息依次看了,滑到中间,看见祁炘前几天晚上快 12 点,给他留言了三四条。
祁炘:【老哥。】
祁炘:【你这个妹妹,有时候还挺好笑的。】
傅寒往下滑,看到祁炘转发来的两张照片。
环境相似,都是台灯灯光下整洁的书桌台,一张是时钟,一张是一只女孩的手,比了个大拇指,指节细长,骨骼清晰,莹润的甲面上泛着淡淡薄粉。
傅寒目光在照片上停留一瞬,没有回复。
紧跟着锁了屏,转头觑向窗外。
窗外风声杂乱。
下车后傅寒在医院外围便利店买了些杂物,七七八八拿了一小袋上去。VIP 病房那一层楼很安静,走廊上亮着幽暗的灯。
他走到门口,隐约听见里面外公说话。
透过房门玻璃,能看到外公坐在病床上,一边吃药,一边压着苍老泛白的眉眼骂他舅舅。
“……四五十岁的人了,一天天的还像个不懂事的孩子。”
“我的病我自己还能不清楚,我能被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丫头气出病来?”
“留她就留她,留了就好好照顾,什么黑锅都往人丫头身上甩。”
边说边咳,越咳越要说。
病床前的傅海安端着水不吱声,余光瞥着傅怀洲。
傅怀洲并不服气,但又怕忤逆老人又添乱,生生忍下去,梗着脖子挨骂,沉脸去翻一旁的病例本子。
分明当初老爷子一身病就是傅海安跟魏代天离婚那会儿气出来的。
他那会儿还是个半不着调的二世祖,只觉得天塌了一小半,对这种事心有余悸。
傅寒等里面动静小了才敲门进来。
外公面色放缓,招他到床边,握住他的手。老人掌心都有粗糙的茧子,皮肤皱缩,喘息间满是浓重苦药与消毒水混杂的气味。
他陪外公说了半个多小时的话就走了,回集训学校时已经过了零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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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集训终测结束,方轲边吐槽卷子难边收拾书桌,一摞厚厚的习题册和先前没来得及丢的草稿纸,此刻一块打包出来,像给书桌褪了一层硬壳。
周围人走得差不多,彻底给这段短暂的相会画上句点。
傍晚的夕阳只亮了一会就倏忽消失,天变成幽蓝色。
傅寒躬身,把那堆卷边的册子搬出来,问方珂:“你还是先回我家?”
方轲冲他龇牙:“谢谢哥哈,你也知道我爹妈那样儿,成天住研究所里了,咱这回集训提早三天结束,我估计这两口子没一个看了我发的微信的,我回去能被饿死,不过……你家里不是新来了个人吗?我去方不方便?”
傅寒动作一顿,没反应过来:“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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