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笙歌看着闻聿风,一字一句。
“闻聿风,宋熙已经不会回来了,你要被她困住到什么时候?”
闻聿风狠狠扼住闻笙歌的手腕,推出门外:“这不关你的事。”
“这是我和小熙的屋子,你早就该搬出去了。”
闻笙歌的泪水“唰”地掉下来:“闻聿风,你凭什么这么对我?宋熙不在了,我怎么就不能嫁给你!”
可闻笙歌的泪水这次却失效了。
闻聿风决绝转身,将她的东西一股脑丢出来,重重关上门。
无数视线刺来,闻笙歌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她霎时白了脸,抱着棉被和衣物狼狈离开。
当天晚上,街坊走街串巷,将闻笙歌的事传了个遍。
“闻聿风把闻笙歌当亲妹妹,闻笙歌却想着要嫁给他,难怪这么厚脸皮地搬进了军属大院,和人家夫妻俩挤着住。”
“肯定是她暗中使绊子,逼走宋老师的,否则宋老师怎么可能辞职去援藏。”
“闻笙歌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之前就霸占宋老师的票,你没看见宋老师的衣服这么些年都没换过吗?可闻笙歌的衣服却年年换,文工团怎么可能给她一人发这么多票?”
“闻营长也就是看她年龄小,又是收养来的才帮她,没想到她心眼这么坏,挑拨人家夫妻,给闻营长暗送秋波。”
闻聿风全然不知,看着空荡不少的屋子,蓦然胸口一阵抽痛。
宋熙离开得太过坚决,屋中有关她的东西全都被清空了。
就连结婚照,也被从中间剪开。
哪里都没有宋熙留下东西,可处处都残留着关于她的回忆。
夜色如水,像是海啸一般将他淹没。
闻聿风再次展开纸条,一错不错地盯着宋熙的字迹。
“……愿今后没有你的日子,砥砺前行,光明灿烂。”
阵阵刺痛深入骨髓。
看着被碾得有些发皱的纸条,闻聿风有些恍然。
他的宋熙,他的妻子,永远不会回来了。
他究竟是伤害她多深,多痛,才让她抛下一切离开他?
良久良久,他才小心翼翼将字条放进里袋。
下一瞬,指尖却传来异样的触感。
掏出来一看,宋熙不知何时在衣服里袋里塞了两张烟票,用纸条包着。
【聿风,在队里别太辛苦了。】
在面对难以言喻的悲痛的时候,人的潜意识总会不自觉防御。
但悲痛并没有消失,只是藏在了心底的某处。
只要一个机会,就会重新破土而出。
夜幕下,两张烟票击垮了闻聿风的最后一道防线。
他攥着拳头,失声痛哭:“小熙,我错了。”
回应他的,只有无垠的夜色。
第二天一早,闻聿风又恢复成了原来的闻聿风。
只有略微泛红的眼眶,记录着昨夜的悲痛。
接下来的一个月,他像平常一样去营队,执行一个又一个任务。
好似宋熙的离开并没有给他带来什么影响。
可只有闻聿风自己知道,他只是在表演出一副正常的模样。
他就像是一颗腐烂的苹果,外表看上去完好无损,但内心已经空了。
直到这天,文工团团员跑来堵他:“闻营长,你知不知道,笙歌因为你,被关反省室了!”
闻聿风冷冷地睨了她一眼,团员吞了口唾沫,结结巴巴道:
“我,我是来告诉你,思想指导部的人来找你核实情况……”
闻聿风的眸子里还是没有半分波澜,只有冷漠:“知道了。”
看着闻聿风远去的背影,团员怔愣在原地,久久没有回过神。
闻笙歌被营队通报批评,被关反省室,却只有短短的“知道了。”三个字。
这还是那个把闻笙歌宠上天的闻聿风吗?
思想部。
大字报上明晃晃写着“闻笙歌作风不正,破坏他人家庭,特此通报批评!”
闻笙歌往日神采飞扬的眸子再也没了光彩,见到闻聿风,宛若溺水的人见到浮木。
“聿风哥哥,你和他们说,我没有干过这些事。”
下一瞬,闻聿风冷淡的声音刺入耳膜:“不要再狡辩了,就是我举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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