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病房门口却聚集了几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吵吵嚷嚷。
他蹙了蹙眉，问道：“请问你们找谁？”
那几个小姑娘转过头来，看见程国安后眼神不善互相询问。
“是他吗？”
“就是他打我们的楚耀哥，楚耀哥那么善良的人，打死这个第三者。”
程国安还没反应过来，头发就被其中一个猛地一把抓住。
头皮上剧痛传来，有拳脚落在他身上。
恍惚间他似乎听见儿子的哭声：“不要打我爸爸……”
透过人群缝隙，程国安看见腾腾跌坐在地。
程国安的心像是被刀插中，他也顾不得不打女人了，猛地将人推开。
所幸医院的保安及时赶来，那几个小姑娘被带走时还骂骂咧咧。
“你这个小三，再敢欺负我们楚耀哥，我们不会放过你的。”
一个小护士气愤不已：“谁是小三？现在这些粉丝真是疯了，没有一点道德底线……”
程国安满身狼狈，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腾腾抱在怀里。
闭了闭眼，他哑声道：“报警，我会联系我的律师去处理。”
如果只是找到他本人，他可以不介意。
但这些人闹到腾腾面前，已经踩到了他的底线。
程国安匆匆给腾腾办完出院手续带他回家时，天色已经黑透。
偌大的房子里空空荡荡，透着一股没有人气的清冷。
腾腾似乎白天的事被吓到了，一直紧紧抓着程国安的衣角。
程国安好不容易将他哄睡，又打电话跟律师说了今天的事。
第二天一早，清晨的阳光刚洒进房间，程国安就被外面传来的喧闹声音吵醒。
他披上外套走出房间看去，就见裴静萱正带着一群人往家里搬东西。
他直觉不对，眼神沉下去：“你们在干什么？”
裴静萱走上前：“老公，吵醒你了……”
说到一半，她眼眸一凝，抬手抚摸上程国安的脖颈：“你这伤是怎么回事？”
这是昨天被那几个闹事的姑娘抓挠的。
程国安没回答，避开她的手，再次重复了一遍：“你在干什么？”
裴静萱叹了口气，语气自责而无奈：“我昨天想了很久，你去找楚耀麻烦也不完全是你的错，毕竟我最近陪你和儿子的时间太少了。”
“所以我决定将楚耀带回来照顾，这样两面都能兼顾。”
程国安不可置信地看向她，几乎要怀疑自己听错。
“裴静萱，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
裴静萱似乎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问题，语气诱哄：“你只要跟楚耀好好相处久了，你就知道他是一个很好的人，你们说不定能成为朋友……”
“我不同意。”程国安直接打断，声音都发颤。
他不想让腾腾在最后的日子里，还要生活在这样一个畸形的家庭里。
裴静萱眉头一皱，似乎有些不悦：“你不是总怀疑我跟楚耀吗，现在我们在你眼皮子底下相处你就知道我们是清白的，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心口处痛不可遏，程国安几乎要被她的理直气壮逼疯。
“这房子在我名下，是我的家。”
裴静萱眼眸变幻：“但你别忘了，这是我花钱买的房子。”
她话音刚落，江楚耀就抱着孩子出现在了门口：“姐夫，这段时间要打扰你了。”
“静萱姐，你放心，我一定跟姐夫好好相处。”
他笑得开怀，眸子里七分得意三分挑衅，俨然不像一个抑郁症患者的模样。
裴静萱看见他便缓和了神色：“楚耀作为受害者都不介意昨天的事，国安，我希望你能好好反思，这些年，我似乎把你惯得太自我了。”
受害者？
程国安只觉得一股巨大的荒谬感袭来，他像是被人按进水里，呛得说不出一句话。
他也不想再说，直接转身回到房间。
房间里，腾腾已经醒了，揉着眼问：“爸爸，你怎么眼睛红红的？”
程国安喉咙梗涩，挤出一个笑：“宝贝，爸爸没事。”
说着他从柜子里拿出腾腾的小汽车箱子：“快起床收拾行李，我们很快就要出发咯。”
既然他们想住，那就让给他们住。
这个家，他不要了。
刚收到一半，房间门被人推开。
裴静萱皱着眉地走进来，看到敞开的行李箱，她瞬间变得错愕。
“老公，你收拾行李干什么？你要去哪儿？”
她语气紧张，心底也无比慌乱。
程国安抿唇，随口扯了个理由：“我想带儿子去散心。”
她追问：“不是说我忙完带你们去吗？”
程国安心里涌上讥讽：“短途，就在这附近走走。”
裴静萱松了口气，随即转移话题：“老公，刚刚楚耀在粉丝群看到，他昨天有几个粉丝去找你被抓起来了？”
这话一出，腾腾似乎又想起什么可怕的记忆：“坏人，她们是坏人，她们打爸爸……”
程国安连忙哄：“不怕不怕，坏人都被警察叔叔抓起来了。”
一旁，裴静萱却沉默了很久，突然轻声说：“楚耀说最痛苦的时候，都是那些粉丝陪着他，就像他的亲人。”
程国安倏然抬头看去，女人一字一句：“国安，你撤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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