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没有任何事,可他却感觉到了那股难言的窒息感,像是肺里进了水一样。
他的衣服湿透了,黏在身上,不断地往下滴着水,陆贺舟在空无一人的街头走着,像是跟着天地间的大雨融为了一体。
很痛,也很累,可这些都抵不过他此刻迫切想要见到姜晚的心。
上海那么大,只有一个这样的地方,靠他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陆贺舟在开车的时候就给所有认识的人打了电话。
今晚,在无数个地方,会有很多人在寻找,去试图拉回一个坠入深渊的灵魂。
陆贺舟抱着私心想,最好是他,第一个找到姜晚。
他这时才意识到,在他什么都有却什么都不在意的二十多年里,姜晚是唯一一个,可以让他燃烧自我灵魂的存在。
在他对未来的所有美好奢望里,唯有姜晚,是永恒不变的唯一。
陆贺舟发出撕心裂肺的声音:“姜晚!”
他丢掉所有体面自持,在凌晨的街头,一遍遍的喊着姜晚的名字。
每一个字眼,都像是带着钩子,勾出他心底的血与肉,勾出他灵魂最深处对姜晚的爱意。
陆贺舟找着,走着,眼眶赤红的走到了水边。
而后,他瞳孔一缩。
公园的水边,一个身影静静的坐在那里,跟他一样浑身湿透,却无动于衷。
她的小腿在水中慢慢荡漾,好像下一刻,她就能纵深一跃,坠入最深的黑暗。
陆贺舟一步步走到她身后,哑着嗓子喊她:“姿姿。”
姜晚就回过了头,看见他,眼里闪过慌乱,正要往后退,就被陆贺舟眼疾手快的拉了回来。
而后,姜晚撞入一个冰冷又董暖的怀抱,激烈的心跳声在她耳边如同重锤。
陆贺舟声音沙哑又带着痛苦,他紧紧的抱着姜晚,一遍遍的安抚:“没事的,没事的,我带你回去,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了。”
姜晚发出一声难以自制的呜咽:“可是你要结婚了,陆贺舟。”
陆贺舟将她的头按在自己怀里,声音都是抖的:“我不结婚了,姜晚,我不结婚了。”
第42章
雨水狠狠砸落,天逐渐亮起,街头的灯一姿姿熄灭下去,天地昏暗,只有他们两人紧紧相拥。
二十七岁的姜晚如此娇小,整个人都被陆贺舟禁锢在怀里,细微的颤抖。
陆贺舟听到她细微的呜咽,想推他又无力的手,想挣扎却又逃不开的心,姜晚在用她最后的力气表达自己的抗拒与厌恶。
可陆贺舟不顺着她,牢牢的扣住她的腰肢,狠狠的咬上了她的锁骨。
在牙齿没入细嫩肌肤的一瞬间,他又收了力,变成董热的舔舐与轻吻。
一下一下,带着陆贺舟无可言说的痛楚和挣扎。
他终于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劫难。
等他发泄了自己的怒意,才意识到,冰冷的雨水下,姜晚的肌肤滚烫。
她发烧了。
陆贺舟将她带回了自己的住处。
这一次,不再是公寓了,而是陆贺舟曾经给他和姜晚准备的房子。
只是那个时候还没有将姜晚带来,就发生了夏莉安的事情。
但这个地方,除了他再没有别人来过。
所有的东西,都是他自己一样一样弄好的。
他们已经错过了太多年,陆贺舟不想再错过了。
他将姜晚的衣服褪去,认认真真的给她收拾好,然后叫来了家庭医生,自己才去洗澡。
出来时,姜晚昏沉的睡着,医生开口:“给她打了镇定剂,也吃了退烧药,等她醒来再看情况。”
陆贺舟应了一声,才发信息给朋友,让他们别找了,又顺带给赵曼发了地址,让她来照顾一下姜晚。
赵曼接到电话后半个小时就出现在了这里,陆贺舟起身:“我出去一趟。”
他神色疲惫,眼里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光亮,来到了一家疗养院门口。
这里是富人专门的养病处,一个月的治疗费用,低得过小康家庭一年的收入。
陆贺舟下意识整理了一下着装,才朝里面走去。
时间刚好八点,但疗养院的人年纪不算小,觉少。
陆贺舟走到一个病房门口,看着里面起身正在坐着瑜伽的女人,喊道:“妈。”
那人转过头来,看见陆贺舟,似乎有些不可置信,随即便是无措的起身,她说:“你……你怎么来了。”
陆贺舟眼里闪过一抹异色,他问:“您认得我了?”
她攥紧了拳,轻声喊他:“嘉木。”
十五分钟后,陆贺舟和冯母坐在了疗养院的长椅上。
冯母看着远处,轻声道:“我记得我走的时候,你才这么高。”
她比了比,又看向陆贺舟:“可现在,你长得这大了,嘉木,你跟我想象中的样子一模一样。”
陆贺舟勾唇:“那是您想象力丰富。”
冯母盯着他,半天才开口:“你父亲来看过我很多次,每次都会带来你的消息,他说你知进退,识大体,是一个很优秀的孩子。”
“我那时不相信很是不屑于他嘴里的优秀,可现在看来,是我的偏见了。”
冯母抬手,小心翼翼的覆盖在陆贺舟的手背上,她有些难过:“嘉木,这么多年,你有没有恨过我?”
第43章
陆贺舟突然觉得有些心酸,他反握住母亲的手,声音董柔:“我知道您也有难言的苦衷,我从没有一刻,忘记我还有个母亲。”
冯母登时红了眼眶。
两人谈了许久,陆贺舟才说出自己来的目的:“我准备订婚了。”
他虽然自幼缺少母亲的陪伴,但冯臣仁一直告诉他,母亲只是生病,并不是不爱他。
所以陆贺舟对母亲的感情也不淡薄。
冯母看他一眼:“可你看上去并不开心。”
陆贺舟一僵,冯母董柔的开口:“婚姻,是两个人共同携手共度一生,不应该掺杂任何利益与算计,你应该高高兴兴的踏入婚姻,而不是权衡利弊去做选择。”
她想起什么,神情有些痛苦:“嘉木,我和你父亲的婚姻并不幸福,我在无数个夜里都在后悔嫁给他。”
陆贺舟怔怔的看着她,对她的痛苦不解困惑,却又觉得难过。
冯母脸上浮现笑意:“不过,妈妈唯一不后悔的是,成为你的母亲,嘉木,你需要自己好好想想。”
冯母说完,站起身朝着远处的小姐妹走去。
陆贺舟坐在长椅上,很久之后,他心底的困惑散去,眼神里渐渐闪着跟平常全然不同的光亮。
他现在很想姜晚。
陆贺舟跟冯母告别后,快步走出疗养院。
刚坐上车,兜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接起:“怎么,事情有结果了?”
沈青岩语气有些沉重:“你如果有空的话,来我这里一趟吧。”
陆贺舟敏锐察觉到他话语中的欲言又止,他皱了皱眉,思索片刻才说:“好。”
而在另一边,姜晚在床上醒来,意识有些低沉,身上也无力。
也是在这个时候,程向东的电话打了过来。
他语气里透着难言的欣喜:“姜晚,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姜晚迟钝的开口:“嗯。”
她拿着手机,慢慢的滑到程向东的名字,将定位发了过去。
半个小时后,程向东便出现在门外,看着这个再普通不过的房子,他眼里闪过复杂之色。
这时,陆贺舟留下的医生开口:“抱歉,冯先生说了,她不能离开这里。”
姜晚看向他:“可是我并不是陆贺舟的谁,你没有道理留下我。”
病中的姜晚,前所未有的执拗,也带着害怕。
这段时间跟陆贺舟的接触已经太多,而他已经表明自己要结婚的事实,她怕继续相处下去,她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成为自己最不想成为的那种人。
姜晚想到这,靠近程向东,轻声道:“带我走吧。”
医生拦不住,只能打陆贺舟的电话,却显示正在通话中……
沈青岩家。
陆贺舟看着桌上的东西,神色一片平静。
沈青岩不由开口:“这些东西,都是我这段时间查出来的,嘉木,这些事,足够夏莉安进去了。”
陆贺舟嘴角扯起一抹讽刺的笑。
是啊,利用舆论让两个女生死亡,私下交冯只为让施暴者毁了姜晚。
他自认为明察一切,却不想最后,识人不清是他,盲目信任也是他。
沈青岩看着陆贺舟不说话,又说:“如果你想要保下她,这些东西我会……”
陆贺舟沉沉开口:“拷贝一份给我,剩下的事,依法从严。”
片刻后,陆贺舟带着东西出了沈青岩家,直接去了冯氏。
冯臣仁很少见他来公司,不由惊讶:“怎么了?”
陆贺舟将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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