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等过你的。”慕颜看着他：“我等了你十年。”
慕颜声音很轻，却字字都如烈火灼烧着他的心，剧痛难当。
他很早就想找一个时间和机会，和慕颜好好聊聊，把之间的一切误会都彻底解开。
可没想到却因为一次紧急任务被调走，前前后后忙了大半个月。
刚回来打算随便找个餐馆凑合一顿，没想到却遇到慕颜。
可现在，似乎已经不是将误会解开就能挽回的了。
江景珩捏紧垂在身侧的手，用力到骨节都泛白，心底仍有不甘：“他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用心？”
慕颜蹙了蹙眉：“至少我的每一句话，每一件事，他都会放在心上，即使再忙也会用心回应。”
“之前他坚定地相信我，现在我也会坚定地选择他。”
慕颜说到陆文清时，眼眸熠熠，是江景珩许久不曾在她眼中看到过的光。
他脑海中不禁闪过许多和慕颜曾经的往事。
一次次为了邱月抛下她，在任何事情上从来只相信眼前的真相，也从没真正在意过慕颜说过的事……
“霍团长，我已经有了新的开始，希望你也能有新的生活，再见。”
说完，慕颜叫上康舒乔一起离开。
这已经是她留给自己和江景珩之间最后的体面了。
江景珩僵硬地站在原地，看着慕颜远去的背影，双眼渐渐模糊了视线。
他曾经拥有过一个相爱之人，可这个人却被他弄丢了。
世间最痛，莫过于得到了又失去。
……
三天后。
慕颜坐在办公室，看着日历上逐渐后移的日期，计算着陆文清究竟执行了多久的任务。
她安慰着自己，没有消息有时候也就是最好的消息。
这么想着，她起身走出办公室准备去查房。
等查完病房，慕颜便和另一个医生商量着针对病人的诊疗方法。
这时，门诊忽然传来一阵喧哗。
“快来人！快来救人！！！”
慕颜和同事相视一眼，连忙赶去。
急救车送来的好几位伤员，慕颜迅速扫了一眼，没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稍稍松了一口气。
“快安排伤重者进手术室！”
可紧接着，她就见到赵铭额角流着血，双目赤红，一脸慌乱地和医护推着一张担架床一路小跑过来。
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慕颜的心跳得飞快，她强按下纷乱的思绪朝担架床上走去。
只一眼，慕颜便腿下一软，险些倾倒下去。
第32章
康舒乔一把托住慕颜的手肘，感受到她的身躯微微颤抖。
共事几年，康舒乔从没见过慕颜如果慌乱的模样。
那躺在担架床上浑身是血，不知生死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陆文清。
康舒乔张了张唇，连安慰都显得有些苍白：“宋医生，你别太担心，陆队他一定会没事的。”
“让我去做他的手术吧，拜托了。”慕颜抬起脸看着她。
两行热泪，正滴落在康舒乔手背上，康舒乔顿时感到手背上的肌肤像被灼伤了一样。
她不忍地别开脸：“不行，你不能去，你做不下去的……”
心爱之人的生命就掌握在自己手上，这股压力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手术需要高度的精神集中，手更不能有一点颤抖。
可现在的慕颜，现在不行。
慕颜抬手抹去眼角的泪，深吸了一口气，将所有的心痛化作了镇定：“让我去做他的手术吧。”
“我要亲眼看着他平安活下来。”
康舒乔抿了抿唇，慕颜是军医院手术水平最高的外科医生，交给她，确实也要更合适一些。
慕颜调整好心情，换好手术服进到手术室。
一上手术台，她便摒弃了一切杂念，只顾救人。
无论何时，她都能保持着冷静和理智，此刻的她，和刚才在手术室外心痛掉泪的仿佛不是一个人。
一直到天色渐渐黑了下来，这场手术才终于结束。
中途三次，陆文清的生命体征几乎都要为零，全身几乎大换血，最严重的伤口就在心脏的位置。
只差一点点，就会当场毙命。
直到走下手术台的那一刻，迟来的心痛便立刻吞没了慕颜。
将陆文清转移到重症监护病房，慕颜才强撑着精神走出手术室。
守候在外的赵铭额角还渗着血，急忙问道：“宋医生，陆队他……”
看着慕颜苍白如纸的脸色，赵铭又不忍再问了。
反而是慕颜缓缓开了口，声音发哑：“已经抢救回来了，可是……”
她唇瓣微微颤抖，声音也跟着哽咽起来，几乎快要把掌心掐出血来，才接下一句话：“可是能不能醒，只能看他的意志力了。”
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砸得赵铭也跟着脑袋发蒙：“什……什么？”
慕颜紧抿着唇，没再说话。
她向前走了一步，却险些脱力跌倒，赵铭连忙扶住她。
“宋医生，你可千万要撑住，陆队他……一定会没事的。”
许久，慕颜才回过神来。
他一定会没事的，连书中必死的结局都已经改变了，他也一定可以醒过来的。
她心中不断默念着，眼前阵阵发黑，彻底晕倒下去。
……
次日，重症病房外。
慕颜站在病房的观察窗前，看着里面浑身插满仪器，双眸紧闭的陆文清，抚住玻璃的手缓缓收紧。
“他还有没有和你们说过什么？”她声音疲累沙哑，已经问了很多遍陆文清和他们一起行动时的过程。
站在她身后的赵铭看着她眼下的乌青，声音哽了一下，才低声道：“陆队说，他答应过你，一定会活着回来。”
第33章
慕颜怔然许久，满是血丝的双眼通红，却已经流不出眼泪了。
至少陆文清还活着，她已经很满足了。
剩下的，她可以等，等到他醒来为止。
后来的一连半个月，慕颜的一天二十四小时，除了每天上班的时候，几乎都守在陆文清的病房前。
其中好几次，陆文清的病危通知都已经到了手上，却又被慕颜从鬼门关里拉了回来。
她再一次无比庆幸，自己还可以用尽毕生所学，一次次将他带回到身边。
军医院落下第一场雪的时候，陆文清还是没有醒过来。
慕颜为他拉开窗帘，即使他现在根本看不到，她也还是轻轻出声：“看，陆文清，已经下雪了。”
但好在他生命体征渐渐稳定，已经转移到了普通的单间病房。
晚上，赵铭带着打包好的盒饭回到医院时，听见护士站几名正准备下班的护士闲聊着。
“本以为咱们已经够累了，结果没想到，宋医生她白班也在，夜班也在，几乎都没见她怎么睡过觉。”
“她未婚夫昏迷不醒，情况一直不是很好，随时都有可能……”
几名护士吸了口气，其中一个护士叹了口气：“宋医生估计也是在强撑着吧，有次我去办公室找她，就看见她坐在办公桌前，手里拿着陆队长的检查单发呆。”
“人明明还是像从前一样温柔平和，但就是让人看着不忍心。”
“真是可惜，他们本来都打算结婚了的……”
赵铭听了一会儿，眨了眨发红的双眼，才慢慢走到陆文清的病房前。
一推门，就见慕颜不知何时趴在陆文清的病床前睡着了。
床头柜上还摆着一本日历，上面画满了圆圈和斜杠，赵铭仔细一看，才看出那一个个圆圈都是希望陆文清能醒来的日子，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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