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眶霎红，无措道：“我不脏……屿臣，我不脏的。”
贺屿臣看着她眼底划过一丝复杂，短短一秒，又变得极为冷漠。
“不脏，又怎么会怀了霍聿修的孩子？”
乔心迷茫地看着他。
乔家嫌弃她是女孩，从来不让她接触商圈。
他们只希望她像个傀儡娃娃，乖乖听乔家安排进行联姻。
可帝都的新贵除了霍聿修，其他人她一概不知。
她压住自己的情绪：“孩子是你的，我不认识他。”
“不认识？”贺屿臣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
随即他掐住她的下巴，“不认识，霍聿修会给你送降龙钵？”
“不认识，他会又要我拿回降龙钵才肯给初温主刀？”
一连串的质问，像子弹般射穿她的心脏。
她脑袋嗡嗡作响。
见乔心不说话，贺屿臣自嘲般笑了声。
“乔心，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他语气愈发森寒，“把降龙钵还回去，求霍聿修给初温主刀。”
不给她回答的机会，贺屿臣就摔门而出。
乔心站在原地，自虐似的看着贺屿臣离开的背影。
只觉得左臂处传来撕裂的疼痛却比不过心中半点，她苦笑一声，踉跄走向玄关处。
他什么时候对她这么不分青红皂白了？
乔心颤抖地取下墙上的油纸伞。
伞身在她手中轻微反转，背面的裂痕赫然显现出来。
她将伞抱入怀里，缩在墙角。
她和贺屿臣的感情，就像这把油纸伞一样。
外人面前光鲜亮丽，背地里却已经破败不堪……
可她仍像个傻子一样乞求他能施舍一点爱给她。
第二天一早，霍家门口。
乔心按响霍家大院的可视门铃，三秒钟后，霍聿修按下接听键。
想到昨晚贺屿臣的逼迫，她喉头一涩。
她哑声开口：“霍先生，那日您赠予我的金钵我现在归还于您，希望您能去为乔初温主刀。”
霍聿修沉默许久才开口：“你当真愿意救她？”
乔心苦笑：“一物换一命没什么不好，更何况这金钵本就是霍先生的东西。”
“金钵赠给有缘人，自然没有收回去的道理。”
霍聿修又说：“人，我会救，你回去吧。”
乔心一怔，半晌才回过神来，道了谢转身离开。
路上，她发了条消息给贺屿臣：【霍先生答应救乔初温了。】
可这条消息发出去像石沉大海。
始终无回应。
一周后，临深墓园。
大雪将倾。
乔心撑着伞将手中的白色胎菊放到墓碑旁。
“贺爷爷，心儿来看您了。”
墓碑上刻着贺家家主贺陈梁之墓。
黑白照上的老人目视前方，笑得慈祥。
乔心抬了抬手上的五粮液：“您最爱喝这个了，以前总贪杯……”
霎时，回忆刹不住车似的往她脑袋挤。
贺爷爷在世时，为了乔家在联姻上不为难她，让她住在贺家。
他说：“心儿把这当作自己的家就好了，有喜欢的人就去追，有想嫁的人就去嫁，老爷子给你担着。”
乔心眼眶发涩。
“还有半个月我就要嫁给屿臣了。”她抬手在碑前倒了下一口五粮液，哽咽道，“你要是还在，肯定会很高兴吧？”
酒液刚落地，贺屿臣冰冷的声音就在她身后响起。
“乔心，少在这里假惺惺。”
贺屿臣俯下身去扫开一旁的五粮液：“你别忘了，是你害死了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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