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让脑中一瞬空白，而后僵硬地抬头问聂涵葶。
“什么化疗？”
聂涵葶心猛地一跳，刚要扯出一个谎来搪塞他，却被何止让拧着眉厉声打断：“你别撒谎骗我，你说清楚，到底是什么化疗？”
何止让一下站起身来，不可置信地喘着粗气，连眼眶都红了。
聂涵葶却咬紧下唇，攥紧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何止让深呼吸，知道在聂涵葶这里得不到真相了，于是便扭头看向了门口的医生，冷声说：“她不肯说，那你说。”
“我是她的未婚夫，我有权知道真相。”
医生却为难地站在门口。
聂涵葶闭上眼，深知今天不说个清楚，这事是没法善终了。
她便直接和门口的医生说道：“你先走吧，这事我想亲口和他说。”
医生抱歉地看了她一眼，便转身离开，临走时，还顺手将门彻底关上了。
瞬间，这个不足四十平的小房间里暗流涌动，气氛紧张得令人呼吸都不畅快起来。
聂涵葶直直地看向何止让，坦诚说道：“我得了胃癌。”2
这话像晴日里的一声惊雷，劈得何止让瞬间僵在了原地。
好久，他才愣愣道：“所以你和我分手，是怕耽误我？”
“不是。”
聂涵葶回得没有半分犹豫：“我们分手和这件事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和你分手，是因为你爱的人根本不是我。”
她被何止让逼到这份上，干脆破罐子破摔，将自己最难以启齿的事一次性说了个干净。
“我们之所以谈恋爱，不都是因为顾清婉让你找个女朋友吗？你选中我，只是因为我恰好在那个时候撞了上来罢了。”
“如果那个时候追你的人不是我，你也会同意和她在一起，不是吗？”
何止让瞳孔猛地一颤。
“你怎么知道……”
聂涵葶心猛地一刺，却不愿再说：“离开这里，我以后不想再看见你了。”
何止让脸色越来越苍白，下意识张了张唇，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他的脑子也混乱得无法思考，无论是癌症，还是顾清婉那事的突然爆发，都像个炸弹将他的理智炸的一团糟。
最后，何止让只抱着饭盒怔怔地走了。
聂涵葶这才瘫坐在椅子上，眼泪一滴滴地砸下。
隔了好久，才听见她压抑的哭声。
第二天，聂涵葶上完班，平静地走出医院，便看见何止让站在医院门口。
何止让的状态不是很好，满眼红血丝，眼下也是一片青紫。
可聂涵葶只看了一眼，便当做什么都没看见一样，扭头走了。
只是在回家的路上，她无数次看向玻璃，都能看见何止让跟在自己身后。
心脏也在这个过程中被反复地被切割，痛意渐深。
终于，聂涵葶刚走到楼下便再也忍不住，转过身便冲到何止让面前质问道。
“何止让！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可怜我吗？觉得我得了癌症很可怜，所以你又要大发善心陪在我身边，就和当年明明不爱我，却看我可怜所以和我在一起一样吗？”
聂涵葶声音都喊哑了，目光里满是痛意。
最后她才红着眼轻轻说道。
“大家都说你是好人，但我觉得，你才是那个最绝情的人。”
明明不爱她，却还要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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