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归年头脑嗡嗡的,有些不知所措,记忆里那个不停对母亲施暴,对自己殴打的男人要死了?
掌心里的电话直直掉落,发出「砰」地声响,孟归年才回过了神。
他叫醒熟睡的米兰,两人一路疾驰来到医院。
等他们到时,老人早已没了生命体征,人直接走了。
那一刻,孟归年的呼吸变得越发的轻,在来的路上他翻来覆去地想,一会要和弥留的老人说点说么?
可想了许久,他搜肠刮肚也找不出想说的话。
两父子的距离,随着母亲的离世好像变成一道再也不能跨越的天堑。
那一刻他内心有心庆幸,又有些难过。
看出他隐秘的悲伤,米兰悄悄牵住他垂落在床边的大手,将掌心的温度送了过去。
在这个冰冷的夜晚,两人互相依靠。
孟家本就属于港城大户,孟父的离世,自然要大操大办。
黑白灵堂刚刚搭建好,一众商场合作的客户们,便纷纷前来吊唁,一边给孟父烧香行礼一边劝孟归年节哀。
身着黑色的丧衣的孟归年,弯身行礼,短短几天,他人廋了一大圈,站在拐角处更显长身玉立,气质卓尔不凡。
卢安夏头一次用欣赏的眼光看着前夫,边看边点头,好像在打量一件物品。
和宾客互相行礼完毕后,孟归年侧头扫了她一眼,说道:「这个位置不是你应该待的。」
「什么意思?」
「卢安夏,我们已经离婚了,儿媳妇的位置,你不应该站。」
孟归年严肃地盯着眼前的女人,眼神微冷,带着淡淡的不耐。
卢安夏笑了一声,气得咬紧了牙,一步也不退让道:
「我不应该站,那应该让谁站?」
「你那个假妻子?别让人笑掉大牙了!
「现在你需要的不是她而是我,小心老头子死不瞑目!」
她笑得讽刺,即便对已过世的人,嘴里也没半点敬畏,此时过来也只不过是为了证明自己还是孟家的女主人罢了。
她鄙夷嫌恶的模样,那一刻深深印入孟归年的眼底,有些面目可憎。
他第一次觉得,或许这些年,自己的一腔情谊真是喂了狗。
祭拜中途,卢安夏带着化妆包大摇大摆走进了卫生间,对着镜子补起了口红,甚至还从包里掏出腮红在两边脸上扑了扑。
这时,一身黑衣的米兰走了进来,卢安夏眼尾的余光扫到她,脸色一变,张嘴就讥讽:「真是不自量力,老头子死了,你跑来干嘛?我花钱可不是要看你一张死人脸的。」
「你花钱就是请我来当他老婆的」米兰张嘴回击,丝毫不给她脸面。
「老婆?那也仅仅只是一年罢了。」
卢安夏扯起嘴角,眼底是明晃晃的讽刺。
米兰缓步逼近,嘴里一字一句道:「一年时间,有些人可以计划死,但是有些人却能重头来过。」
「一年的时间,可以用来生个孩子,可你却杀死了那个孩子!如果他能生下来,他应该会走路了吧,说不定会笑着叫你妈妈。」
卢安夏眼里闪过惊慌,转瞬惊慌变成一抹狠辣。
她高高扬起手,朝一旁的米兰打过去,却被米兰一把拦住。
一个手肘后翻,卢安夏直接被米兰一手按在墙壁上,可她嘴里依然骂个不停:「你算什么东西,你有什么全力指责我?」
米兰冷笑一声,将眼前的女人重重一推,仿佛听她讲话都污染了自己的耳朵。
她拧开水龙头,不断冲洗着双手,嘴里唏继续说道:
「你怀孕八个月冲向马路时,孟归年站在楼上都看到了。」
「你当着他的面杀了他的孩子,他看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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