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便听傅言序清冷的嗓音响起：“我会和莫儿好好说说的。”
乔莫瞳孔紧缩，心口的苦涩肆意散开。
当初和傅言序结婚，傅母就是以她冠心病，难以生产刁难她，现在怀孕了，还是百般刁难。
不管她怎么做，永远讨好不了傅母，融入不了傅家。
忽然，阵阵恶心上涌，乔莫跑到厕所，干呕了起来。
半晌，乔莫才洗了把脸，将脸埋在臂弯间，任凭冰凉的泪水落下。
悲伤，绝望，心酸……所有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逼得乔莫几乎崩溃。
如果大家都不希望孩子出生，哪怕她强行把孩子生下来。
孩子也会不幸福，还不如……
她攥紧拳头，在厕所外的椅子坐了很久，才下定决心，挂了产科。
“宋医生，我……不想要这个孩子了。”
宋医生沉默了片刻。
“乔小姐，我帮你调理身体那么多年，你多想要一个孩子，我都知道。”
“你身体弱，孩子却发育得这么健康，是跟你有缘分。”
“你再考虑考虑吧。”
从就诊室出来，乔莫胡乱抹去眼角的泪水，心痛得不能呼吸。
若不是真的没办法，哪个母亲又会愿意打掉自己的孩子？
她深吸一口气，拨通了另一家医院的电话：“您好，我想预约堕胎手术。”
电话那头的医生礼貌地告诉她：“小姐抱歉，医院最近的预约已经排满了，最快也得明天。”
乔莫眸色一怔，指尖抚摸着肚子，鼻尖泛起阵阵酸涩。
阵阵暖意涌上指尖，胎儿好像在说：“留下我吧！”
乔莫再也忍不住，捂着肚子，泪水簌簌落下。
渐渐暮色暗淡，残阳孤落。
乔莫调整好情绪，走进病房：“言序，你是不是有话想和我说？”
傅言序轻轻颔首，上前牵起乔莫的手。
乔莫眼睫一颤，像是等待宣判的死刑犯，听候孩子去留的结果。
可下一秒，他却说：“明天是我们七周年纪念日，我有惊喜要给你。”
乔莫眸色一怔，不可置信抬起头，他这是……决定留下他们的孩子了？
她心间一颤，试探问道：“那你陪我去逛逛首饰店好不好？”
“我想给宝宝看一个长命锁。”
傅言序毫不犹豫答应下来：“好。”
得到他的承诺，乔莫终于心脏上的巨石终于被挪开半分，得以喘口气。
……
次日，傅言序叫跑腿给她送了一束百合花。
乔莫知道他手术忙，捧着花在医院的长廊从清晨等到了傍晚。
直至一个小护士将她认出来，有些惊诧地问：
“乔小姐，你在这里等谁呀？傅医生今天没排班，早就回去了。”
窗外的小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伴着护士的话，好似要将她的心淹没。
她一个人办理了出院手续，坐上出租车。
这时，手机响了起来。
打开张叶枳发来的视频，乔莫只觉耳朵一阵轰鸣。
好似什么东西笼罩了她的听觉，只能怔怔盯着视频里欢声笑语的人们。
傅妈挽着张叶枳的手臂，和煦道：“枳枳，吃了这顿团圆饭往后就是一家人了。”
张叶枳朝傅妈柔声撒着娇：“傅阿姨，我早就想成为你的儿媳了。”
傅言序眉眼含笑，镜片后是她不曾见过的情意。
乔莫只觉得一阵窒息。
和傅言序结婚七年，她绞尽脑汁想融入傅言序的生活。
可无论是他的家人还是朋友，都从未真正接纳过她。
反倒是张叶枳，轻而易举就能打破他所有底线。
爱与不爱，原来如此分明。
恍惚间，乔莫的手机铃声再次响起。
“乔小姐，医院现在有空位，您还需要堕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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