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替我开心吗?」她目光璨若星辰。
沈悦凝视着那双看似纯真无邪的眼睛,心知其中暗藏玄机。
她真的对这个计划一无所知吗?
「当然开心。」沈悦扯出一抹苦笑:「我衷心为你高兴。」
见沈悦毫无波澜,林夏故意撩拨秀发,露出无名指上的戒指:
「那就好,我还以为姐姐会极力反对手术呢。」
那枚戒指与陆止白手上戴着的是同款。
沈悦直直盯着那枚戒指,林夏见状慌忙摘下。
「对不起,这是陆总送的礼物,真没有别的意思。」
「本来戴在中指的,但我病了手指浮肿,只好换到无名指。」
「姐姐别生气嘛。」
说着,林夏竟挤出两滴晶莹的泪珠。
8
穿过走廊拐角,陆止白猝不及防与林夏撞个正着。
他疾步而上,一个箭步挡在林夏面前。
看着身后虚弱的沈悦怒不可遏:「你究竟对夏夏说了些什么?」
「她现在正是病危期,你为何要刻意刺激她!」
望着他激动失态的样子,沈悦的嘴角浮现出一抹苦笑。
最冷静的人面对林夏也会失去理智。
仅仅因为几颗泪珠,就忘记了基本的判断。
甚至连始末都没搞清楚,就已经把罪名强加给她。
这便是她倾尽八年光阴换来的结果。
付出所有真心,却落得如此境地。
胸腔如同被钢丝绞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刺痛。
林夏抽噎着开口:「陆先生不要动怒,沈姐只是提了几句这枚戒指。」
「您千万别怪她。」
陆止白的神色更加阴鸷:「换心手术的日子已经定下。」
「你耍这些把戏也是徒劳,别想影响夏夏的治疗。」
在他眼中,这一切都是沈悦不愿捐献心脏而布下的局。
沈悦连辩解的欲.望都失去了。
解释还有什么意义?陆止白的世界里早已容不下第二个人。
她静静地退回病房,轻轻掩上房门。
此刻陪伴她的,唯有这些泛黄的乐谱。
纤细的手指轻抚琴谱,多年来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在维也纳金色大厅举办独奏会。
上天给了她明年的邀请函,却又要收走她的生命。
她想在生命的最后时光,完成这首未竟的钢琴曲。
为自己的音乐梦想画上句点。
创作间,药物开始发挥作用,困意渐浓。
醒来时,耳畔传来细碎的声响。
睁眼望去,一个小女孩正用铅笔在她心爱的琴谱上胡乱涂画。
精心谱写的音符已经面目全非。
沈悦猛地坐起,死死攥住小女孩的手腕:「你在做什么!」
小女孩吓了一跳,抬起那张与林夏相似的稚嫩小脸。
赫然是林夏的女儿甜甜。
「你这个恶毒的阿姨,你欺负我妈咪,害她掉眼泪。」
「我要替妈咪惩罚你,讨厌鬼!」
甜甜尖声大哭,刺耳的童音像碎片一样割裂着心脏。
看着心血被毁,沈悦怒火中烧,顾不得对方年幼。
「谁允许你碰我的琴谱?」
「没人教过你要尊重别人的东西吗?」
甜甜哭得更凄厉了:「救命啊!坏阿姨要打死我了!」
「陆叔叔快来救我!外公快来!妈妈救我!」
转眼间,沈父和陆止白冲进病房,猛地推开沈悦。
两人力道极大,沈悦重重撞在床头。
后脑勺磕在墙上,眼前一阵发黑。
安安见甜甜泪流满面,手腕红肿。
立刻朝沈悦挥拳相向:「坏妈妈,你竟敢欺负甜甜!」
甜甜抽抽噎噎地辩解:「甜甜看阿姨睡着了,想帮阿姨盖被子。」
「不知道哪里惹阿姨生气,阿姨就要打甜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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