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你们医馆收药吗?看看这半夏您收不收?”
老大夫拿着半夏打量了一会说:“我们不收,这该卖到药铺去。成东有家回春堂药铺,他们应该收。”
于春苗打听问:“那,这样成色的半夏,大概多少钱一斤?”
老大夫面有难色,不透露药材底价这算是行业规矩。
于春苗一眼看穿了老大夫的为难之处,在俱乐部,有人打听马匹价格,老板也是这个表情。
“我前天带我婆婆来治病,您还记得吧?婆婆的病需要长期调养,我们钱不多,漫山遍野的跑只为挣些辛苦钱。您不用告诉我具体价格,只说个大概,我有底就好。”
关键时刻装可怜是必杀技,自己现在破衣烂衫,是个可怜兮兮的样子。再说了,自己说的都是事实。
陈若兰此时很合时宜的咳了几声,也不知是偶然还是故意。
老大夫打量了二人,确实有印象。小丫头虽然破衣烂衫,可样貌漂亮。而且是孝顺婆婆的儿媳,这个世道,穷人对亲妈也不一定有这么好。作为大夫,放弃治疗的事他经历多了。
老大夫心下感动,若无其事的说:“都是这个成色的话,一斤低于二十五文你别卖,高于三十文你别想。”
陈若兰心头一凜,这玩意儿还真能卖钱。比蚬子压秤,还比蚬子价高,儿子的腿有救了。
于春苗起身鞠躬,“谢谢谢谢,我这就去回春堂问问。老神仙心善,好人有好报。祝您健康长寿,万寿无疆。”
老大夫笑着摆手:“罢了罢了,挖的时候小心汁水别沾到口鼻。”
陈若兰鞠躬欸了一声:“谢谢老神仙。”
临走时,于春苗又给婆婆买了两天的药,花去八十文。
二人来到回春堂药铺,把半夏给了掌柜的看。
这掌柜的打眼一瞧,脱口而出,“二十七文一斤,有多少要多少。”
于春苗非常满意,她本就不是善于讲价的人。问了注意事项,说是要把泥土洗干净,晾干了才能拿来卖。
婆媳二人回到家中还早,进到灶房,齐冲正要煮糙米饭。
“等等!”于春苗制止他说:“咱们今天吃白面面条,加瘦肉。”
陈若兰把背篓里的东西拿出来说:“娘去菜园子摘小菜,冲儿揉面吧。”
齐冲看着二人满脸笑意,猜到是半夏有了销路。
那是不是自己就不用去县里了?
再看于春苗,高兴得合不拢嘴,嘴里哼着他没听过的曲调。
“咱们老百姓啊,真呀真高兴,……”
高兴,爱抱人。
齐冲走到头面前问:“这么高兴呢?”
于春苗拿着一袋子白米说:“嗯,半夏二十七文一斤呢!我们卖蚬子攒了半两了,接下来攒钱快多了。”
说罢,于春苗拿着米袋子走了,去把米倒进米缸里。
齐冲:不够高兴?
“齐冲,你明天还做早饭吗?我明天想喝白米粥。”
齐冲又凑到她身前说:“当然做,你高兴吗?”
于春苗倒完米,站直了身子,笑得眉眼弯弯,“当然高兴啦,你做饭,我就可以睡懒觉了。”
说完,她又拿了肉去了后院,准备清洗一番。
齐冲:明明不够高兴。
齐冲悻悻的去揉面,于春苗也把肉洗好了在案板上切肉。切半斤留半斤,明天接着吃。
陈若兰采了一把小青菜到后院洗着。半夏能卖钱,下午她得好好清洗。清洗完还得浇菜园子,好忙,好开心。
“娘,我回来啦!”
齐嵘背着篓子到了灶房,准备喝水。
于春苗放下菜刀跑过去,一把将人抱住:“嵘儿,半夏二十七文一斤呢?咱们就快有钱啦。”
齐嵘看着大哥冷厉的眼神,吓得脸都白了。忙推着于春苗说:“嫂子,嫂子,放开我,你要抱抱我大哥去,饶了我吧。”
于春苗一愣,是哦!他身材好,肯定好抱,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可是现在抱是不是太刻意了,下次吧。
她放开小叔子,接着又去切肉了。
齐冲从嫉妒到期待,最后是失望,心情就像过山车,最终把力气花在了面团上。
中午的瘦肉青菜面很受欢迎,面条筋道,瘦肉滑嫩,小青菜最后入锅,一软就捞了起来,吃起来清香爽脆。
于春苗一边嗦着面条一边对齐冲竖着大拇指:“你厨艺真好,晚上那块猪五花你也做了吧。”
齐冲心里很受用,对母亲说:“娘,下午到菜园子里摘些蒜苗,我炒菜用。”
陈若兰点头应下,自从于春苗到了家里,生活是改善了。已经连续三天有肉吃了,如果螺肉也是肉的话。
美食当前,齐嵘暂时忘记了被大嫂抱的局促,大口大口的吃着。下午他要多挖些半夏疙瘩,以后天天有肉吃。
“大哥,我早上挖的半篓子三步跳疙瘩,你约约有多重。”他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劳动成果。
篓子就在饭桌旁放着,齐冲拎起来掂了两下说:“约莫十五斤。”
于春苗把大拇指送到齐嵘面前说:“你一早上就挖了三百多文,真厉害,下次再买肉给你吃。”
齐嵘自豪的抬起下巴,他觉得自己当得起大嫂一个拥抱。
“洗了泥会少些,别太得意。”齐冲适时的浇了一盆冷水,为的是小弟下午更卖力。
齐嵘一副你瞧好吧的表情看着大哥,成功被激将。
“草丛多探探,你嫂子怕蛇。”齐冲淡淡的交代,你嫂子三个字说得有些重音。
齐嵘收到信号,握拳捶了自己的胸口两下,一副有我在你放心的架势。
于春苗一听到蛇,打了个寒噤,怯生生的看着齐嵘,“嵘儿,你可得探清楚了,要不我可不敢往山里去。”
陈若兰笑了一声说:“你放心,蛇要是遇见他,就算活到头了。”
饱餐了一顿,叔嫂两个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为了银子,背上背篓就准备出门。
“等会儿!”齐冲叫住于春苗,手里拿了几根布条子走到她跟前,“你用哪只手拿小铲子?”
于春苗伸出右手。
齐冲用布条细细把她的手掌和虎口都缠了起来:“这样不伤手,别回来时一手泡。”
于春苗看着认真给自己的缠手的男人,心里暖暖的。两人双手不经意触碰,一阵酥麻感直冲脑门。
这个男人,还怪心细的咧。
齐嵘感觉大哥也会过去给他缠一个,他可是男子汉,不需要这样的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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