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着说：“漠北苦寒，你在上京城七年恐怕早已不习惯这里的寒冷，我特意让人煮了这锅子等你来。”
前院的将士们已经吃的热火朝天，叶南霄和顾苒苒、李副将等人在里间吃。
叶南霄确实已经不太习惯漠北的苦寒天气。
他搓了搓手，往嘴里塞了一块羊肉，点头。
“还是小时候的味道。”
他已经很久没吃了，这羊肉乃是取自本地的土山羊，也是贡品之一，肉质细腻且不含羊膻。
“幼时你便爱这一口，专门为你准备的。”顾苒苒说着递来一碟蘸料。
蘸些辣椒粉，配上刚煮熟的羊肉，一口下去得到极大满足。
叶南霄也不客气，接过后大朵快颐。
众人从上京城赶到漠北行了一个月，路上若是赶不上客栈，便吃些硬饼子。
而且急于赶路，许多时候也由不得他们挑拣，他们已经许久没吃过这么丰盛的餐食。
一群人痛痛快快的吃了起来。
席间，顾苒苒问起叶南霄的近况：“我虽欣喜你带兵前来，但为何如此突然，可是发生了什么？”
虽然两人一直都有书信往来，但是大多一年半载才通一封。
如今边疆虽乱，但也不至于到了最后一步。9
面对叶南霄的到来，她多少还是有些疑惑。
“没什么，镇守边疆本就是我叶家人的使命，如今我不过是延续下去。”
叶南霄面对自己和苏冰裳之间的感情，并不愿意多说。
他夹了一块萝卜进嘴：“你在边境过得可好？”
“最近胡人犯边特别频繁吗？”
顾苒苒放下筷子：“我的日子过得照旧，和往常没什么不同。”
“至于胡人犯边，现在还不算多，还没有到最严苛的时候，等下个月彻底入了冬，鹅毛大雪下下来，他们就该行动了。”
胡人以游牧为生，没有自己特定的土地种植粮食。
到了冬季，万物皆死，他们没有粮食，便是每年进犯最猖獗的时候。
顾苒苒说的很平静，但她的声音透着一股冰冷。
作为戍边守城的将领，她身上的担子很重，连叶家都没有将其彻底赶走，她每年也只能抵御胡人进犯。
却不能将其斩草除根彻底赶出燕然山外。
叶南霄知道她的心情，想要宽慰她几句，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从怀里掏大把的银票：“我知晓漠北冬日严寒，带了些钱两给将士们添几身御寒的衣物。”
塞外严寒，现在仅是八月就已经飘雪。
到了十二月的鹅毛大雪，若是不够保暖，人都是可能冻死在雪地里的。
顾苒苒看着厚厚一叠银票，忙不迭拒绝。
“这钱我不能收，叶家只剩下你一人，你该自己拿着傍身的。”
她不能帮帮他些什么就算了，如今怎能再拿他的钱财？
叶南霄不容置疑，直接将钱塞到她手里。
“这是叶家给诸位将士的，叶家军我自会添置，这龙阳城的诸位将士就劳烦谢将军给他们添置了。”
只有当过兵士，才知道他们有多苦。
破烂的衣物缝了又缝，里面的棉花早已经不保暖了，鞋子也大多破了洞。
冬日里下了雪，就连那些狐裘大衣和豪华的锦被都抵御不了刺骨的寒风，何况是那些穿着破布烂衫的将士们。
不知是锅子的热气，还是太过感动。
顾苒苒红着眼眶抱拳。
“那我就替诸位将士谢过叶将军！”
倏地，门外传来一阵喧闹声，声音缥缈的像是从远处而来，呼呼喝喝极其可怖。
打过仗的人都知道——
是胡人打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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