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燕淇炽语气急促,带有连他自己也不曾察觉的慌乱。
“夫人……这是……”小伍忍不住想开口,
木澜淡淡的眼神撇去示意她闭嘴,然后漠然道:“不过是上火流鼻血罢了。”
燕淇炽看着她寡淡,没有一丝生气的脸庞,不由的心情烦闷。
“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娇气了,小小的上火还流鼻血了。”呵斥的语气中充满了嘲讽。
木澜是穷苦人家出身,在燕淇炽还不是大帅的时候,抗的起大米,挑起两大盛满水的水缸也不再话下,她在他眼里一直是个似男人般蛮横的存在。
是啊,怎么就变成现在这样弱不经风了呢?
木澜捂着鼻子,静静的看向手帕在火炉中燃烧成灰烬黑黑一团。
“有个事要跟你说声。”燕淇炽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可能不算太好,缓了缓语气,
“是这样的,母亲一直想抱有孙子,我过几日会带一个女人回府。”
木澜愣愣的看向他,满脸的不可置信。
她没有想到这一天竟来的如此之快,快到打她一个措手不及。
她一直都知道这个男人在外已经有了别的女人,可只要不带回来,不在她眼前,她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现在,他终是忍不住,要给那个女人一个名分了吗?
“澜澜,我会打下这江山,给你当聘礼。”
“澜澜,你会是我的妻,此生定不负你。”
“澜澜,阿炽只会有你一个女人。”
……
曾经那个少年说的话,还在她耳畔回响。
木澜强忍泛红的眼眶,倔强的没让眼泪掉落。
“你这样做甚,你的正妻之位我不会动,她只是个姨太而已。”燕淇炽语气十分不耐。
“燕淇炽。”木澜抬头,看向他的目光带有探寻,她曾经的那个少年郎去哪了?“你还记得你说过的话吗?你别忘记了……你说过你这辈子只娶我一个的……”
他一楞心底有些发虚,脸涨红,像是掩视什么气急败坏:“木澜,你这样可就没意思了,现在哪个大帅不是左拥右抱,三妻四妾的,我这七年来只有你,别给脸不要脸。”
闻言,木澜深深的看了眼面前的男人。“一年,再给我一年的时间,之后我不会再多说一句。”
燕淇炽不明白这个所谓的一年是何用意。
他对木澜还是心存愧疚的。
毕竟这个女人最好的年华都给了他,在他最困难之际不离不弃。
可是这么多年下来,早已经腻味。
外面多的是水灵灵娇滴滴的姑娘,懂的花样让他无比新鲜。
一介征战沙场的元帅,谁不喜欢一群女人跪在军装下卖力的讨好。
“她已经怀了我的种,岂能流落在外。”燕淇炽撂下这句话后,大步离去。
第三章终究不再是唯一
五日后,大帅府张灯结彩,雪已没有在下,整个大地白皑皑一片,鲜红的灯笼在白雪衬托下极为喜庆。
“我的梅苑不许挂!”
这是木澜第一次发脾气,可谓是大发雷霆,她呵斥着来人撤走自己院子里已挂好的灯笼和绸缎。
“可是大帅说大帅府角角落落都得挂满。”
领头人惶恐,后面站着拎着灯笼不知所措的小厮丫鬟们。
一边是元帅,一边是元帅夫人,他究竟该听谁的。
整个元帅府都知道夫人是发妻,陪着元帅征南闯北,其中意义非凡。
正当僵持之际,出现了一个魁梧男子。
“夫人,好久不见。”
这个男子,她认识,是待着燕淇炽身旁最信任的副将,刘并。
木澜僵硬的点头,这个时间点宾客都应该在前厅,可他的出现,在这个时刻显得极为微妙。
“夫人,抱歉了,大帅的吩咐末将不敢不从。”刘并晦涩的看了眼木澜,然后挥手示意。
对于木澜,刘并并不陌生,在那段他随着大帅打仗之时的日子。
不管再苦再难,这个女人总是跟在身后,便是连很多大男人都受不了做了逃兵,可木澜从来没有抱怨过一句。
这个堪称巾帼英雄般地女人,毫无疑问,他是敬佩的。
大帅的行为,他作为手下虽觉得不妥但毕竟是上司的家事。
木澜心沉了沉,如她所料,刘并是那个男人派来阻止他的,燕淇炽竟会这样对自己。
她只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梅苑逐渐被挂满了鲜红的灯笼,红色的绸缎,像是嫁娶之人是她一般的喜庆。
多么嘲讽不是。
很快院子安静下来,徒留木澜一人呆呆站在门口,打量着四周。
“夫人,该吃药了。”小伍端来一杯温水,还有一些花花绿绿的药丸子。
“扔了吧,以后都不吃了。”木澜走到凉亭,看着主厅的方向。
声音传的遥远,她在这都听到了那处载歌载舞传来的欢笑声。
一头浓密的乌发散落在肩,飘来星星点点飞雪,瞬间便融化成冰水,隐入发丝。
“夫人,您别这样,我心疼,您得好好活着,想办法才能让大帅回心转意啊……”小伍害怕急了,追了上去,说话中都带有哭腔。
刚刚那一幕,她都看在眼里,她跟在木澜身边已有十年之久,她清楚的明白大帅对于夫人是何种存在。
“早回不来了。”木澜喃喃说着,声音飘得很远。
她就这么安安静静待着,听着主厅的喧闹声直至半夜才堪堪停止。
尽管披着棉被,身子依旧冻得发凉,可这远远比不上心口处传来的痛意。
夜越深,眼发涩,木澜执拗的好似想证明什么。
记忆中地那个唯她不娶的燕淇炽,就在今夜娶了别的女子,给另外一个女人温暖的拥抱。
而她木澜,只不过是一个有着几分愧疚,空有名头的旧人。
但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
这是多么更古不变的真理。
她不再是他的唯一。
七年的婚姻,燕淇炽在外面胡乱了三年。
可这是他第一次让别的女人怀孕,还娶进了府。
木澜狠狠咬着自己的手背,直到那细密连绵的疼意让自己浑身颤抖。
小伍守在一旁,将哭的昏过去的木澜小心的搀扶上了床。
第四章别碰我,我嫌脏
第二日。
燕淇炽带着新娶的姨太苏巧儿,说是要来上门敬主母茶。
木澜悠悠转醒,正靠在床边擦鼻血,对门外的动静充耳不闻。
“不见。”她态度坚决。
就算她病死在这梅苑里,也绝不见他如今放在心尖尖上宠着的人儿。
小伍没有拦住,燕淇炽直接带人闯了进来。
在见到木澜还是躺在床上,心中不由的恼火。
“都什么时间了,你怎么还在睡,像话吗?”
一旁的苏巧儿见状,娇滴滴劝解道:“大帅,巧儿刚进府中,你就别生姐姐的气了。”
说完还用手抚上燕淇炽的胸口,安慰似的拍了拍,这种小鸟依人的温柔模样任谁看了心都痒痒。
木澜自嘲一笑,也是,她如今这幅惨不忍睹的模样哪里比的上娇翠欲滴的水灵人儿。
“见不得我如此,那么大帅别来就是了。”
燕淇炽被木澜这话噎住,他好心好意带苏巧儿过来给她这个后宅主母长脸,这个女人就是这样给他摆脸色的?
“既然姐姐不愿,那巧儿走就是了。”苏巧儿小心将手中捧着的茶盏放在一旁,面带委屈弯了弯身子。
木澜依旧没有正眼看过苏巧儿一眼,她正仰头防止鼻血流下。
可看在燕淇炽眼中,显得极为孤傲冷酷。
房中只剩他们两人,燕淇炽一把捏住木澜的下巴,力气之大像是要把她整个下颚给捏碎。
“巧儿现在是有孕之身,你就不能站在我的角度为我想想?”
木澜目光直视:“燕淇炽,你别忘了,我也是怀过孕的,不是吗?”
此话一出,屋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四年前,燕淇炽在攻打新城池时,在当时木澜正是临盆之际。
可他却出了意外,返回的途中遭到敌军的埋伏,是木澜生生的救下了他,险些丢了条命。
那一遭,不光孩子没了,木澜再也做不成母亲。
可燕淇炽却毫发无损。
回想起那些过往,燕淇炽的心狠狠一痛,不由自主松开了掐着木澜下巴的手。
“澜澜,我知道你受委屈了。”他将语气放柔“这样,等孩子一出生,就抱给你养,孩子的母亲只有你一个。”
“不必,元帅就不怕你的姨太闹吗?”木澜笑了,胸口又开始闷痛起来。
她疏远的语气让燕淇炽极为不爽,他已经让步成这样,她怎么还摆个脸给他看。
“澜澜,乖听话,不赌气了。”燕淇炽抱住她,低头亲吻她的耳垂。
“燕淇炽,你别碰我,我嫌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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