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绛微微弯腰,“质子,请跟奴婢前往耳房洗漱。”
语气谦卑,全然没了昨日那跋扈模样。
“不必。”裴知聿掀开眼皮道,“来之前,我已洗漱过了。”
“那….奴婢告退。”淡绛十分有眼力见的屈膝,低着头退出房间。
—
淡绛离开后。
软菱纱帐下的美人不自在的侧身,僵硬的抬手再放下,拍了拍自己身侧空出来的位置,跋扈道,“还站在那,你是准备冻死本公主吗?”
裴知聿行了一礼,掷地有声的拒绝,“还请公主恕罪,奴刚在院中罚跪了一夜,有心无力,怕是不能伺候公主,还请公主另择他人。”
“没用的东西,滚去贵妃榻上睡。”夏梨浅轻吐一口气,有几分劫后余生的庆幸。
“是。”裴知聿低着头转了方向,走向贵妃榻。
小公主深得圣宠,饶是公主府寝宫里的贵妃榻也是大的足够容纳下一位成年男子。
上面还有锦衾软枕,比刚入府时分给他的床榻被褥还要好上几倍。
裴知聿眼神微眯,少顷,他脱鞋上榻,没去碰被小公主沾染上香气的软枕和锦衾,和衣而卧。
—
男子绵长的呼吸声传来,夏梨浅这才彻底松下心中绷紧的弦。
又等了好一会,夏梨浅掀开纱帐,借着月光,视线落在了贵妃榻上的裴知聿身上,他没盖自己给他准备的锦衾软枕,而是将这些东西放置在了一侧。
自己和衣而卧在了贵妃榻上。
这种即将入冬的天气,即便屋内有炭火,不盖被褥睡觉,第二天也肯定会感风寒。
夏梨浅深吸一口气,拿起自己另一床锦衾蹑手蹑脚的下床。
没穿鞋袜,本来温热的脚碰上冰凉的地面,不由让夏梨浅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读过这本小说,知道身为男主的裴知聿武功很厉害,要想不被他发现,她只能竭尽所能放轻动作。
想要轻,那就得走得慢,以前的小公主是个奢侈的主,寝宫修建的很大,等夏梨浅从自己温暖的床榻拿着锦衾移动到裴知聿附近,那双嫩白的脚已经被冻的失去了知觉。
呼吸声依旧。
夏梨浅心里松了口气,柔软的锦衾被拎起,被角落在他领口,轻轻盖住,手放在上面压实,再将拖在地上的锦衾拿起来,盖在他身上。
等夏梨浅确定裴知聿整个人都被她拿来的锦衾盖的严丝合缝,她才弯了唇,轻手轻脚的往回走。
没了锦衾,夏梨浅走的顺利了些,但依旧很像个犯了错的小孩,抬起的脚特别高,落下去又很慢。
像只小蜗牛。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夏梨浅才挪回自己的床榻,整个人都被冻僵了,她往锦衾里钻,脑袋也埋了一半进去。
等身体重新回暖,睡意也跟着来了,纱帐被重新拉上,夏梨浅呼吸浅浅的开始入睡。
不远处,贵妃榻上的男子倏然睁开了双眸,剑眉蹙起。
现在他身上的锦衾,全是那荒淫无道的小公主的味道。
想掀开,脑海里蓦然又想起了顾辞的那句话,“这冬天不注意保暖,膝盖许是会留下旧疾。”
罢了。
裴知聿松开捏着被角的手,强迫自己闭眼,在萦萦的女人香中勉强入睡。
—
第二日
不过卯正十分,太阳刚从东方跃起。
府内就传出来了质子不过入府两日就得了公主宠幸,想必以后也是公主府的半个主子了的言论。
虞子安正往韶光院这来,倏然听见下人的议论,甩袖,“议论什么呢?”
洒扫的婢女微微附身,声音带着点颤,“虞公子,我们就是私底下随便说说,没说什么没说什么。”
虞子安是入府最早也是最为受宠的,人温柔内敛,从不恃宠而骄,故而这些府中下人对他尊称一句公子。
只不过,过了今晚,虞子安怕是地位不保。
无论男女,第一个跟她有肌肤之亲的人总会在她那有些特例。
虞子安俨然也是想到了这层,没了平时那股云淡风轻的温润,颇为急切的问,“你们刚才是在说,刚入府的质子留宿在了公主寝殿内?”
“虞公子。”有个胆大的侍女说道,“确实如此,公主昨天招了质子前去。”
“是...是吗?”微晃的身形落在她们这些侍女眼中,就是他深爱公主的表现。
更别说,他本就长得风光霁月。
做这动作时,让那些还没出嫁的侍女纷纷起了怜悯之心,七嘴八舌开始安慰他。
“公主对那质子不过是一时兴起,虞公子你才是公主放心里的人。”
“是啊,虞公子,公主一向是最宠你的,什么好东西都先往你院里送,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可是看的明白啊!”
..............
虞子安感激的看了她们一眼,敛了眸中的嫉妒,“谢谢各位姐姐,子安知道了。”
“虞公子真是太客气了。”不少侍女都偷偷红了脸。
—
韶光院外站了不少人,虞子安到的时候正巧与程子谦撞个正着。
他是公主游玩时带回来的小绾,男生女相,长相妩媚妖娆。
平日里,小公主除了宠自己,就属对这小绾态度最好。
跟自己争风吃醋是常有的事。
今天倒是反常,自己一过来,他就亲昵的挽住了自己胳膊,“子安,现在我们有个更强劲的对手,我可以跟你暂时冰释前嫌,共同对付那个勾引公主的质子。”
他语气忿忿,藏着几分咬牙切齿。
虞子安大度道:“我们都是一起进府服侍公主的,能得公主青睐,能让公主开心,无论是谁,我都欣然接受。”
“榆木脑袋。”程子谦气愤的松开虞子安胳膊,“我看那质子把公主心完全勾走了,你怎么办?!!”
“嗯。”虞子安不痛不痒的应声,“我先回去了。”
“虞子安你!”
“你想留便留,但别怪我没提醒你,小公主有起床气。”
“切!谁稀罕你的提醒!”
程子谦虽是这么说的,但虞子安离开时,他跟的比谁都紧。
—
韶光院内室
躺在贵妃榻上的裴知聿将外院的声音尽数收入耳中。
因为这一夜,他好像成了那些面首群起而攻之的对象。
要是不借点势,他怕是在这公主府活不久啊......
他起身,解了自己腰间的系带,又抬手将胸膛处的衣衫扯到凌乱。
做好一切,他穿了鞋袜,抱着叠好的锦衾从贵妃榻上下来,几步,走到了小公主的床榻前,单手抱被,单手掀开那纱帐。
里面的女人香更浓,甜甜的梨花香扑面而来。
裴知聿面不改色的将锦衾放下,转身推门出去。
“吱嘎——”
桃夭和淡绛浅笑着迎上,在看到他微微敞开的胸膛时,愣神了两秒,随即低下头,“质子,公主可有醒?”
“没有。”裴知聿故意说的暧昧,“许是昨天累着了,今天便多睡了会。”
“哦......哦。”
两人目送裴知聿走远,等真正出了院门,她们再是忍不住的小声说起。
“看来公主是真喜欢这质子啊,刚及笄就宠幸了他。”
桃夭看着远处刚消失的月牙白身影,“我看未必,听说真宠幸了会叫水,公主昨夜也是一次水都没叫。”
“倒也是。”淡绛顺着说了声。
又是小半个时辰。
夏梨浅醒了,嗓音困倦的喊,“淡绛,桃夭,进来伺候洗漱。”
“喏。”桃夭和淡绛一前一后的进入。
本文出自月暮鬼故事网,转载需带上本文链接地址:https://www.yuemucn.com/gushihui/541636.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