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怔许久，云鸢闭上眼，脸上一片冰凉。
前世的记忆那般深刻，饶是她如今修了无情道，却还是能感受到那份心痛。
可不等心中猝痛消散，眼前的画面变了又变，却是另一个地方。
人间宫殿，金銮殿。
宫凛川一身太子装束挡在云鸢身前。
“父皇，儿臣心意已决，此生非云鸢不娶！”
而彼时的云鸢，一身异域装束，美得动魄惊心。
她缩在宫凛川身后，目光带着迷茫和害怕，让人心生怜惜。
台上，皇帝震怒，桌子拍得震天响。
“她一个异国贡女，有什么资格当太子妃，成为将来的皇后？”
“沛国公家战功赫赫，小女儿也倾慕你许久，她才是太子妃的最佳人选！”
宫凛川沉默一瞬，却没妥协。
他在皇帝面前跪下，跪的笔挺，后脊如松。
“若如父皇所言，京中仰慕儿臣的女子不在少数，若只因旁人的心意便要将其娶回来，儿臣岂非要妻妾成群？”
皇帝怒极，将滚热的茶盏狠狠一掷。
“混账！”
宫凛川没躲，硬生生接下这一击。
滚烫的茶水混着血水从他额前淌下，瓷杯碎裂一地。
他的声音却依旧坚定。
“儿臣此生非云鸢不娶，求父皇成全！”
那一日，皇帝龙颜大怒，将两人都赶了出来。
云鸢握紧宫凛川的手，眼中含泪：“凛川，我只是个贡女，身份地位，说难听些不过是俘虏，能认识你，能与你相爱过，已是三生有幸。”
她的语气满是担忧：“云鸢此生从未对太子妃的位置有过期盼，只求在你身边当个妾侍，或是为奴为婢，只要看着你就好。”
可宫凛川去将她扶起，语气是如出一辙的坚定。
“鸢鸢，你可相信前世今生？”
此话一出，在旁隔岸观火的云鸢瞬间愣住。
心中震颤，就见宫凛川继续道。
“自从见到你的第一眼，我便知晓，此生我只会爱你一个。”
“我从来不信一见钟情，可偏偏这样巧发生在我身上，我想，兴许前世，我便对你爱之深刻。”
他紧紧握住云鸢的手。
“此生，我非你不娶。”
宫凛川一语中的。
皇帝不准，他便就这样耗着，在外屡立功绩，却就是不肯委屈婚事。
一晃而过七年，皇帝驾崩，宫凛川被拥护着上位。
登基大典和封后大典是同一天。
同时，也是两人的新婚之夜。
龙凤双烛，喜乐呈祥，宫凛川一身喜服一步步走进来。
而云鸢，穿着大红的嫁衣，盖着盖头，坐在床上等她的郎君。
宫凛川走进，颤抖着手挑了盖头，紧紧抱住了云鸢。
他双眼微红，语气是止不住地颤抖。
“鸢鸢，我终于娶到你了……”
回应他的，是一个更紧的回抱，以及……
一把从背后刺入心脏的短刀！
“凛川，对不起。”
云鸢挣开宫凛川的怀抱，躲避着他错愕的眼。
她挣扎着走向窗边，宫凛川的鲜血侵染了嫁衣，变得血红。
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信号弹，云鸢闭了闭眼。
“我是燕国培养的卧底，从我接近你的那日，就是为了杀了你。”
“我的家人都因战争惨死，我恨透了你们这群冷血的强盗……”
看着信号弹在空中炸开，云鸢才任由大颗的眼泪落下来。
“可我爱上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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