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你就拿走罢。”
“抢来的东西,又得几时长久?”
更何况他不日就要出征,这摄政王的夫君谁爱当谁当吧。
顾明喆气得咬紧了牙:“那哥哥就看看,我能霸占莞嫣几时。”
顾绍轩懒得和他争吵这些,转身回了书房。
直到把门关上,隔绝掉外面的一切声音之后,顾绍轩才露出疲态。
他望着桌上的沙盘,满脑子都是以前将军府满门出征,他一个人被丢在诺大的空府里,是凌宴迟牵起他的手,说会给他一个家。
现在,摄政王府一切如旧。
顾绍轩却已经没有家了的感觉。
他重新推衍沙盘,一遍遍安慰自己:感情是会消失的,这个世界上没有天长地久。
心口翻涌的情绪,渐渐被安抚下来。
顾绍轩盯着桌上的沙盘,决定接下来的时间都闭门不出,专心养好旧伤,推衍战术,等待凌莞嫣军资。
确实,凌莞嫣或许也觉亏欠,隔三差五就差人给他送来一块金锭。
同时也会让下人通传一句。
“主子事忙,等忙完便过来陪伴姑爷。”
又过两天,凌莞嫣确实来了,只不过却不是来看他的。
她进书房的时候,清冷的眉眼低垂着,一幅风雨欲来的模样。
以前顾绍轩很熟悉她这幅模样。
幼时他与太子犯了错,上树掏了鸟窝,拔了大臣的胡子,凌莞嫣就这样,冷着脸打他和太子的手板。
打完后,她又会背着太子给他上药,喂他吃果脯。
可现在……
“可知道你犯了什么错?”凌莞嫣的声音冰冷如刀。
“不知。”
顾绍轩这几天都闭门不出,甚至和外界传递消息,都是贴身亲卫代传。
凌莞嫣眉头皱得更紧、更深:“不知?那日从你这出去,明喆的身子便一直不太好,今日宫中御医来看,说他已经中毒几日了!”
“如今明喆已经缠绵病榻,御医说若无解药,只怕撑不过三日。”
“绍轩,你实在是让本王失望。”
幼时,顾绍轩养在凌莞嫣膝下,千娇万宠天不怕地不怕,唯独害怕从凌莞嫣嘴里听见“失望”二字。
为了不让凌莞嫣失望,他读书比太子认真,练武比太子刻苦。
如今只是为了一件连证据都没有的事情,她竟然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对他“失望”了。
顾绍轩的心仿佛被划了道口子,鲜血淋漓地痛。
对一个不信任自己的人,他也懒得辩解:“我没做过,解药没有,其余便任凭姑姑处置。”
“罚跪宗祠也好,和离也好,我都接受。”
话落,“啪”的一声脆响。
凌莞嫣手间扳指骤然碎裂,她眼里愠色更浓,红唇微动正要说些什么。
外面突然传来护卫凌一的禀告声:“主子,御医已研制出明喆公子的解药,只是如今还差一味,一味药引……”
“差什么直接去寻便是,吞吞吐吐做什么!”凌莞嫣抬眸冷斥。
凌一远远看了顾绍轩一眼,抱拳跪下:“还需明喆公子至亲之人的血肉为药引!”
凌莞嫣的脸色变了又变,挥了挥手示意凌一退下。
待书房内彻底静谧下来,凌莞嫣看着顾绍轩,放缓了声音开口。
“绍轩,此事因你而起,自该由你解决。”
若是之前还能说伤心沉痛,此刻顾绍轩已经只剩下愤怒:“姑姑别忘了,他只是我父收留的义子……”
话没说完,就被凌莞嫣不耐打断:“本王早便查过,他是戚老将军的亲生儿子,是你母亲容不得明喆母亲进门,才谎称义子。”
“明喆与你,是亲兄弟。”
顾绍轩一瞬僵在原地。
记忆中,爹娘感情甚笃,爹更是为了娘一辈子不曾纳妾……
难道真如顾明喆所说,这世上没有忠贞不二的人吗?
沉思间,凌莞嫣已经拿出了随身的匕首,放缓了声音哄他:“绍轩乖,等过完一遭,你我之间依旧如初。”
“明喆的身体本就虚弱,不能有任何差错。”
她终于不再伪装,态度也不容拒绝。
好似已经全然忘了。
五年前,顾绍轩同她一起出征南疆时。
他曾经在战场上替她挡了一刀,那一刀直直贯穿他的下腹处,九死一生才捡回一条命。
代价是顾绍轩上了根本,再也无法拥有子嗣,且每逢冬季时,必痛不欲生。
顾绍轩心里一片悲凉,声音也轻若游丝。
“姑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绝不会为了任何不值得的人,伤害我自己。”
“若你执意如此,你我不仅夫妻情谊断绝,便是多年姑侄情谊,也荡然无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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