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末梢的感知,全部陷入了麻痹状态。
陆蔓音抬了抬手指,却发现自己连表情都做不出来,只能敛着惨淡的眉眼,空寂的视线落入虚无。
桑澜说的那两句话始终萦绕在她的脑海中,深刻地烙下纹印。
八年的悉心照顾、隐忍退让,当真是比不上短短半年里青涩懵懂的爱恋。
这才是心心相印的情爱,远胜过她为薛鹤鸣一句话就奔波整夜,给他找一家早已关了门的老店。
买来他要的老式糕点后,却发现男友早已约上了朋友,出门玩了个通宵。
嫌她电话烦人,直接在通讯软件上拉黑,急得她彻夜寻找,但在找到后被他一掌挥开。
攥了一夜的糕点盒摔在地上,碎了一地。[这里可以写个对比,女主对男主的顺从,没有得到男主的一丝温柔;女配随便一句话,男主就会为他去做任何事。]
薛鹤鸣与她擦肩而过,语气轻松:“有什么可着急的,我这么大个人能出什么事。”
“我要找的是个知情知趣漂亮可心的女朋友,而不是个时时刻刻管着我的老妈子。”
但陆蔓音也是后来才知道,他嫌弃的只是自己而已。
有次桑澜丢了只发卡,只是告诉了薛鹤鸣一声,这个高高在上的大少爷就愿意彻夜不休的帮她寻找。
而陆蔓音却只能在他走之后待在原地,一块一块拾起了被打散的糕点,最后,将这忙活了一夜的成果毫无怜惜地扔进了垃圾桶。
她当然知道,薛鹤鸣这样的人不会需要她的担忧与保护。
可是她害怕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八年前,她在聚会上错过了薛矜月最后一通电话。
等她聚会结束回拨过去,得到的却是她爱的人脑死亡的消息。
泪珠滑到鼻尖,重重砸在了手背上,烫得她冰冷的血管中都燃起了烧灼痛感。
苍白的脸颊上再也支撑不住一丝笑容。
薛夫人脸色一变,立刻瞪向薛鹤鸣。
“你在胡说什么,这是应该跟你未婚妻说的话吗!”
“你现在跟我出来,我们好好谈谈。让蔓蔓在这休息,省得再被你气出个什么好歹。”
话音一落,她立刻绷着脸疾言厉色地带着薛鹤鸣离开了。
陆蔓音咬着嘴唇,黯然的眼眸中没有一丝生气,手掌不自觉地抚摸起了自己的小腹。
“宝宝,对不起,妈妈没有好好保护你。”
后知后觉的悔恨爬上了心头,陆蔓音咬牙拔掉了手背的输液针。
血滴颗颗渗出,滑向地面,她浑然不觉。
她已经清楚自己不会得到薛鹤鸣的爱,她的目的是让薛矜月醒过来,这场婚姻到最后有没有爱,已经不重要了。
在她这悲苦的一生,薛矜月是她一次又一次的救赎,她不能让这道光熄灭。
蹒跚地下了床后,她扶着墙壁,用发软的腿寻找起了男人的踪迹。
从昨晚到现在滴水未进的嘴唇已经干裂,她赤着脚走在冰冷的地板上,忽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旁边一扇门里,薛鹤鸣正在与薛夫人对话。
“我已经说了我绝对不会娶陆蔓音,你再怎么逼我也没用。”
“她到底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
薛夫人叹了口气,依旧是那幅慈祥和蔼的语气。
“事已至此,就算你不情愿,可我们这样的人家,到了这种地步难道还能退婚吗?”
“这是落井下石、出尔反尔,传出去的话你让薛家的脸皮往哪搁。”
“就是一场婚礼而已,你就当是可怜她、补偿她,大不了不登记就是了,蔓蔓也不会有什么意见的。”
“至于你喜欢的那个,既然都已经残了,你就养着吧,等她肚子里那个生下来,照样是我们薛家的乖孙。”
“就是这件事一定不能让蔓蔓知道,她现在生不了孩子,别刺激她,刚才那种话不能再有下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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