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全子想了想,很认真的道:“谢姑娘长得好,身段也好。”
眼前忽然浮现出那张艳丽的脸,还有那婀娜却不让人觉得轻浮的身段,祁渊垂了垂眼眸,重新拿起笔,语声不明:“你懂的挺多。”
小全子嘿嘿一笑:“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奴才虽是个太监,但也是个人,爱美之心还是有的。”
“将这帕子洗了。”
“啊?”
祁渊语声清冷:“什么时候将这帕子洗干净,什么时候再来伺候,寻些事情做,省的你整日胡思乱想。”
小全子:……
身为内侍总管,他很忙的好么?!
小全子拿着帕子,赶走了左右,哼哧哼哧在井旁洗帕子的时候,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
主子罚他,到底是因为他为谢姑娘说了话呢,还是因为那句身段好?
若是因为后者……
小全子忍不住嘿嘿一笑。
他就说嘛,谢姑娘那样有趣又聪慧的人,还是那样的一副好样貌,真真是打着灯笼也难找的,自家爷不可能无动于衷。
就是那命格,有些让人忌惮,等再过些日子,寻护国寺的方丈重新算算好了。
他真是个,为主子操碎心的贴心好奴才啊!
翌日,又到了要去琳琅坊的时候。
这一次,顾苓却没有直接动身,而是去了书房,让如诗研墨,然后从书架上取了一个琴谱来,仔细誊写了一遍。
待到墨干之后,小心折好,寻了一个锦盒放好,这才带着锦盒出了门。
昨儿个想了一晚,顾苓觉得,她是真的有些太过得寸进尺了。
在这个时代,祁渊那样的年纪,身边连个女子都没有,可见他清冷的紧,也骄傲的紧,怎么可能因为一面之缘,就真的对她动了心?
退一万步来说,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即便真的对她一见倾心,依着他的骄傲,也不可能表现出来。
而她却借着明显不是遗物的帕子纠缠,目的表现的太过直白,也太过急切。
凡事得有度,她确实不该,因为一时兴起就那么着急的。
不过,做都做了,这世上没有后悔药,既然如此,那她不妨就坦荡些。
烈女还怕缠郎呢,没道理她撩不动他。
收好锦盒,顾苓开口对如诗道:“走吧,今儿个最后一次,明日便不用去了。”
木掌柜依旧一早在琳琅坊等着,瞧见顾苓进来,他立刻迎了上去。
昨个儿个他想了一夜,虽然主子说了那般绝情又撇清关系的话,但从那看不出原本模样的帕子中,多少也能窥探一二。
思来想去,木掌柜还是决定,对这位姑娘恭敬着些,准是没错的。
他今儿个特别留意了下顾苓乘坐的马车,待看到上面的标识后,对顾苓的身份,心中有了数。
也是,若是寻常的大家闺秀,早就被主子冷漠给吓退了,哪会那般胆大,连逼着主子两次骑虎难下。
顾苓来到二楼雅间,摘下帷幔坐下,这才开口道:“又来叨扰木掌柜了。”
木掌柜连忙道:“谢姑娘客气了。”
被他唤出身份,顾苓也没有任何意外,毕竟她坐着侯府的马车来去,稍微留意下便能知晓。
她笑了笑,开口问道:“不知我那帕子……”
木掌柜看了她一眼,轻叹了口气道:“那位已经将帕子丢了。”
“丢了?”
来之前不是没料到会是这般答案,顾苓倒是没有太多的意外,她追问到:“那位是这般回掌柜的?”
觑着她脸上的神色,木掌柜点了点头,转达了祁渊的话:“那位说,他的府上,从不留无关之人的物件。”
听得这话,顾苓微微一愣,皱眉沉默了片刻,忽然低低笑了。
无关之人啊……
木掌柜本以为她会被打击到不行,毕竟这般绝情的话,别说是个小姑娘了,就是他这么个大老爷们听了,都有些的受挫。
可他没想到,顾苓不仅没被打击到,反而笑了。
而且,他看的出来,她笑的挺开心。
木掌柜疑惑问道:“谢姑娘为何发笑?”
顾苓笑着道:“没什么,只是觉得,那位竟然有些孩子气罢了。”
嗯??!!
木掌柜彻底愣了,她是怎么从这般绝情的话里,看出来孩子气的?
顾苓笑了笑:“我与那位无论是身份还是地位,都是天壤之别,你想想,若是那位真的觉得我是无关之人,不屑理睬于我,大可不必说什么无关之人的话,只需一句未曾见过,便能将我打发了。”
“毕竟,他若是不允,我连他的面都见不着。我是女子,府中又是眼下这般光景,但凡我还要些脸面,就不可能一直纠缠,一两回也就退却了。所以,他这无关之人的话,多少是有些在跟我赌气的。”
木掌柜闻言恍然大悟。
是啊,依旧主子的性子,若真的觉得眼前这位谢姑娘无关紧要,那是连正眼都懒的给的,更不要说,为了一方帕子,想了半天对策,连玉珠都用上了。
要知道,主子唯有在思考,或者是忍耐的时候,才会用上玉珠。
木掌柜看着顾苓的眼神都有些变了。
那黑漆漆的帕子,加上无关之人的话,可不就是在赌气么?!
木掌柜看着顾苓由衷的道:“谢姑娘对那位的了解,实在令人望尘莫及。”
这有啥呀,不就是玻璃渣里找糖么?
她很擅长!
没有点强大的心脏,她哪里敢去撩那尊大佛。
顾苓笑了笑,从袖中取出锦盒来,递给木掌柜道:“今日恐怕还要再劳烦木掌柜跑一趟,这是我给那位备的赔礼,也是谢礼。他见到其中的礼物之后,或许就不会同我置气了。”
木掌柜闻言伸手接过,对里间东西很是好奇。
顾苓嘱咐道:“里间之物,还劳烦木掌柜亲自送到他的手中,若是他不收,便当着他的面打开,毁了吧。”
木掌柜闻言有些惊讶:“毁了?”
“嗯,毁了。”顾苓叹了口气:“送不到该送之人的手上,留着也是无用的。”
她的神色很是落寞,像极了一个精致的瓷娃娃,好似马上要碎裂了一般,让人不受控制的感到可惜与心疼。
木掌柜连忙道:“谢姑娘放心,老夫定会尽力劝说那位收下的。”
“那就有劳了。”顾苓起身道了谢,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他除了那无关之人的话,还说了旁的么?”
木掌柜想了想道:“那位还说,若是谢姑娘纠缠,让我在琳琅坊内寻一物,当做是给姑娘的赔礼,将姑娘给打发了。”
顾苓闻言嘟了嘟嘴:“他还真是小气。”
木掌柜轻咳了一声,这话他没法接。
就在这时,外间忽然响起了一个少年的声音:“谁小气?木老头,是不是你又狮子大开口,骗人银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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