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天没见,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颜熙熙微微笑着,弯下腰拿起那枚戒指,戴在了自己右手的无名指上。
阳光下,钻石泛着耀眼的光亮,刺的祁御眼睛一疼。
她伸出手,在他的眼前,她笑着说:“寒哥,这戒指真好看,我很喜欢。”
“你喜欢就好。只要你喜欢,我什么都能做。”祁御痴迷地看着眼前虚幻的颜熙熙,露出满足的笑容。
怎么从前日日都能见到的时候,他没有珍惜地多看看她呢?
过去了两个小时,还不见祁御出来,顾野终于等不下去了,打开车门就往里跑。
他不知道颜熙熙的墓碑在哪,只能一行行找。
终于在一个角落看见昏迷的祁御。
他低声骂了句什么,跑过去将人扛起来,又回到医院。
这一次,医生给祁御开药治疗的时候,他没有再表现出排斥的情绪,按照嘱咐吃了药。
顾野松了口气,心底的大石头落下。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又总是隐隐觉得哪里不对,总觉得祁御还在密谋着什么事。
医生走后,顾野坐到他身边,严肃地问:“阿寒,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是不是真的放下了。”
祁御低垂着眼眸,看不出情绪:“我不是已经接受治疗了吗。”
顾野挠挠后脑勺,觉得这话似乎也没什么毛病。
他能主动接受治疗,已经是个好现象了。
“慢慢来吧,慢慢来。”顾野抿抿唇,不放心地又看了一眼祁御。
古怪,就是说不上来哪里古怪。
蓦地,祁御不知道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跟他说:“以前,我还答应她,要去爱尔兰结婚,那里有个古堡,有三百六十五个窗户,她说很吉利。”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每日都陪伴在彼此身边,她再也别无所求。”
顾野听的心伤,与祁御好友多年,他又何尝不知道他们两人感情之深。
可到底是听故事的人,他只能叹气,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
第三十六章 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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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8月,祁御和家里闹翻了。
父母从一开始就是不同意他念法的,因为觉得这一行前景不好,祁御为了顺利读书,跟父母保证,毕业之后一定有所作为。
然而毕业两年,祁御仍是事务所一个没有存在感的小律师。
彼时,颜熙熙在另一个事务所的工作稍有起色。
父母命令祁御放弃做律师,回来继承家里的事业,他不肯,一气之下便离家出走。
失去了父母的帮助,祁御一个月的工资再也没办法养活那个一百平方米的公寓,于是他退了房子,租了五百一个月的地下室。
颜熙熙知道这件事之后,常常用自己的工资补贴他,这让祁御挫败感更甚。
他日渐颓废,不好好研究案子,反而泡在酒精里放纵自己。
每一次喝多了,都是颜熙熙去照顾他,这样的事多了,事务所便开除了她。
倒是颜熙熙被开除这件事终于让祁御清醒了一点,他答应颜熙熙一定会好好工作,养着她的。
之后的一年过得也是十分艰辛,颜熙熙没办法再去找工作,因为要照顾祁御的起居,家里的来源就只剩下祁御的工资。
吃泡面是常有的事,导致那时候两个人的身体都不十分好。
但是颜熙熙总是变着花样的做泡面,有时候是煮完了之后炒一下,有时候是做成西红柿鸡蛋面。
她端着那一碗花花绿绿的面给祁御看:“寒哥,你看,这面看起来就有食欲吧?”
祁御揉着她的发顶笑起来:“我家熙熙做的,那绝对是色香味俱全。”
两个人吃完倒在一起,竟也没觉得日子有多难过。、
颜熙熙望着灰色的天花板,问:“寒哥,你还记得你曾经说要和我结婚吗?”
“当然记得,我说的话不会忘的。”祁御没有任何犹豫地说,“我还记得要给你买最白的的婚纱。不过我还想给你买一座大房子,再买一枚最闪的戒指给你好不好?”
颜熙熙笑得甜蜜,却说:“我才不喜欢那些,只要那本结婚证就可以了。”
祁御颜柔地看她:“你怎么这么好满足?”
“当然是因为爱你。”颜熙熙回看着他,眼中的情意满满。
后来祁御的一场官司大获全胜,日子也是从那开始好起来的。
搬离地下室的时候,颜熙熙提出自己想要重新工作的想法,是祁御劝她留在家中的。
“熙熙,你看我现在挣得也多了,也不用你去辛苦了,你就在家里好好带着,想做什么都行,这样我还能天天吃到你做的饭。”
说这话的时候,祁御的眼里满是浓情蜜意,
颜熙熙没有意外地答应了。
第一年的时候两个人的感情还是很好的,祁御也如约的买了一栋大房子,只是他许诺的婚纱和戒指却没有再提起。
颜熙熙安慰自己再等等,毕竟祁御挣钱不容易。
可随着祁御工作越来越忙,他回家的时候也就越来越少,两个人之间的交流更是微乎其微,矛盾也渐渐显现。
颜熙熙会揪着他衣领的口红痕迹质问他到底是去做了什么,他解释了两遍便觉得不耐烦,一挥手说:“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反正我没做对不起你的事。”
那天她哭了一整个晚上,而他丝毫不知情,早就因为酒精的作用沉沉睡去。
渐渐的,她不再闹了。
祁御反而觉得颜熙熙不闹的行为是因为对他的爱减少了,可是要面子的他拉不下脸去跟她好好聊,只能用最偏激的方式。
那就是夜不归宿,并且故意冷淡她。
祁御以为,颜熙熙还是从前的那个姑娘,生气吃醋了就会来找他,霸道的宣誓主权。
可是她没有。
她只是找到他,淡淡的说——
“我同意分开。”
第三十七章 他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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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受了治疗的祁御精神状态明显好了一些。
顾野和祁父祁母稍稍放了心,以为他是真的要放下过去的感情,重新回到正常的生活里去了。
吃过了晚饭,护士送来药。
祁御接过药放在一边,对顾野说:“我有点困,等下再吃。”
顾野不以为然地点点头,起身就要走出去:“那你先睡会儿,我出去抽根烟。”
病房的门关上,祁御却蓦地掀开被子,拿着药走进了卫生间。
白色的药片在他的手指尖掉落,骨碌碌地滚进下水道。
他面无表情地打开水龙头冲洗双手,再抬眼,镜子中的他眼底划过一抹厉色。
重新回到病床上,他盖上被子,合了双眼。
他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他可以忘了颜熙熙,然后从此投入新的生活。
十年,人生真的没有几个十年,他一个轰轰烈烈的十年就给了颜熙熙,不管她有没有离开,他都不会忘记她。
祁御睡不着,从枕头底下摸出颜珧给的那张照片。
他的手指在照片上轻轻摩挲着,仿佛这样能触碰到那个真实的颜熙熙一样。
祁御清楚地知道,自己不会再活多久了,因为他不想。
不是不能,是不想。
带着歉意和愧疚苟活的感觉并不好受,不管怎么治疗,他这一辈子都会带着这些情绪。
倒不如去给颜熙熙赔罪。
人活一生,只遇到一个深爱的人不容易,一个也就够了。
祁御拉开床头柜的抽屉,里面有两封信,一封是颜熙熙留给他的,另一封,是他留给父母和顾野的。
“启信安:
父亲,母亲,阿野,请原谅我的任性,因为我已决意离开这个世界。
我知道,我从来就不是一个好孩子,年少时叛逆的和父亲作对,选择了他最不喜欢的法律,长大了仍是一意孤行,选择做了一个律师。
但其实我从来没有后悔过自己的决定,如果不是选择了法学,我也不会遇见她,我唯一爱过的女孩,颜熙熙。
我不是一个好儿子,也不是一个好的伴侣,我与她相伴十年,最后却深深地伤害了她,使得她没有留恋地离开这个世界。
阿野总和我说,熙熙是因为重病而去世的,可是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她却对我只字未提,只因为我冷漠的态度。
我不该答应父亲和黎家的联姻,熙熙说她看见了我和黎小姐在婚纱店试礼服,那时的她一定很绝望,因为我曾许诺给她一场盛大的婚礼。
我食言了,我对她承诺的许多誓言都被我一一忘却,直到她死去才想起。
我尽可能的想要弥补这一切,但是为时已晚。
你们对我的劝说我都有听进去,可是每当我想起她的面孔,我的心脏就疼的让我无法呼吸,那痛一点点侵蚀着我,我知道,我祁早是要死的。
熙熙是个很胆小的姑娘,她一个人在那边,会害怕的哭出来,我有好多次都看见她在我的面前哭泣,埋怨我怎么还不去陪她。
我没有办法继续活下去了,我尝试过的,我也努力了。
她需要我,我得去陪她了。
命运注定我是要对不起谁的,之前对不起她,如今对不起你们。
爸,妈,儿子不孝,没能让你们颐养天年,早早的白发人送黑发人,白白的给你们徒增伤心。
若是有来世,我一定会好好补偿这一世的罪孽。
最后,请勿念。”
祁御将信封放在病床上,然后拿着那张照片和颜熙熙给她的信打开了病房的门。
空荡的走廊上空无一人,寂静的有些怖人。
但他并不在意。
他没有穿鞋,赤着足走在冰冷刺骨的大理石地面上,一步一步缓缓地走上台阶。
通向天台的门敞开着,祁御站在门口停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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