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次话都到嘴边,看着晏行瘦骨嶙峋的样子,又只能把话咽下去。
但晏行却看出了她的疏离,把她叫进书房,对她说了一句话。
“褚一诺,你姓晏,你就是我的孩子。”
生恩不如养恩大。
她听了这一句,心里什么想法都没有了,只当自己是被晏行收养,或者捡来的。
褚一诺猛的睁大眼睛。
不对!
当年,晏行怎么知道她刚满八岁?这些是谁告诉他的?
他为什么要收留她,然后视她如己出?
他和郑家有什么关系?
他认识郑家的人吗?
想到晏行最后一夜到她房里,对她说的那些话,褚一诺顿时头疼如裂起来。
“褚一诺,褚一诺……”
褚一诺茫然抬起头,眼神木木的,“啊?”
韩煦见她脸色苍白,额头都是冷汗,“你怎么了?”
“我……”
褚一诺喃喃,“我得回云南府一趟,必须得回去一趟,好多秘密,韩煦,好多秘密。”
……
开柜坊。
前院人声鼎沸,赌徒们一个个都赌红了眼。
后院,朱青跳上船舫,钻进舱里。
“爷,已经打听清楚了,是卫家替两家牵的线,搭的桥。”
卫家是汉王妃的娘家。
薛知景:“太子府有没有动静?”
朱青摇摇头,“据说太子中秋那日多用了半只螃蟹,这几日痛风发作,连早朝都没有上,正在府里养病呢。”
薛知景真想骂娘。
那位一步一步逼得这么急,这位怎么还有心思啃螃蟹?当真有个太子的名头,就能高枕无忧了?
“明亭,这门亲事无论如何不能成。”
“这不废话吗?”
汉王的野心,全天下人都知道,这次撮合杜赫两家联姻,图的并非是赫昀,而是赫昀他爹武安侯。
武安侯三个字,若是放在几十年前,那真是响当当的人物。
赫昀的祖父老侯爷跟着太祖打过仗,三个嫡子,上头两个死在战场上。
因为这一层原因,武安侯府在四九城一直稳稳当当。
老侯爷过世后,小儿子也就是赫昀他爹,不仅顺理成章地承了爵,还把老侯爷的差事也接了过来,统领北营武陵军。
称得上是实权在握。
汉王本来就是带兵打仗的,再添一个武安侯……就算太子坐上了江山,十有八九也不稳当。
小裴爷眼珠子一转,坏水涌上来,“杜府那位姑奶奶,就你娶了吧!”
薛知景不吭声,冷冷地看着裴明亭。
“得,得,得,你就当我刚刚放了个屁。”
薛知景伸手点点,警告的意味十分明显。
“那你说怎么办,赫昀那么个货色,杜建学都肯把女儿嫁过去,一看就是铁了心的。”
这是大实话。
薛知景很清楚杜依云在杜建学心里的位置,甚至要超过他的两个儿子。
“还有一个馊主意,你听了别骂我。”
小裴爷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晚上坏水咕噜咕噜往上冒,压都压不住。
“放出风声去,杜依云早就不是黄花闺女,和你睡过了。”
“裴明亭!”
薛知景怒吼:“你脑子里能不能想点好的?”
“吼什么,我早说了是个馊主意。”
小裴爷掏掏耳朵。
“你也别上蹿下跳,这计还未必成,万一人家赫昀压根不在乎头顶有绿帽呢!”
薛知景真想一巴掌呼死他,“这主意不行,再想别的。”
“为什么不行?”
小裴爷阴森森地冷笑。
“你谢三爷没事就往勾栏跑的人,一块肥肉吊在眼前,能不能忍得住?就算你忍住,别人也不信啊。”
第四百四十七章能耐
小裴爷越想越觉得这馊主意很好,十分的好。
“你别和我说,你是为了顾全杜依云的好名声,那女人把你们谢家搅成这样,还顾全个屁。”
薛知景目眦欲裂,一拍桌子,“听不懂人话吗,我说不行。”
小裴急眼了,跟着一拍桌子,“这就是顺水推舟的事情。”
“我推你妹夫!”
薛知景指着小裴爷的鼻子骂:“你个大男人做事,能不能光明磊落一点?”
“还光明磊落?”
小裴爷嗤笑,“你以为你是老御史吗,事事要用阳谋?咱一没他那个本事,二没他那个耐心,用点阴谋诡计不挺好吗?”
不对!
很不对!
从前最会用阴谋诡计的人,就是他谢五十。
小裴爷凑上前,仔仔细细打量着面前的这张俊脸,“还是说,你心里有人了,不想让人家误会?”
薛知景被他说得心一跳,神情一愣。
这一愣,小裴爷长久以来的怀疑有了着落,又一拍桌子,“说,是谁?”
我和你说得着吗?
心跳渐渐平静,薛知景睨他一眼,“人是有了,但事儿还早,别糟贱人家姑娘家的好名声。”
“哟哟哟,这都护上了,谁啊?”
小裴爷一肚子的好奇。
“我认识不认识?长得如何?是不是温良贤淑?家中门第如何?别跟我似的,一高一低,落差悬殊?”
薛知景被他问得脑仁疼,“你能不能把注意力放在正事上?”
“不能。”
他谢三爷是谁啊,不近女色的,面上风流得要死,每天晚上躲被窝偷偷练五指神功。
他心里有人了,多稀罕呢!
“那姑娘知道不知道你喜欢她?她对你有没有点意思?也别再跟我似的,剃头挑子一头热。”
薛知景想拿抹布堵住姓裴的嘴。
就在这时,丁一冲进船舱,哭丧着脸道:“三爷,大事不好了,晏姑娘留下一张纸条,走了。”
什么?
薛知景头皮一麻,“走哪儿去了?纸呢?”
丁一从怀里掏出纸,薛知景一把夺过来。
白纸黑字上写着一行龙飞凤舞的字:有急事,回趟云南府,会速归,勿念。
薛知景一看这笔迹,就知道褚一诺是匆匆写下的。
“她一个人走的?”
“不是,还有她身旁的那个男人。”
什么?
薛知景顿时瞠目欲裂,一把揪住丁一的前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丁一从来没在爷脸上看过这么可怕的神情。
“他们两个往家走得好好的,突然停下来说话,说完,走路的速度就快了起来。到了家里,晏姑娘回房里收拾了几件衣裳,就跟着那人走了。”
“怎么走的?”
“骑马。”
丁一:“我要跟过去,晏姑娘就把纸给了我,让我别跟着,还说李不言如果从南边回来,就让她在京城等她。”
薛知景失神的跌坐在椅子里,脑子里“嗡嗡嗡”一片。
小裴爷在一旁哀嚎。
“五十啊,你心里那姑娘得看看牢啊,千万别跟我一样,生生被戴了绿帽,瞧瞧,这都跟男人私奔了啊!”
就你这猪脑子也配辅佐太孙?
薛知景面色不善地看着裴猪脑,脑子转得飞快。
从言行举止来看,褚一诺和那个男人显然是很熟悉的。
字迹这么潦草,可见这一趟是临时起意,而且事发紧急。
云南府是她从前生活过的地方。
她让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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