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我的墓前,一个是西苑厢房。
后来一天夜里,槐娘身着青萝纱裙。
勾上霍韫启的脖颈,她媚声道:“王爷,你可曾记得,你曾许诺奴名分之事。”
霍韫启强掰开槐娘的手,偏过头去:“如今……”
话未落,槐娘就等不及要反驳他:“如今姐姐故去了,我也不曾肖想这王妃之位,可难道你要庭芝日后受人白眼吗?说他的亲娘是个连婢女都不如的,婢女还好歹有个归处。我呢,无名无分,什么都没有。”
霍韫启长叹了一口气:“可非凡她才去了没多久,不nnzl然你在等等吧。”
槐娘见势拿着帕子掩泪啜泣:“王爷,我能等,可庭芝不能等啊。”
他思虑再三,最后应了声:“那便封你为侧妃吧。”
说罢便又去了书房,槐娘知道霍韫启心里一定是有我的。nmzl
即便是她死了,这正妃之位还是给她留着。
槐娘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她随身的婢女小桃劝慰她。
“娘子,人都死了,她能拿什么来和你争呢?”
是啊,人死了,她能拿什么来争呢。
槐娘这才放下心去,沉沉入了睡。
那处虚无的空间青宝长叹了口气。
他只是在为我鸣不平,这样的男人怎值得她抛弃原有的一切。
宁愿摒弃他,也要留在这个世界里和他相守。
片刻后,青宝闭上了眸。
【非凡,这一切该由你亲手结束。】
第14章
“皇后手谕。”太监的传唱声响起。
霍韫启匆匆接旨,王妃薨逝,这件事怎么也是瞒不住的。
霍韫启入了宫,就见到一脸忧愁的皇后。
皇后张氏,贯以贤良淑德闻名。
“北康王,本宫本不欲管你家宅之事。可陛下嫡亲的弟弟只你一个,你正妃之位一空,众多世族又是虎视眈眈。你曾因为柳家一庶女公然抗旨,如今这旨你若是再抗,便是枉顾皇家颜面,到时众多言官弹劾,纵是圣上有保全之心,也无保全之力啊。”
霍韫启顿了一声:“臣弟之妻刚逝不足一月,实在无心娶正妃。”
张皇后面容失色,第一次动了怒:“北康王!”
“你以为陛下又或是我想要你在丧妻之时再添正妃吗?你从前说你身有隐疾,世家大族这才歇了气,如今京都上下谁人不知一青楼女子给你生下了一个孩子。你要本宫颜面何存,如今只能是娶了高门贵女,再将孩子过继到她名下,此事才好遮掩。”
霍韫启抬了头:“皇嫂……”
“此事就这么办,你的正妃祖上乃有从龙之功,三朝元老,她祖父配享太庙!”
最后又语重心长,长吁了一口气:“这也是陛下的意思,昭和县主配得上你。”8
马车上,霍韫启的心腹唐泉看着一脸愁容的主子甚是心疼。
不免劝慰:“王爷,续弦以保子嗣繁荣才是正事。王妃她自缢恐怕也是为了王爷着想,王妃也定是想王爷过得好的。”
霍韫启垂下眸来,默了一瞬:“可她说要与我生生世世,不复相见。”
“王妃或许是因为槐娘子仗着殿下的恩宠屡屡以下犯上,忍得王妃不快,这才导致了王妃心思郁结。”
霍韫启不愿去想,也不敢去想。
如今续弦之事已下了圣旨,他不得不娶。
回了王府后,霍韫启就去了西苑,毕竟槐娘子是庭芝的亲生母亲。
或是续弦、或是过继,此事都得和她知会一声。
槐娘子听后倒是没闹,只是小声地哭着。
“王爷,求求你看在我怀胎十月的份上,给我们一条活路吧。且不说昭和县主那是自幼在将军府里长大的,纵是换了温婉的,又怎么能容得下庭儿呢?过继了他便是嫡长子,是要袭承您这王位的。”
“王爷,槐娘从不敢肖想这些,也不敢奢望庭芝能有多大出息,只求能陪伴王爷左右。”
霍韫启长叹了口气,自我故去后,他本无心续弦,可偏偏下了圣旨。
又偏偏槐娘产子的事不知怎地传扬了出去。
走到这一步,他也是无可奈何。
最后,他只丢下一句:“这是圣旨!”
等到人影渐远,槐娘子这才从地上坐了起来。
小桃扶着槐娘:“娘子,若是哥儿袭爵不是对娘子更好吗?”
槐娘撇了她一眼,稳了稳头上的簪子:“我好不容易将黎非凡熬死了,又来一个正妻还是个将门之后,那我得熬多久。你以为我把怀孕的事捅出去是为什么,就是为了提醒王爷,他亏欠了黎非凡。咱们这王爷,可贯是心软的。他那时候可以为了黎非凡公然抗旨,娶了个小门小户的庶女做正妃,如今难道不能为了她在抗一回旨,空了这正妃之位?”
槐娘悄然一笑,又道:“正妃之位一空,我的机会不就来了。纵是我再上不得台面,如今我也是北康王侧妃,谁敢瞧不起我?”
小桃思虑片刻,又道:“可如今圣旨一下,槐娘子又如何破局。”
槐娘子笑了一声:“且看着。”
第15章
京都荣将军府。
荣将军坐在主位上,妇人皆立于一侧:“你跪在我将军府门口哭泣是何意?”
槐娘子直直地跪下身去:“荣将军,我知道圣旨已下。如今只求昭和县主能善待我的孩子,也求昭和县主给奴一条活路。”
荣将军一身肃杀之气,听到此话也难免瞥了眉。
他拱手行礼:“我女儿与北康王的婚事乃是圣上亲赐,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耍什么花招。无非是想着来闹上一通,让我觉得这北康王府乃是龙潭虎穴,不能进。圣上虽已下旨,然而看在我荣家三代功勋,我父又配享太庙,因而我这个面子他不能不给。可我告诉你,你想错了。你以为我荣家什么人没见过,你这种毒妇我真不看在眼里。我荣家也不像是柳家,用女儿的命升了职,如今不声不响把这个罪往肚子里咽。你只要敢动我女儿一根汗毛,我就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荣母姜氏对这槐娘子亦是十分厌恶。
将军府小妾虽不多,但在娘家对于这个上不得台面的手段也是见得不少的。
她此生最痛恨的便是槐娘子这般蛇蝎心肠又贯会扮柔弱的女子。
她冷哼一声:“我倒要看看这婚事还没成,小妾倒先找上门来了,这是什么做法。来人!给我拖下去仗责二十!”
小桃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荣将军、荣夫人,我家娘子好歹也是北康王的侧妃啊,打不得的!更何况荣家是将门之家,娘子挨了这二十板子,不死也得剥层皮啊。求将军看在同为人母的份上,体谅下她这爱子心切的心情吧。求将军、求夫人怜惜!”
槐娘子见状哭得愈发大声:“父母之爱子,则为计深远!将军,夫人。我只求昭和县主能善待我儿!我只求她能时常让我见我儿!”
忽而一婆子在姜夫人身边耳语了一句,姜夫人脸色大变。
“来人,把北康王的侧妃好生送回王府。拿着我的玉牌去,请北康王来府上一叙。”
任那二人怎么闹,府里的下人都生生将那二人拖了下去。
姜夫人怒不可遏:“北康王糊涂,居然让一青楼妓子爬上了床!”
荣将军震惊道:“我荣家女儿绝不和妓女共侍一夫。他当我荣家女儿是什么好欺负的不成?如今还没成婚,就已经是如此做派。这个槐娘子虽是上不得台面,不也将北康王哄得团团转,男人不就是吃这套?”
姜夫人嗔怒道:“你现在又明白了,你先将那个曲娘子先收拾了罢。自己也是如此,怎好说别人?”
荣将军轻笑一声,讨好道:“夫人,咱们不是在说女儿的婚事吗?怎地回到我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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