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乐肖笑了笑，声音温柔，“小叔很优秀，你跟着他一定会得到很好的成绩。就是现在我已经退圈，不能帮你什么，有小叔帮你也很好。”
谢隐像是松了口气：“周老师肯帮我，也是因为你。但是我就是怕你误会我在利用你，想着一定要和你说清楚。”
沈乐肖唇边笑意加深：“说什么利用不利用，要是你这样说，那岂不是我在娱乐圈的这些年都在利用程星月？别想太多，我不会误会，你专心演戏我很开心。”
谢隐声音中终于含了些笑意：“谢谢你，乐肖，谢谢你理解我。”
沈乐肖倒没觉得有什么，毕竟娱乐圈不好混，一步走错，可能就会被雪藏一生。
运气不好一直接不到好戏，也可能是白白度过一生。
只是沈乐肖不明白，程星月明明不喜欢谢隐，为什么突然就要帮他？
和他相识这么多年，沈乐肖却越来越觉得，自己不了解程星月了。
刚挂断谢隐的电话，程星月竟紧跟着来电。
沈乐肖接起，眉心微微蹙起：“小叔，有什么事吗？”
程星月听出她稍稍不悦的语气，心里一沉，但声音一如往常：“下楼，我在外面等你。”
“现在？”沈乐肖一怔，“这么晚，小叔要带我去哪儿？”
她语气中满满的都是戒备，程星月莫名就觉得心冷。
想起从前沈乐肖贪玩的时候，总是偷偷摸摸喊他带她出去，她那时候说他是她最信任的人。
如今不过才过了几年，两人之间竟变成这样。
他敛下眼睫：“别误会，今晚周家家宴，老头子说很想你，想见见你，我才来接你。”
程星月嘴里的老头子是现在周家的家主，沈乐肖要叫一声周爷爷。
“原来是这样，那小叔等我一会儿，我很快就下去。”沈乐肖心中疑虑被打消。
“好。”
通话结束，程星月走下车，靠在路灯下点了支烟。
烟雾缭绕在暗黄的灯光下，遮住了他的视线。
老头子说想见沈乐肖是真的，但大可以找人询问一声，然后派司机来接。
可鬼使神差的程星月就站起身，自告奋勇地说去接她。
一支烟燃到了尽头也没能纾解程星月心中郁结半分。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知道沈乐肖要结婚之后，他心里总是堵着的。
有一种异样的情绪始终环绕着他。
但是他不敢往那个方面去想，他觉得不可能，并且坚信。
半晌，沈乐肖从林家大门走出。
两人相视一眼，却什么都没有说。
去往餐厅的路上，也是始终无言。
周家老爷子见到沈乐肖开心地不得了，这些年沈乐肖和程星月都很忙，，终于等到两人都空闲，老人家自然开心。
程星月坐在两人对面，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嘴角勾出点笑容来。
不知怎么就说到了沈乐肖将要结婚的事。
“一晃眼乐肖这丫头也长大了，竟然都要结婚了。”周家老爷子转而看向程星月，“倒是你这个小叔，到现在连个女朋友都没有，我这白头发都是被他气出来的。”
程星月不背这个锅：“您别用这套来逼婚，您这白头发是自然白。”
老爷子顿时就拍了下桌子：“你还气我？！”
程星月立刻就笑着求饶：“得，都是我的错，您别生气。”
这时，沈乐肖却挽住老爷子的胳膊，笑着说：“周爷爷，您也别太操心，据我所知，小叔现在有心仪的对象。”
老爷子挑起眉：“是吗？是哪家的姑娘啊。”
眼看着沈乐肖粉唇轻启，真要说出个什么名字，程星月开口拦住她的话头：“乐肖，别乱说。”
沈乐肖却毫无惧色地看向他：“小叔，我还没说，你就说我乱说，难道你知道我想说的人是谁？”
程星月敛了神色：“我不知道，但是我没有心仪的对象，你说出谁都是在乱说。”
不等回答，他拖开椅子站起身：“我去下洗手间。”
说完，程星月就转身离开。
第十五章 都听小叔的
程星月在家宴上喝了些酒，不多。
他的酒量，这些酒本不会上头，可莫名地就是有些头晕。
在卫生间里用冷水洗了把脸，赶走不少醉意，但心里还是有些堵。
几个月前，沈乐肖还站在摩天轮前跟他表白，一转眼竟然就要和别人结婚了。
走出卫生间，竟看到沈乐肖就站在一边，指间还夹着一点猩红。
程星月当即就沉了脸，上前一把拿下那烟，语气凌厉：“谁教会你抽烟的？”
沈乐肖也没再抢，眼看着他把烟蒂按灭丢进垃圾桶，才出声回答：“没有人教，自己学的。”
程星月的心头蓦地浮出一抹烦躁，他移开视线，用一贯阴郁的语调说：“以后别抽了，对身体不好。”
本以为她会说些别的。
不料，沈乐肖却是轻笑了一声，真像当初那小姑娘般回：“小叔说的对，我都听小叔的。”
哪怕她随便回一句什么敷衍的话，程星月都不会觉得奇怪。
可偏偏她这样听话地应声，就让他觉得，她的确是在认认真真地敷衍他的告诫。
就像小时候家长叮嘱孩子们不要吃街边的小吃，孩子们答应地极其严肃，但一转头还是会奔向小吃摊。
沈乐肖现在就和那些小孩一样，把他当作真的长辈，认真而严肃地敷衍。
仿佛是在告诉他，她现在对他已经别无其他感情。
他们之间，就是纯粹的，一声小叔的关系。
这个清晰的认知让程星月的心没来由的一慌。
按理说她该高兴地，毕竟他终于打消了沈乐肖对自己的心思。
这不正是他想要的吗？
程星月压下心底的异样，移开视线，换了个话题：“以后打算干什么？”
沈乐肖却是不答反问：“我想做什么，小叔就还会像从前那样帮助我吗？或者，像帮助谢隐那样？”
提及谢隐，程星月的眸色黯了黯：“我会帮谢隐，也是因为你。”
沈乐肖笑起来，眼底却晦暗：“那我还真是得感谢小叔，从前帮我，现在帮我的未婚夫，要是不知道的人听了，还以为小叔是慈善家。”
程星月没说话。
沉默片刻，沈乐肖也没有继续琢磨他的心思，抬步转身：“小叔，回去吧。”
看着她踩着高跟鞋离开的背影，程星月却不自觉地攥紧了手。
明明已经听了近二十年的小叔，偏偏刚才那一声，狠狠刺痛他。
沈乐肖好像真的长大了，不再需要他的庇护。
但这并不是程星月想要的。
他曾经是真的很想保护好沈乐肖，至少要在那个混乱复杂的娱乐圈为她辟出一片可以保留她天真烂漫笑容的净地。
但最后，伤害她最深的人，也是他。
家宴结束，一群人走出餐厅。
周老爷子对沈乐肖说：“乐肖，你和星月坐一个车吧。”
程星月已经打开车门，却听她说：“不用了周爷爷，我未婚夫要来接我。”
话音刚落，不远处传来谢隐的声音：“乐肖！”
谢隐走过来，对周老爷子微微颔首：“周爷爷好，我是乐肖的未婚夫谢隐，我来接她回家。”
周老爷子笑着点头：“行啊，这么把乐肖放在心上，看来你是真的喜欢乐肖。”
谢隐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是，我是真的喜欢她。”
说着，他看了眼沈乐肖，嘴角露出笑容。
程星月却只觉得那笑容刺眼。
沈乐肖和众人告别，坐上了谢隐的车。
而直到车子绝尘而去，她都没再看程星月一眼。
独剩下站在原地的程星月缓缓地放下了刚要抬起的手，嗓间中的那句“再见”也随着滚滚尘灰沉寂下去。
这丫头……真是恨透了他吧。
程星月呼出长长的一口气，缓缓抬眸看向漆黑的夜空。
城市里的天太黑了，黑得连一颗星星都看不见。
第十六章 初升太阳
程星月在娱乐圈的前几年算是如履薄冰，行事小心，不敢有一点污点，基本是滴酒不沾。
后来打拼出来点地位，对酒精这东西也没有那么强烈的欲望。
可今天，他喝了不少，尤其是从卫生间回来之后。
而程星月宿醉之后一定会头痛。
醒来时是凌晨三点，再准确一些，是凌晨三点二十七。
胃里传来一阵阵难忍的剧痛，翻腾倒海的，里面像是正在经历一场大战。
程星月几乎是从沙发上滚下来的，他踉踉跄跄地站起，直奔向卫生间，扶着马桶吐了个天昏地暗。
他有严重的胃病，和喝酒没关系，是从前拍戏时饮食不规律留下的毛病。
程星月经常忘记吃饭，被沈乐肖知道，她便日日都要给他送饭，盯着他吃饭才肯放他离开。
三年前那场庆功会他喝了酒，睡了一觉起来之后头疼欲裂。
第二天早上，沈乐肖帮他买了胃药，煮好了醒酒汤。
和他记忆中的解酒汤不一样，她熬的汤有股清甜的味道。
偷摸去看她熬汤的砂锅，才知道里面多放了几片苹果。
若是平常，程星月只当她是单纯地关心自己。
可偏偏前一晚沈乐肖偷亲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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