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琦芳带着诧异划掉了原本的行程，低头记录：“请问您是和谁一起用餐？”
“和众盟集团闻董的小女儿闻眠相亲。”
相亲？！
手写笔在iPad上划下重重的痕迹。
阮琦芳呆怔的抬头看他，心里一阵刺痛。
褚千墨见她这般，放下手中文件走来：“你是有什么想法？”
他声音低沉，一双如墨眼眸深不见底，看不清情绪。
阮琦芳紧捏着笔，强迫自己冷静如常：“没有。”
闻言，褚千墨深深的看了她很久，才放人离开。
中午11点30，阮琦芳跟着褚千墨准时到达了尚食阁。
等了很久，穿着粉色公主裙的闻眠才姗姗来迟。
褚千墨没有丝毫责怪。
上完菜后，阮琦芳跟着服务人员退出了包厢。
她站在门口，看着包厢门慢慢合上，回想起这餐饭的真正意义，整颗心沉入深渊，又冷又痛。
这么多年，她一直跟在褚千墨身后，可他却从来没有正视过自己。
“阮秘书？”
一道男声打断阮琦芳的思绪。
她回头，发现是凌氏的继承人凌熠。
“凌总好。”
凌熠看了眼阮琦芳身后的包厢：“里面是闻总？”
阮琦芳礼貌一笑，没有回答。
凌熠也不恼，从包里拿出一张烫金名片：“阮秘书，我很欣赏你，如果哪天你有其他想法，可以来凌氏看看。”
这些年不是没有人来挖过阮琦芳，但把话说的这么直白的，凌熠是第一个。
但可惜，她没有跳槽的想法。
阮琦芳礼貌接过，本想等人走了，再扔掉。
然而就在接过名片的那刻，包厢门突然打开。
从中走出的褚千墨冷睨着这一幕，随后无视了凌熠，径直出了餐厅。
“凌总，那我也先走了。”阮琦芳快步立即跟上男人。
迈巴赫内，气氛沉寂。
褚千墨坐在后座，闭目养神。
阮琦芳看着车窗暗色的玻璃上他倒映出的侧脸，还是问了出来：“您已经确定要娶闻眠，和闻家联姻吗？”
褚千墨睁开眼，透过后视镜与她对视：“你想说什么？”
阮琦芳无声攥紧了手：“闻氏现在首屈一指，完全不需要您牺牲自己的婚姻。”
“您未来的妻子，该是您喜欢的人。”
话落，车厢一片死寂。
半响，褚千墨才幽声开口：“最近经常听到你说这个词，你有喜欢的人了？”
阮琦芳呼吸凝滞了一瞬，鬼使神差的说了：“是。”
她莫名期待褚千墨可以继续问下去，这样说不定她也会有勇气说出自己的暗恋。
然而，褚千墨却沉默了。
期待落空，阮琦芳突然想放肆一回，不想再隐藏自己的感情。
“您不想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下一秒，却听褚千墨说：“我。”
第7章
这一瞬间，阮琦芳的脑子骤然空白，满眼惊愕。
震惊中，褚千墨却又徐徐开口：“胡乱猜的，所以，是我吗？”
这一刻，阮琦芳心里闪过很多想法。
但最终，她只是低下头，近乎喃喃的说了句：“不是。”
“那就好。”
褚千墨话里的轻松让阮琦芳忍不住鼻间泛酸。
她几乎快控制不住，只能扭头看向窗外，在车窗上投出一个苦涩的面容。
下午六点，闻氏集团。
阮琦芳收整好桌上的资料照常准备向褚千墨汇报。
刚起身，就看见闻眠从总裁专梯里出来。
从没有女人到公司来找过褚千墨，闻眠是第一个。
怔愣间，闻眠就要越过她进到办公室。
阮琦芳刚要将人拦下。
陈锋从办公室里出来，直接挡在了阮琦芳面前：“闻小姐，闻总请您进去。”
“谢谢陈秘书。”
闻眠快步进了褚千墨的公室。
与此同时，陈锋的话在阮琦芳耳边响起：“闻眠小姐你也敢拦！你知不知道，闻总今晚就要带她回老宅了！”
“带她回老宅？”阮琦芳回过头，迟钝的看着陈锋。
“对啊。”陈锋小声说出自己心里的猜测，“闻小姐指不定就是我们未来老板娘了！”
阮琦芳不是没有想过这点，或者说，从闻眠频繁的出现在褚千墨周围时，她就已经猜到了。
这时，办公室的门再次打开，褚千墨和闻眠相携走出，宛若一对璧人。
他们径直走向电梯，褚千墨甚至没分给阮琦芳半分目光。
这一幕如同钢针狠狠刺进心里，她脸色止不住发白。
一直到他们的身影随着电梯门关而消失，阮琦芳才木讷的回到位置上坐下。
她靠在椅子上，望着自己桌前“总秘”的标签，脑袋里却反反复复闪现褚千墨和闻眠的亲密。
阮琦芳不敢再去多想，强逼着自己沉浸在工作里。
末冬的下午，寒风阵阵。
经过路口时，阮琦芳刚迈出腿，身侧陡然传来刺耳的鸣笛声。
她茫然转头，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闯了红灯，一辆轿车正朝着自己撞来——
生死一线，一只有力的手臂突然抓住她手腕。
下一秒，阮琦芳感觉自己落入了一个结实的怀抱。
熟悉的沉木香瞬间包裹了她。
与此同时，褚千墨带着愠怒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这么大的人，路都不会看？”
阮琦芳呆呆看着他。
他们就这样对视着，瞳孔中全是对方的身影。
“滴滴！”
路边传来鸣笛声。
阮琦芳回过神来，她看着男人微拧的眉头和幽深的眼眸，心里突然就平静了下来。
她轻轻退出那个让人贪恋的怀抱，看了眼褚千墨周围，只有他一个人。
阮琦芳垂眸看着地上铺列的灰砖，声音很轻：“你……不是和闻眠回老宅了吗？”
褚千墨目光落在她的发旋上，语调不明：“你很在意？”
阮琦芳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咽下了真实想法。
“最近公司有很多关于您和闻小姐关系的揣测，我需要知道你们的真实关系，看有没有必要澄清。”
话落很久，褚千墨却都没有说话。
直到温晚等不下去，抬头看他。
男人才替她挽好耳边被风吹乱的碎发，淡声告知：“年后，我会和她订婚。”
阮琦芳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忘了自己是怎么回家的。
躺在床上，冰凉的床被好像还遗留着男人身上的气息。
阮琦芳将头埋在被子里，这些年有关褚千墨的一切回忆涌上脑海。
认真的他，放浪的他，调笑揶揄的他……百种千像，一帧一帧织成了一张巨大的网，让她沉溺其中，挣扎不得。
一夜未眠。
翌日，朝阳升起时，一切的感情和犹豫都被迫做出了选择。
闻氏秘书办。
阮琦芳走到陈锋办公桌前：“去人事部把这几个月应聘秘书的简历都拿来给我。”
闻言，陈锋有些疑惑：“又要招秘书？可秘书处的人已经够用了啊？”
阮琦芳沉默了瞬，告知了自己的决定：“我要离职了。”
第8章
许是她的语气太过平静，陈锋呆了很久，才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
阮琦芳是最早跟在闻总身边的人，有她在，他们下面这些人日子也过的不那么提心吊胆。
可现在，她却说要离职！
陈锋不敢相信：“柠西姐，你是开玩笑的吧！”
“去办吧。”
陈锋敏锐的察觉到阮琦芳的情绪不对，看了她很久，才转身离开。
他走后，阮琦芳停下整理文件的手，抬头看向褚千墨的办公室，眼神里满是复杂与不舍。
但……该离开了。
晚上下班时，阮琦芳刚出公司，就被一辆黑色的迈巴赫拦住。
紧接着，后车窗徐徐落下，露出褚千墨冷沉的面容：“上车。”
男人眉宇间的怒气明显，阮琦芳明白估计他已经知道自己要离职的事了。
迟早是要面对的，她深吸了口气，坐上车。
车辆稳定启动。
阮琦芳坐在褚千墨身旁，握在一起的双手，手指因为紧张拧在一起。
这时，褚千墨漠然开口：“你要辞职？”
“嗯。”
阮琦芳的回答刚落，车厢内的气氛更冷了。
“辞职至少要提前一个月提出申请，你身为秘书，这点规章制度都记不全？”
褚千墨讥讽的声音响起，阮琦芳克制着情绪，轻声回答：“离开之前，我会培养出一个能接替我工作的人，闻总不必担心。”
男人幽深的眼里冰冷一片：“你是不是以为你很重要？闻氏离了你就不行？”
当然不是。
就因为自己的存在可有可无，阮琦芳才能这么快的决定离开。
她按下心酸：“小叔叔，我是真的想走了。”
听到‘小叔叔’这个称呼，褚千墨神情一顿。
自从阮琦芳当上总秘之后，就再没听她这样叫过自己。
褚千墨转头看去，车窗上映出阮琦芳清丽的面容。
可鬼使神差的，他厌恶极了这种脱离掌控的感觉。
褚千墨猛然伸出手，将人扭转面对自己，大手钳住她下颚，逼着人与自己对视。
对方清浅的眸子里全是自己的倒影。
阮琦芳被他的动作吓到，下意识的想要挣脱。
然而，随着下颚上的手力道增大，危险的气息在狭小车内蔓延。
褚千墨声音冷冽：“真的想离开？”
阮琦芳点不了头，只能逼着自己发出声音：“是。”
褚千墨眼神幽深，拇指按在她柔软的唇上，来回摩挲。
他清楚的瞧见阮琦芳因为自己的动作而不断轻颤的眼睫。
那一刻，不知想到什么，褚千墨突然俯身凑近。
温热的呼吸撒在两人的唇边。
阮琦芳不敢去想他要做什么，只能自我逃避的闭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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