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数次发誓，如果再从来一次，我绝不会那样对你，你知道我这次为何来北境吗？”
江熙芷被他这番突如其来的真情表白惊住，下意识反问：“为何？”
萧临昀眼眶发红：“只因我听闻裴川又有了新欢，所以我抛下一切，马不停蹄赶回来，只为将你带回京城，那你才是你的家不是吗？”
“家？”江熙芷觉得这个字有些嘲讽。
她已经知道了，裴川对宋安瑶，对付承，包括对她的父亲宋尚书做的那些事，可她却没有任何感觉。
没有亲人被杀的悲伤愤怒，也没有大仇得报的欣喜若狂。
她平静得令自己都感觉到害怕。
她所有的爱恨都早已随着那一场死亡埋葬了。
江熙芷垂下眼眸：“陛下，我在京城没有家了。”
萧临昀上前一步：“没关系，熙芷，朕会给你一个家，你愿意……当朕的皇后吗？”
江熙芷愣了。
躲在墙脚偷听的一群人也沸腾了。
萧无心瞪大眼：“皇后？萧临昀疯了？”
梦槐安挑眉：“皇后和王妃，听起来确实皇后的吸引力强太多了呢！”
萧无心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
第37章
祁十三和冷冬等人则是脸皱成了一团。
不知是谁忧心忡忡嘟囔：“首领会怎么选，她若选择回京城，我们是不是也得回去当暗卫？”
“废话，我们肯定得跟着首领啊。”
“回京城那还不如去四方山给百里药圣采药呢！”
这几个月的平静日子，让他们几乎已经忘记了那无数个暗夜里刀口舔血，每一刻都将脑袋悬在裤腰带上的日子。
萧无心则是担心自家兄弟被人挖墙脚，急得恨不能冲出去痛揍萧临昀。
梦槐安看着这心思各异地众人，无奈地摇了摇头往外走去。
“槐安，你不听了？”萧无心眼睛一直跟着她。
梦槐安洒脱自若：“她不会答应的，早就知道的答案，有什么好听的。”
她话音落下的瞬间，不远处的江熙芷开口：“陛下，熙芷此生此世，绝不会再踏入京城半步。”
这话一出，便是断绝两人之间所有可能。
萧临昀或许对她有几分爱意，但这爱意，绝不可能让他为了一个女人放弃江山。
其实，从他让裴川将尸体从京城带走的那一刻，他就已经走出了选择。
往后再多，无需赘言。
萧临昀焦急道：“熙芷，你好好考虑，不要如此冲动。”
看着萧临昀痛苦不堪模样，江熙芷索性将话说得透彻：“陛下，您说错了一点，您此次来北境，不是为了替我讨个公道，更不是为了带走我的尸体。”
“你只是为了赢裴川，而我不过是个筏子，是个借口。”
“在你不知道裴川身边那人就是我之前，你只是为了嘲讽裴川，他的爱，也不过如此，仿佛这样，你就能胜过他。”
“其实，我当年能察觉到，你有时候对我带着恨意，那时我不知道为何，知道后来我知道了裴川与乐瑶公主之间的事。”
“陛下，您恨的不是我，而是您的姐姐乐瑶公主吧，你恨你的姐姐，为了一个你最讨厌的人舍去了自己的性命。”
“你爱的也不是我，而是她。”
江熙芷看着萧临昀因被自己戳破而苍白如纸的脸庞，叹息一声。
萧临昀也是个可怜人，不过这份可怜却不能抹杀他曾经的恶毒无情。
她们没有错，为何要莫名承受别人爱与恨。
“我不想再参与你们之间的恩怨情仇，我只想过好我自己的人生，从今往后，不管你们斗得如何你死我活，都与我无关。”
萧临昀想要说些什么，嘴唇动了动，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一阵寒风袭来，江熙芷拉了拉大氅，冷冷颜颜道：“北境天寒地冻，不利于陛下龙体，陛下为了大萧，当早日回京才是。”
说完，她不再看萧临昀，转身就欲离开。
萧临昀却颤声叫住她：“熙芷。”
江熙芷脚步一顿。
萧临昀哑声道：“不管你信与不信，我真的爱过你。”
江熙芷笑了笑，扬声道：“多谢陛下厚爱！”
她能不恨萧临昀，已经快修佛入圣了。
萧临昀终于知晓，他不只是晚了一步而已。
他或许从来，就没进入过江熙芷的心。
“明日我便会回京，熙芷，你能来送我吗？”
江熙芷毫无半分留恋：“陛下慢走，我明日有事，就不远送了。”
第38章
翌日，一辆豪华的马车停在幽城门口。
后面长长一串护卫队，由北辰王爷亲手指派。
风越来越大，但里面的贵人却始终没开口。
不知道在等谁。
天色快要暗下来时，侍卫统领上前：“陛下，再不走，天黑之前，我们便赶不到下一个驿站了。”
萧临昀掀开帘子看向空空荡荡的城门口。
他苦笑一声：“熙芷，你还真是说到做到。”
“朕希望，你对裴川也能如此。”
这么想着，他冰冷的心多少有了一丝安慰。
既然他得不到，那裴川也该孤苦一生才公平。
想罢，他放下车帘：“走！”
……
北辰王府内，萧无心看向裴川：“萧临昀已经走了。”
裴川睁开双眸：“他舍不下他的万里江山。”
萧无心摇着折扇，风流公子哥模样：“自古以来，又有几人真能为美人抛弃江山。”
说着，他想起什么似的笑道：“哦，忘了，我面前不就有一个痴情种吗，可惜啊，别人不领情。”
裴川蹙眉看他：“这么冷的天，你拿着个扇子扇什么？不觉得做作吗？”
萧无心笑得越发开怀：“这是恼羞成怒了？”
他早已跟裴川绘声绘色讲述了昨日江熙芷的话，感慨道：“我看江熙芷现在那断情绝爱的模样，只差一步，便能出家修佛了。”
裴川眉心狠狠一跳。
“她不会。”
“啊，对对对，她自然不会出家，可是她也不会再跟你在一起了。”
“只等你伤一好，她便要迫不及待收拾行李，远走天涯。”
裴川攥紧被子：“那我若一辈子不好呢？”
萧无心摇头：“能替你将她留下三五月便是兄弟对你最大的帮助了，但我说句实话你别不爱听，我觉得她真的不爱你了。”
裴川咬紧牙关，神色极痛苦。
萧无心收起玩笑神色，难得认真模样：“裴川，实在不行，放手吧！”
裴川猛地看向他，眼神被逼得赤红，里面的莹然水光几乎下一秒就要落下。
“若是让你对梦槐安放手，你能做到吗？”
萧无心一怔，好半晌才沉声道：“是我想当然了。”
每个人都有无法放弃的执念。
江熙芷，至死方休。
可裴川这人，显然是死也不会放手。
江熙芷没走，每隔三五日便来看一眼裴川。
每次一来，裴川便露出委屈至极，仿佛被人抛弃的眼神，看起来如流浪狗一般。
一开始，江熙芷还会怔愣一下，直到后来习惯，看一眼，卧床不起，转身离开。
没有一个多余的动作，更没有一句问候。
直到开春时节，裴川却还没有恢复的迹象。
三不五时便能咳血，比最体弱多病的大家千金还要夸张。
江熙芷终于察觉到不对。
走出裴川的院子，她对祁十三等人招招手。
祁十三过来：“熙芷姐，有何吩咐？”
一开始，几人都执着地叫她首领。
直到江熙芷说了一句话：“不要再叫我首领了，我们不再是谁的暗卫，我们也可以活在阳光，以后，大家都是兄弟姐妹。”
从那以后，这几人便改口唤她熙芷姐。
江熙芷低声道：“你带墨灵，明阳去一趟四方山，将药圣前辈请来！”
第39章
十日后，多年不下山的百里药圣出现在北辰王府。
“师父，你怎么来了？”
看着裴川呆滞惊诧的神色，他责备道：“你这孽徒，既然叫我一声师父，性命攸关之事怎么不早告诉我？”
说完，他便去把脉，一边奇怪地摸了摸胡子：“这是谁给你下的毒，虽不致死，却能让你一直缠绵病榻，谁给你下的？”
他突然神色一变：“你身边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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