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娘亲对她说这些,她又怎么会当真?
果然,沈繁霜冷着脸下令:“来人,将夫人送回院子,日后无事,不许她再出门!”
我娘一怔:“你……要软禁我?”
沈繁霜毫不犹豫:“不然任你在长安城内为叛国贼四处奔走吗?还不赶紧带夫人回去!”
我娘挣扎,哭喊,可仍是抵不过家丁的力气。
我心如刀绞,冲上前想扯开他们,却只能一遍遍穿透家丁的身体。
我扭头朝沈繁霜吼:“那是娘,你怎能如此!”
可惜沈繁霜根本听不见,直直走出了将军府。
看着她大步离开的背影,我不死心的跟了上去。
可我怎么也没想到,她去了丞相府。
我看着熟悉的府邸,曾与秦宇寒在此处的种种回忆不禁涌上心头。
“楚月,待你我成亲,后院的阁楼便给你存放兵书和兵器。”
“楚月,我在院子里为你安一架秋千,待你卸甲归家,也能放松放松。”
“楚月,等成婚时,我去向陛下求几本兵法孤本给你。”
桩桩件件,让我心脏痛的心脏缩成一团,我紧抓着胸口,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前厅里,秦宇寒穿着最爱的青色常服坐在那里,眼里尽是疏离。
“上午沈夫人才堵过本相,如今沈副将又登门,也是来求本相成全叛国贼?”
沈繁霜摇了摇头:“不。”
她字字坚定,朝秦宇寒缓缓拜下。
“沈家世代忠君爱国,沈楚月却违背家训,求丞相劝诫陛下下旨——”
“判沈楚月此人,生不得踏足大梁,死不得认祖归宗!”
我怔在那里,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只是我还未完全反应,就听秦宇寒发出一声冷笑。
“沈副将倒是在乎她,竟妄图用这种方法逼她现身。”
沈繁霜指节发白,眸若寒星:“在乎?若她真出现在我面前,我定将她斩首示众!”
她眼中恨意如同利剑,直直扎进我的心口。
而这时,天空一阵闷响,紧接着,竟纷纷扬扬下起了雪花。
这等奇景,引起众仆人称奇。
“六月飞雪!莫不是长安城内有大冤屈在?”
“数数日子,三年前将士们的忌日也快到了……”
秦宇寒收回视线,冷声开口:“看来连天都不容她!你所求,本相应了。”
沈繁霜眼睫一颤,又垂眸:“丞相,末将告退。”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们三言两语就定下了我的结局。
明明我的罪名还未定下,可好像所有人,都决定好了要抛弃我。
我连忙走到沈繁霜面前想拦住她,却看见她不知何时红了眼。
我一愣,旋即心脏如同针刺。
就这么任由沈繁霜,径直穿过了我的魂魄。
我抬头望着天,雪直直冲着我的眼睛落下,最后穿过我身体,没入地面。
我不禁也在想,上苍,您是不是也觉得三年前的我太过冒失,坑害了十万将士的性命?
这时,我身后传来一个声音:“丞相。”
我下意识回头,却见身着玄衣的秦府暗卫无声无息的出现在那里。
秦宇寒淡声开口:“有消息了吗?”
暗卫恭敬回道:“回主子,塞北王子确在三年前纳了一侧室,此女文采稍弱,武艺却高超非凡,几次帮塞北王子挡下刺客,现已是塞北王子最宠爱的人。”
秦宇寒眉眼骤冷:“所以?”
暗卫连忙跪下,几乎不敢抬眼看秦宇寒。
“属下怀疑,此人便是早已叛国的——沈将军。”
第3章
茫茫天地间,我与秦宇寒相对而立。
我看见他眼底迸发出宛如实质的恨意,也看见他紧攥的拳头。
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这一刻,我终于明白爹爹曾说过的百口莫辩是什么意思。
更让我痛苦的是秦宇寒那句:“沈楚月,是真该死。”
我猛地捏紧心口,那里疼的我吸入的空气都像变成了刀子,割的我五脏俱裂。
我忍不住走上前朝他解释。
“我没有,塞北扰我家国,杀我父兄,我怎会给他们的人做妾!”
“我比任何人都更想让你们找到我的尸体!”
“你知道的,我可以死,我也可以被人羞辱,可我绝不会败了沈家的门楣和永世英魂。”
我用尽力气朝他哀求,求他派人再查一次,求他信我一次。
可他只是面无表情的,透过我泪流满面的脸,看向天边。
“将府中所有跟沈楚月有关的东西都收集起来……烧了!”
我被他这句话死死钉在原地,看着他如沈繁霜一样,穿过我的身体,一步都没有停留。
那些东西不算多,秦府的下人动作也快。
火焰骤起,我送秦宇寒的孤本,秦宇寒给我做的腕饰,皆被投入烈火。
我眼瞳倒映着狰狞的火舌,看着它们一点点化作飞灰。
我心尖刺痛,好像我同秦宇寒的情分,也被这场火烧的干干净净。
我魂不守舍的走出丞相府,却听见街边百姓的议论。
“七日后,又是塞北将士的忌日了。”
“是啊,宫中已经在开始准备仪式了。”
“叛国贼真是不得好死!沈家更是该为将士们偿命才对!”
我脚步一顿,不由望向军营的方向,心脏一下下震颤。
自我醒来后,我从不敢踏进那里半步。
如今百姓怨念沈家,沈繁霜在军营的日子会是如何……
我这样想着,脚步便朝那边去。
城郊军营,我站在门外,听着里面传出震天的操练声。
曾日夜折磨着我的记忆猛地涌了上来。
“将士们,待我大胜归来,定让你们休沐三日,一同庆祝!”
出征前,他们笑着看我,齐齐说:“祝沈将军得胜还朝!”
声震云霄。
画面一转,却是断臂残肢,天地皆寂。
只因我的轻狂,生生葬送了无数人的父亲、兄弟!
我狼狈的转身想逃,却看见沈繁霜提着长枪从我另一边走来。
我正要喊住她,身后陡然传出一阵破空声。
一支箭,带着十足的力道穿过我耳旁,竟直直钉在了沈繁霜的脚下!
我倏然扭头,却见众人拥簇中,眉心有疤的男人正收回手中的弓。
我不由出声:“陈博荣,你干什么!”
陈博荣没理我,眉间那道疤凶悍的刺眼。
“沈繁霜,你们沈家人可真是不要脸,三年了,任凭军中兄弟如何欺辱你,你都好像没事人一样,这三年你手下有一人听你的吗?真是不知廉耻!”
我看见沈繁霜握紧长枪,冷冷看他:“只要我沈家一日未亡,我便还是副将。”
闻言,拥在陈博荣周围的人脸色一变。
有人走过去,重重推着她的肩膀。
“臭娘们,你装什么,真以为你还是那个将军府的大姑娘?”
“你们沈家人名声臭嘴又硬,谁不知道你们家出了个叛国贼!”
他们嘴脸凶恶,用肩膀撞着沈繁霜,嘴里一直不干不净。
沈繁霜捏着长枪的手更紧,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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