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这事最后没成功，可那位上司却把这件事添油加醋的乱说出去，以至于林笙私底下很长一段时间都被人叫陪酒女。
她那会才多大年纪，听到这些话哪能不委屈不难受。
几乎每晚都会自己躲在房间里掉眼泪。
更何况，后来外公听说了这件事，甚至气的大病一场。
有人说过毁掉一个女孩子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造黄谣，林笙那会就是顶着这样的名声，被所有人孤立。
所以时至今日，林笙对那件事都不愿意再提。
那是她跟不愿意回响的一段日子。
可纪凛就这么明明白白的，用她最不好的那块伤疤，再次羞辱她。
周围人起哄的声音不断，林笙看向纪凛，她忍着心里那口气问纪凛：“这就是你想看到的吗？”
想看到她被人嘲笑被人贬低被人当作陪酒女。
那他就会高兴了吗？
就满意了吗？
纪凛眉心微皱似乎要说什么，只是他还没开口，就见林笙自言自语的点头：“好，盛总的要求，我又哪有拒绝的资格。”
说完，她提起酒瓶，率先走到齐颂面前，将他的酒杯倒满，故作镇定的开口：“齐少，喝酒。”
齐颂眉梢一挑，他没什么心理负担，只是看着林笙的表情更多了几分轻蔑，他扫了一眼杯里的液体，扯了扯唇角，似笑非笑的说道：“不好意思，我不喝这个酒。”
显然是要故意给她难堪。
林笙闭上眼缓了下，正要开口，就听见纪凛没什么语气的声音：“林笙。”
第156章 二
她抬眼，看见纪凛已经起身，面无表情的盯着她。
片刻后，她看见他拿起手机，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去买个东西。”
他语气平淡，林笙却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她倒是也不会觉得这是纪凛故意在替她解围。
只是不论什么原因，出去总要比在这里面待着好很多。
她并不喜欢这样的氛围，会让她下意识的心理排斥。
然而偏偏，齐颂却吊儿郎当的看向纪凛，他嗤笑着开口，“故意支走她？”
林笙微顿，旋即听到纪凛淡声开口：“让她去买个蛋糕而已。”
林笙看着纪凛，他并不喜欢甜食。
齐颂余光一直看着林笙，听见纪凛的话，他挑了挑眉梢，问道：“小宋要吃蛋糕？”
纪凛嗯了声。
齐颂脸上的讽刺更甚，他将目光移到林笙身上，眼里的厌恶都不再掩饰，只扯着嗓子用看笑话的口气说道，“听到了吗，阿聿让你给他女朋友买蛋糕。”
他特意强调了女朋友三个字，就像是怕林笙不知道似的。
“不过说回来，小宋可是阿聿正儿八经的女朋友，林笙你既然是阿聿的秘书，伺候下他未来老婆，也挺好的。”
“毕竟说不定她以后是你老板娘。”齐颂说话，又故意补充了一句：“哦，我忘了，你因为自己没道德，被凌华开了。”
圈子里的人谁不知道，林笙以前就是大家都猜测的盛家未来儿媳妇。
可齐颂现在却特意提宋音音，就是故意在贬低林笙。
在暗指她已经被纪凛甩了。
他话语之间赤裸裸的嘲弄，明摆着就是在看林笙的笑话。
林笙垂落的手掌慢慢收紧，一双眸子紧紧盯着齐颂，茶色瞳孔里情绪汹涌。
齐颂被她盯着，却并没有收敛的意思，他刚刚看到林笙那么乖的听纪凛的话，就猜测到林笙现在要么是有把柄在纪凛手上，要么就是有事求他。
所以他丝毫没有收敛。
他抬了抬眉骨，“我说的不对吗？林笙，你真挺不要脸的，又当又立，一边缠着阿聿，一边还能勾引谢浔，你也不嫌自己恶心？”
他嗤了声：“别他妈一脸受多大委屈一样，我看着晦气！”
林笙掌心松开，她看着齐颂那幅小人得志的嘴脸，只觉得恶心。
怎么会有这么恶心又自以为是的人？
片刻后，她咬着牙，颤着声音开口：“我以前只觉得你是自大，现在看来真是个蠢货，而且还是十分令人恶心的蠢货。”
“又恶毒又愚蠢，齐颂你真的……”
林笙说道这里，似乎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他，她闭着眼，身体颤抖着。
她又不是木头，被人这样指着脸骂都会毫无反应。
她只是在告诉自己要忍，毕竟她现在没有能和纪凛说不的权利。
她只能受着。
可是再怎么忍，也是有脾气的，也是会觉得委屈和愤怒的。
齐颂的话让林笙骨头都像被浸泡了海水一样，又疼又冷。
齐颂这样的想法，代表着纪凛身边所有的人都是这样想。
大概还包括纪凛。
他们都觉得她不要脸，她低人一等，她活该。
“没听到我刚才的话？”林笙睫毛紧闭，她心里一片凄凉，却蓦然听到纪凛没有感情的声音。
他语气淡然，似乎完全没有听到刚刚纪凛和齐颂之间的对话似的，“给你半个小时。”
纪凛让她去给宋音音买蛋糕，哪怕林笙现在被齐颂羞辱成这样，他也只会提醒她，别忘记宋音音的蛋糕。
林笙脸上一片麻木，她眼神暗沉，看向纪凛，后者神色冷淡。
林笙身形颤了颤，才默然点头，哑着嗓音回答：“好。”
盛夏酷暑，晚上的风分明带着燥意，然而林笙却觉得全身都冷。
因为她突然发现，她连怯弱退缩的资格都没有。
怎么可能有人会愿意上赶着被人嘲讽，主动将脸贴过去让人打的呢？
但她能怎么办？
她只有外公一个亲人，她脑袋里唯一还绷着的那条线，只剩下外公。
林笙走到一盏路灯下，突然抬头看向墨蓝色的天穹。
她大概是上辈子作恶多端，这辈子才要还这么多的债。
不是都说苦尽甘来吗。
为什么她却一点希望都看不到呢？
酒吧附近没有甜品店，林笙开车去了最近的一个商圈才找到一家卖蛋糕的。
只是等她拿着那份蛋糕回去的时候，却发现纪凛竟然在酒吧门口。
他身上的衬衫一丝不苟，看到林笙的时候，神色微冷。
林笙抿了抿唇角，将手里的蛋糕递给他，“你要的蛋糕。”
纪凛没接。
他没什么兴趣的看了眼蛋糕，随即扔下一句“过来开车”，就直接向着他自己的车走过去。
林笙没说什么，她知道纪凛要去城北。
只是意外的却是，纪凛低声说：“回公寓。”
林笙看着自己买的蛋糕，“不去城北吗？”
她想说的是，不需要把蛋糕给宋音音拿过去吗？
“她睡了。”
纪凛语气听不出喜怒，林笙也就不再说话，她也确实不想再去城北找宋音音。
林笙搬出誉府世家不过几天时间，现在突然回来，却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她将车稳稳停放在车库，才和纪凛说道，“到了。”
纪凛嗯了声，林笙却没下车，她沉默地看着纪凛。
纪凛眼皮微抬，“还有事？”
林笙心里一沉，她看着纪凛黝黑又平静无波的眸子，艰难开口道，“你今天，满意了吗？”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心里冒出一丝苦涩。
多可笑，她已经够难堪，最后却还要卑微的问纪凛是否满意。
林笙再这一刻，都自嘲的觉得自己真的贱。
然而纪凛却一直没说话。
林笙见他这般反应，脸色不由白了几分。
她强撑着那股气，让自己背脊挺得笔直，然而出口的声音却仿佛是随风而来，又轻又弱，听着就能让人感觉到她语气里的绝望和痛苦。
她说：“你答应过我的，只要你满意了，就会帮我。”
纪凛说过，只要她让他满意了，他就会帮她的。
林笙的呼吸都有些急促起来，她紧紧盯着纪凛。
纪凛脸上倒是仍旧看不出什么情绪，他面容冷淡，扣到最上面的衬衫扣子，显得他冷漠又禁欲？
他了无兴致的瞥了林笙一眼，嗤了声：“你觉得我满意了？”
第157章 意
林笙看着他，没说一个字都觉得胸口刺痛着，“那你还要怎么样？”
她脸上向来淡然的那层面具像是裂开了，露出一丝茫然和无措，低声喃喃道，“你还要我怎么做呢？”
纪凛垂目看着她，没什么语气的说道：“这不是你的强项吗？”
他往后靠了点，眼眸微沉，“你不是最会取悦人吗，晏书锦、谢浔？”
他看着她，抬手搭在自己衬衫衣领上，修长的手指散漫又懒倦的将那两颗扣子解开。
他目光分明没什么情绪，但说出来的话却像是一把刀，插在林笙的心口上。
“林笙，不用在我面前装纯。”
车厢空间狭小，一时之间只能听见两个人的呼吸声。
林笙手撑在方向盘上，捏的紧紧的，她有些冲动想要打开车门逃跑，她好像呼吸不过来，车里的空气像是都带着针，没呼吸一下，都能让她更疼两分。
她缓了好一会才找回自己的思绪，握在方向盘上的手仍旧没有松开，她听见自己问：“你什么意思？”
纪凛看着她脸上的不知所措，瞳孔里多了点异样情绪，但又很快被收回去，他低沉着嗓音，轻嗤了声，才说道，“在他们面前，也这样装？”
他话音一落，林笙就突然凑了过来。
她的唇角贴在纪凛的下巴上，有些讨好的蹭了蹭，然后才抽身离开。
她声音淡的如同柳絮，叫人抓都抓不住。
“这样取悦你可以吗？”
林笙想，现在的她一定够轻贱，上赶着去讨好一个将她玩腻了的人。
她心里一片麻木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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