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他像是下定什么决心,说:“医生,给我些时间。”
见状,医生也不知道该能怎么劝说,只能无奈的摇摇头,转身走出了病房。
病房的门被关上,沉默蔓延了整间病房。
孟沥川蓦地出声:“给你些时间逃跑?”
严默舟感受着身体上每一个毛孔透出来的痛苦,沉默不语。
病房里一度陷于诡异的安静。
“你和梓烟始终没有在一起过,我不是你的家人,所以不会管你的事。”孟沥川抬步走到病房门口,“你想怎样都是你自己的事。”
“还有,关于梓烟,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孟沥川打开门,严默舟却突然喊住了他。
他紧抿着唇:“孟先生,你手里有梓烟的照片对不对,能不能……给我一张?”
家里的相册被孟梓烟带走,那么只有可能在孟沥川那里。
“不能。”孟沥川嗓音冰冷地拒绝。
严默舟的心狠狠刺痛:“那是我和她的照片,我有权利拿回它。”
孟沥川寒潭般冷寂的眸光直直地落在他身上,说出的话残忍无比。
“那些照片,梓烟生前全部都烧掉了。”
严默舟空洞的眼神逐渐变得苍凉痛楚,仿似盛入了千万年的悲寂。
“她把我们的照片都烧掉了……”他呼吸一滞,瞳孔不可置信地放大。
孟沥川看着他失神的模样,不禁冷哧:“你活该。”
第二十七章 何尝不可
你活该。
这三个字生生钻进了严默舟的血肉里搅拌着,无法拔出,只有浑身蔓延的疼痛在一点一滴地侵蚀他的所有。
他躺在床上,细细地品味着这三个字。
的确是他活该,他亲手把自己最爱的人从身边他推开。
落到今天这个下场,是他自作自受。
深夜,严默舟从医院独自离开了。
孟沥川猜想的完全没错,他宁愿一辈子都得着妄想症,也不肯让孟梓烟的身影从自己的世界消失。
假的又如何?
握不住的都是假的,但能寻得片刻的欢愉,又何尝不可?
严默舟回到了别墅,把窗户和门都关的紧紧的,窗帘也全部拉上。
白天时,屋子里还有些许的光亮透进来。
而到了夜晚,这里却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严默舟躺在冰凉的床褥上,上面已经没有了孟梓烟的一丝味道。
他紧紧地拥着简一菡的枕头,头在上面轻轻地蹭着。
严默舟阖着双眼,低声一次又一次地念着她的名字。
“梓烟……我好想你。”
出来见见我,好不好?我真的好想你,好想你。
许是听到了他的心愿,他闭上眼睛,再睁开时,他的眼前就出现了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身影。
那清纯的面容,赫然是孟梓烟。
她面对着严默舟侧躺着,连衣裙把她的身材曲线完美地凸显出来。
只是,她的身上散发着淡淡的白色光芒,看得严默舟一阵晕眩。
顾不上那么多,他伸出手将她搂入怀中,埋首于她冰冷的发间。
没错,冰冷,像是冬严室外零下十几度的冰冷的温度。
但严默舟并不在意。
他连她的真假都不在意,又怎么会在意这些。
“梓烟,不要离开我,我爱你……”他低喃道。
那抹身影却从他的怀中挣脱出来。
她伸手抚上他的脸颊,娇艳欲滴的红唇轻启——
“可惜,我不爱你了。”
……
小陆在严默舟回国后第一时间就赶到别墅。
但一进门,他就惊愕不已。
只见那个意气风发的严默舟,此刻跪在地上,低垂着头,口中一遍又一遍地说着“是我的错”。
而更恐怖的是他身上布满大大小小的伤痕,有些是细细长长的,有些是淤青乌紫的,而他的脸上也浮着不正常的红肿。
他病入膏肓了。
小陆将严默舟送到了医院,才知道他到底病的多严重。
之前他幻觉里的孟梓烟还是温柔乖巧的,可渐渐的,她变得暴躁易怒,说出的话全都是斥责的。
她怨他,恨他,厌恶他,用很恶毒的话语骂他。
但严默舟全部都接受了,他做出那些伤害她的事,她就该这样埋怨。
然而他忘记了,面前的孟梓烟只是一个幻觉,而她对他说的那些话,其实是他心底对自己的怨恨,幻化出了一个这样的幻觉。
医生拿来的检查报告,情况已经到了危急的时候。
重度妄想症。
严默舟身上的那些伤口,全部都是他自己造成的。
也就是说,他在自残,在伤害自己。
医生给严默舟打了镇定剂之后,开始对他的病症制定治疗方案。
“他怎么样?”小陆忧心忡忡地问。
医生沉重地说:“病人本身是拒绝治疗的,如果他始终不配合治疗,之后会发展成什么结果我们也不知道,最严重的后果——是自杀。”
第二十八章 烟雾下的绝望
小陆这才知道,之前严默舟跳海未遂,被检查出继发性妄想的事。
他后悔听了老板的话没有跟着他,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他却不知道。
小陆联系到了那个医院,询问。
一个护士说:“我们联系了一位先生,但是那位先生看起来跟他关系很不好的样子,也没有劝劝病人,后来病人私自离开餅餅付費獨家,我们也没办法。”
小陆皱起眉。
一位先生?和严默舟看起来关系不好?
几个关键词连在一起,小陆想起了一个人。
孟梓烟的哥哥,孟沥川。
如果真的是他,那么一切就解释的通了。
孟沥川对严默舟或许已经恨之入骨,又怎么会劝着他接受治疗。
小陆找到孟沥川的号码,拨打过去:“请问是孟沥川先生吗?”
“哪位?”他的语气淡漠疏离,没有一点情感。
“我是严默舟先生的助理,请问昨天您接过医院的电话吗?”小陆的手不自觉地攥紧。
孟沥川点了支烟,打火机的声音清晰可闻。
他呼出了一口:“接过。”
小陆有些气火攻心:“既然您不关心他,为什么不能通知别人?”
孟沥川倏地冷笑一声:“我不在乎他的死活,又为什么要通知别人?”
“这是一条人命!”小陆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声音激动,“孟小姐的离开我也很难过,但难道一定要我老板也付出生命的代价才行吗?”
孟沥川却不恼:“严默舟的命是命,我妹妹的命就不是命了?说到底,他是自己悔恨才会变成这样的,不是我逼着他的。”
“我妹妹死了,他才看清自己的心意,这算什么?我看与其让他这么痛苦的活着,还不如早点去陪着我妹妹,说不定能求得我妹妹的原谅,死之后也可以更安心一点。”
“还有,他的命在他自己手里握着,他不想要了,你们再怎么阻拦有用吗?别说你是他的朋友,就算你把他爸妈叫来,他想死话也总能找到个机会。”
“我劝你,还不如早点给他准备块墓地。”说完,孟沥川就挂断了电话。
他将手机丢在一边,又吸了一口烟。
透过寥寥烟雾,他凝望着眼前孟梓烟的遗照,不动声色地吐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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