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儿爱财,根本经不起诱惑,将乐瑶抄袭的经过,以及故意假装自杀博取书粉同情之事,全部公诸于世。
风向很快就变了,乐瑶从受害者变成了施暴者,终于显出了“原形”,遭人唾弃和怒骂。
有了抄袭的污点,东升书铺自然不会留她,一夕之间,乐瑶失去所有,身败名裂。
听说她被赶出来的那日,大雨倾盆,店里的小厮将她的东西全部扔到店铺外头。
少女被雨水浇的湿透,凄厉的哀求声响彻天际,路人纷纷侧目,却无人同情她分毫。
这些徐柔嘉都是从莫梧桐那听来的,而莫梧桐则是从她的那些书粉朋友那得知的。
“这女人真是活该!“莫梧桐冷哼,抬头问徐柔嘉:”你现在是不是特别解气啊?“
正义虽迟但永远会到,得知了乐瑶的下场,徐柔嘉内心却是无波无澜,全无意料中那般大快人心。
不是出于同情或可怜对方,而是觉得人生如此短暂,何必要为了这样一个人,浪费时间,消磨自己的情绪。
年岁渐长,好像越发懂得时间的宝贵,告别无意义的人和事,活得更随心所欲一些,为自己而活,努力过好每一天才是最重要的。
徐柔嘉拿起盘里的核桃酥往嘴里塞,没心没肺道:“那些破事,本姑娘可没心情听。“
她慢慢咀嚼着嘴里的食物,眼角半弯,又叹了声:”果然还是核桃酥好吃!“
少女鼓着腮帮子吃东西的模样,就像是只小仓鼠。
身旁的周岐见状,抬手用指腹轻轻抹掉她唇角的碎沫,笑得一脸宠溺:”好吃,我下次还给买好不好?“
徐柔嘉被这话吓得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食物卡在喉间。
她涨红着脸,捶胸顿足。
周岐赶紧给她递水,轻拍她的背脊:“让你慢点吃,真不听话!”
徐柔嘉咕嘟喝了两口,终于得到缓解,抬头就瞥见盯着自己的莫梧桐,眼神透着嫌弃。
她不好意思地低下脑袋,拉了拉身边的人袖口,压着声音道:“ᴊsɢ周岐,下次有人在的时候,你能不能稍微克制下,别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成吗?”
周岐故意逗她:“什么语气啊?”
“就……就方才那样!”
“哦,本少爷对自己喜欢的人好也不行啊?”
没说不行啊,但你这小子也得挑场合秀恩爱吧!
徐柔嘉不想理会他了,自从两人互相表明心意后,这小子跟变了个人似的,整日缠着她,像是条甩不掉的尾巴。
眼前的对话和画面实在太”虐狗“了,莫梧桐感觉自己被喂了一嘴的狗粮。
她摸了摸手臂上的鸡皮疙瘩,非常识相地逃离现场。
天气晴朗,明晃晃的日光落在小院里,亮如白昼,忽而传来“咚咚”的敲门声。
开门才知是巷口铁匠铺的人来送东西。
“前些日子,叶姑娘把她的佩刀拿到我们铺子里修缮,现在东西修好了,我们给她送过来了!“
莫梧桐点点头,把人往屋里迎。
徐柔嘉和周岐闻声而出,见到那人手里的东西,徐柔嘉忽然如临大敌般想起了什么。
她立时上前,神色慌张地将东西接下:"有劳了,我自己来就好!“
"无碍,姑娘要放哪儿?”男人往屋里扫了圈,手上力道却不松。
徐柔嘉暗自咬牙,能送货上门的店铺真的令人感动啊,但是能不能派个有点眼力见的人来啊!
“真不用!”
“没事的!”
两人谁也不放手,拉扯间,那块盖在兵器上的绒布,顺势滑落在地。
阳光下,猛然折射出一道刺眼的白光。
徐柔嘉皱着眉头,暗叹完了,转身朝周岐使眼色。
周岐骤然想起什么,飞快挤到两人中间,一把拉着男人往外走,给了对方些碎银子,将人打发。
莫梧桐的视线刚好被挡住,趁着这间隙,徐柔嘉迅速捡起那块绒布,盖回原处,佯装无事般把东西把房间里送。
“等一下!”一只手突然拽住她的手臂。
莫梧桐紧盯着那块绒布下的东西,疑道:“那里头到底是什么?”
徐柔嘉心虚道:“就……就是一把普通的兵器,莫小姐不会感兴趣的!”
真是寻常的兵器吗?为何她方才不过匆匆瞥了一眼,就觉得莫名的熟悉。
“哦!”她嘴上佯装应下,心里却疑窦丛生,还是想探个究竟,趁徐柔嘉放松之时,伸手一把扯下上头的绒布。
一把宽窄大刀立时现于眼前,莫梧桐瞠目结舌:”这把刀……不就是上次那个劫匪背的吗!“
她话音方落,徐柔嘉手里的刀再也拿不住,“哐当”一声落了地。
莫梧桐举起手,悬在徐柔嘉面上比划半晌,下半张脸被她用手掌挡住。
那双露在外头的眼睛果然和早前她半路遇到的劫匪的眼睛有几分神似。
这一刻她如遭雷击,终于恍然大悟,斥吼道:“好你个徐柔嘉,原来你就是那个‘独眼龙’!”
徐柔嘉慌张道:“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解释!”
莫梧桐哪肯听她辩解,那日她原本和素素要去景山看红叶的,半路却遇到劫匪拦路。
那个“独眼龙”不仅对她百般戏弄,还把刀架在脖子上吓唬她。
回去后,她就病了许久,日日梦魇,梦里那个只有一只眼睛的“男人”,扛着把大刀追着她跑。
哪怕她哭着求饶,对方还是不依不饶,如今想起,她都不寒而栗。
原来背后的真相竟是眼前人在作祟,那日她有多窘迫狼狈,今日她便要加倍向眼前人讨还回来!
莫梧桐怒不可遏,几乎气红了双眼:“徐柔嘉你个杀千刀,竟敢那样戏弄我,今日本小姐就要砍了你!"
兴许激愤下的人真的会生出无穷力量,她看似孱弱的手臂竟一把抄起落在地上的大刀,冷不丁地就朝眼前人挥去。
徐柔嘉身子一侧,反应迅速地避开落下的刀风。
眼看额前几簇发丝应声落地,对方又转身步步紧逼而来。
徐柔嘉握住她挥刀的手臂,大喊:“莫梧桐,你冷静点,我真的有苦衷!”
前些时日,徐柔嘉的兵器受损拿去铺子修,后来发生太多事了,她几乎快忘了这事。
原想着寻个好时机和对方说开早前的事,结果倒好,千挑万选,偏挑了个最差的时候。
“我信你个大头鬼!混蛋,纳命来!“
莫梧桐声音颤抖,真是急极了。
亏她以为她们可以成为朋友,这些日劳心劳力地帮眼前人。
周岐盯着莫梧桐手上的刀,紧张地额角出汗,生怕徐柔嘉受伤。
他喉咙发干,在旁耐心劝解:“莫梧桐,事情并非你想的那样,你先把刀放下,咱们好好说话行不行!“
莫梧桐冷眼扫他:“呵,你们两人现在可是一个鼻孔出气的,你觉得我会信你!”
徐柔嘉心知莫梧桐眼下的心情,换做是她,被人如此戏弄,按她的暴脾气,没准会干出比她还激进的事情来。
眼下也只能想办法让她冷静下来,才能好好道出事情的原委。
徐柔嘉思忖片刻,大喝一声:“周岐,快帮我按住她!”
周岐握紧拳头,立时上前,从后偷袭,莫梧桐反应不及,双臂被他牢牢擒住。
这节骨眼,余光里一道身影闪过,等她反应过来,后背骤然一痛,随后整个人像被钉在原地,不能动弹了。
被点了穴道,莫梧桐忍不住破口大骂:“徐柔嘉,你快放开我!"
徐柔嘉抽回手,又将对方手里的刀扔到地上。
危机暂时解除,周岐暗松一口气:“现在如何?”
“先扛到屋里去!”
两人把人扛到屋里放下,莫梧桐身体动不得,只能逞口舌之快,跟放鞭炮似地噼里啪啦地骂个不停。
徐柔嘉实在无法,又随即点了她的哑穴。
耳根子这才终于清净了。
在某人怒视下,徐柔嘉硬着头皮,解释道:“莫小姐,之前假装劫匪之事,并非我们有意隐瞒,而是不得已为之。想来你应该知道林岳山的事情吧,这狗官为了钱财,抓了不少乞丐和贫民,搞地下作坊,仿制成本廉价的假话本牟利。“
这些破事自林岳山出事后,就传得人尽皆知了,哪怕莫梧桐被禁足在梧桐苑,也有所耳闻。
莫梧桐不屑地白了一眼徐柔嘉,心道这狗官的事和眼前人戏弄她又有半毛钱关系。
心觉对方这分明就是在扯犊子,想转移话题罢了!
徐柔嘉后头的话像千斤重的石头压下来:“但有一事,莫小姐定然不知道,林岳山其实一直以来的目标都是你!“
闻言,莫梧桐瞪大双目,不可思议地紧盯眼前人。
徐柔嘉声音清明,缓缓道:"你早前找枪手的那家小作坊其实就是林岳山下头的人开的,为了保护你的名誉,你爹被迫听命于他许久。可这狗官却贪得无厌,把莫家当成摇钱树,曾三番两次用你来威胁你爹,好让莫老爷提供钱财来供他的作坊正常运作,莫老爷不从,后来他更是暗地里买通素素,明则把你带到景山赏景,实则是想绑架你,然后威胁你爹,逼他就范!“
徐柔嘉的一字一句都像是天边砸响的雷,在莫梧桐耳边嗡嗡作响。
她激动地发出呜呜的破碎声,眼眶不由变红,内心被两个声音不断撕扯,想听下去,又害怕听下去。
“你爹为了保护你,权衡之下,在话本大会上主动找监察司的程大人合作,我们再从中配合,在素素引诱你出去后,半路装成劫匪将你劫下,由我伪装成你故意被林岳山的人带走,而你最后被安然无恙地带回了梧桐苑!“
怎么可能,那个男人竟会为了护全她,在背后做了这么多!
可她至今还记得他冰冷的眉眼和决绝的话语。
每一次,他都会把自己的意愿强加到她的身上,把她关在牢笼里,一遍遍地重复:爹是为了你好!
然后用冠冕堂皇的“父爱”,伤害她,只要想起这些,她就无法释怀。
周岐沉声道:“莫梧桐,其实你爹,远比你想象的更爱你!只是用错了方式,把爱变成了一种伤害!”
一滴清泪从眼角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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