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晨曦犹豫着，她最好是别跟宋勉接触，但她最后还是朝他走了过去，在他三步之外停下来，说：“有没有联系人来接你？”
宋勉吸一口烟，没回她。
“没有联系你圈子的朋友？”叶晨曦没问屈琳琅，这种时候，她想也不用想，他不可能回去让屈琳琅担心的。
“我的圈子，不是早就已经变成了沈芷曦的圈子。”宋勉语气寡淡。
是了，原本他的那些朋友，基本上都跟沈芷曦有往来。其实利益往来，就得选边站，选了沈芷曦，自然而然就会疏远宋勉了。
“那你怎么办？”
“等会儿我自己去医院。”宋勉疏离说道。
他语气不好，似乎因为对沈军的怨气，连她也一起不耐烦了。
或许站他面前的是沈芷曦，情况可能也并无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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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晨曦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突然去想，如果是沈芷曦面对宋勉，他会怎么对待。
或许是因为，自己的这种直觉太过强烈吧。
叶晨曦觉得，如果是沈芷曦，宋勉的反应或许会更加激烈，因为沈军从某种程度来说，他可能会觉得沈军说的话，也是沈芷曦的意思。
想到这儿，叶晨曦开口道：“我姐从来没有说过屈琳琅什么，沈军所说的，跟我姐没什么关系。”
宋勉看了看她，并没有言语，也不知道是相信还是不相信。叶晨曦没那么了解宋勉，甚至没办法从他的脸色当中，辨别出他的情绪。
“沈军？”
他不太耐烦的说：“能不能不提他？”
她安静下来，片刻后，叶晨曦转移话题道：“联系医院了？”
宋勉依旧不愿意搭理她，敷衍的说：“没。”
“对你自己也这么不上心？”叶晨曦蹙眉。
“习惯了。”宋勉不太在意说，“之前经常有一身伤的时候，出不了什么大事。”
叶晨曦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们之间的交情，说深不深，说浅不浅，熟也是因为沈芷曦，生疏也是因为沈芷曦。她不知道宋勉怎么会突然之间就颓废了。
“要不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
叶晨曦还得去医院管沈军，便不打算再耽误，说：“那我就先走了。”
宋勉却突然喊住她：“你姐姐左手有问题？”
叶晨曦回忆片刻，道：“她左手手心有道浅浅的疤，不知道怎么来的。”她用手比划了一下，“遍布整个手掌那么长。”
平时是不怎么容易看见的，沈芷曦也会挡着。叶晨曦也是在无意中看见的，不过她并没有上面询问什么。
宋勉依旧抽着那根烟，烟已经烧到屁股了，没多少了。
“她有很多事情，我都不知道。她离开了两年，那两年几乎是失联的状态。我尝试着问过，她什么也不肯说。她虽然是我姐姐，她对我也很好，可是她的秘密，她不会告诉任何人。”叶晨曦说，“可我总有一种感觉，她那两年，过得并不好，她刚回来的时候，我总觉得她很疲倦。”
宋勉讥诮道：“问你一个问题，你倒是回答了一大堆。你不是她，又在替她跟我解释什么呢？你总不会觉得我们，还有可能和好吧？”
叶晨曦略微停顿，又听他说：“和不好的，先不说横在当中那些膈应人的事。路已经往前走了这么久了，傻子才会回头。即便当中有误会，那也只能说明，我们单纯有缘无分。”
以前他分明，无缘都能说成有缘，从不肯认命。只能说想在一起的时候，怎么样都会努力。不想在一起了，就用认命搪塞。
“我先走了。”叶晨曦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只说了这么一句。
她走出很远很远，到底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宋勉依旧保持着那个动作没动，有那么一瞬间，叶晨曦在怀疑他真的爱屈琳琅吗，以前他一点疼，都非要跟沈芷曦诉苦的，而不是为了不让她担心，会隐瞒。
那么黏的，叶晨曦这辈子，就只见过他一个。
不过人都是会变的不是吗？
她定了定神，回头离开了。
叶晨曦去了医院，沈军伤的挺重的，肋骨都折了一根，怪不得当时任由宋勉动手不躲闪。
“你非要跟他动手，不知道宋勉体育很好吗？还非要挑着人家女朋友找事，人家女朋友能任由你随便说么，你被打也是活该。”叶晨曦恨不得也给沈军揍一顿。
沈军道：“肋骨可不是宋勉打的，是我当时撞到了柜子。如果不是当时撞了一下，你以为宋勉能从我身上占什么便宜？”
“你就吹吧你，年纪轻轻不学好，输了就输了，还非不肯承认。”叶晨曦鄙夷道。
“我懒得跟你说。”沈军道。
沈军这边暂时也不需要人照顾，叶晨曦回去之后，又把这事从头到尾跟沈芷曦转述了一遍，连带着她和宋勉的聊天内容。
叶晨曦本来以为，沈芷曦在听到那句“和不好的”的时候，多少会有些反应，可是她很平静，并没有半点情绪。
她也没有指责沈军不对，只让他好好养身体。
沈芷曦谈完事是在两天之后，她回来就先去看了沈军，到这会儿她才说：“不管屈琳琅之前怎么样，你身为一个男人，都不应该随便去评论一个女性。”
“她确实又不是什么好女人。”沈军嘀咕道。
“她好不好，那也是你站在你的角度看的，跟你无关紧要的人，你评头论足，那就是你的不对。晨曦说的不错，宋勉对你动手，的确是你自找的。”
沈军就没有反驳，他当时其实也是成心想膈应宋勉。
而沈芷曦对屈琳琅这个人，并没有什么意见，她只是不打算让她算计小蝴蝶。每个人的性格怎么样，是好人是坏人，她都没什么意见。
“伤的挺严重，最近好好休息，工作上的事情我这边处理就行。”沈芷曦道。
沈军就又说了一句：“宋勉也没从我这占到什么便宜，他伤的也挺严重。”
宋勉怎么样，就跟沈芷曦无关了。
沈军是为了她而感到不值，才跟宋勉对上，而宋勉是为了屈琳琅出头才动的手，是他自找的。于情于理，沈芷曦都应该站在沈军这边。
“就是我喝了点酒，没控制住，说了你救他的事。”沈军一边说着，一边打量沈芷曦的脸色，“我就是看不惯，他天天把那位当成宝。你明明付出那么多。”
“不过他满脑子只记得住屈琳琅的事，压根就抽不出心思来细问。可能也没当回事。”沈军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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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芷曦左手掌，下意识的摩挲了片刻，说：“你说不说，都无所谓。”
她去接小蝴蝶外出，才跟他撞上一面，他跟她保持着一段安全距离。
不知道宋勉是不是想说起沈军对屈琳琅不礼貌的事情，她看着他，说：“你跟晨曦说的那些，她都代为转告给我了。你放心，我听进去了，我跟你想的一样，我跟你，我们和不好的。你大可以放心，我从没有过跟你和好的打算。”
宋勉顿了很久，没有开口。
“还有，我已经转告过沈军，这次的事情，不会发生下一次。”沈芷曦也明显的跟他划清界限，也很明显的偏向沈军，“你对他动手了，就算两清了。”
意思就是，沈军不可能再来跟屈琳琅道歉。
至于宋勉的伤势，往常沈芷曦碍于情面跟礼仪，也会询问两句，这一次却只字不提。还是那个原因，他乐于替屈琳琅出头，伤的多重都是自找的，是活该。
宋勉看了她一会儿，情绪不明道：“你还真在意他，护得真紧。”
沈芷曦看似是在替沈军认错，实际上却是在护短，宋勉不是傻子，自然能看得出来。
她只是，用很委婉的姿态，把沈军护在身后，藏于她的羽翼之下。宋勉要是再咄咄逼人，就是跟她沈芷曦作对。
沈芷曦也没有否认，只是抱起小蝴蝶，一如既往的温柔：“今天要不要跟妈妈住？”
他们已经有几天时间没见面了，小蝴蝶早就想沈芷曦了，当然黏她：“要！”
沈芷曦带着小蝴蝶要走了。
宋勉能明显感觉到，她今天就是对他格外冷淡。即便她看上去跟平时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依旧温和，依旧挂着笑意，可宋勉就是有这种感觉。
他沉默着，刻意留意沈芷曦的左手，很快发现她的手心，确实有一道疤。不明显，如果不是他今天刻意看，根本就发现不了。
宋勉在这一瞬如遭雷击，他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在沈芷曦抬脚要走的时候，他上前拽住了她的手。
沈芷曦没有做任何准备，手掌被他翻了过来，上面的疤痕彻底暴露在他眼前。不明显是不明显了，但能看出伤口很长，伤口也很深。只是沈芷曦保养得好，才恢复得这样快。
“伤口怎么来的？”宋勉盯着她质问道。
沈芷曦脸色平静，半分波动也没有，她只是努力把手抽回来。
“我问你话，伤口怎么来的？”宋勉加重语气，握住她手腕的那只手，也越发用力，也就是这样一握，他才骤然发现她有多瘦，手腕摸去，都是骨头。
“怎么来的，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沈芷曦温和的说，“有的事，过去就过去了，没必要非要问清楚。”
可他偏要问，冷冷的，耐心已经逐渐耗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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