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纳个妾,倒是比她更像明媒正娶的妻子。
“啪!”
坐在主位上的谢母有些不悦地将茶盏搁在桌上。
姜蘅后知后觉抹去眼泪。
酒席结束。
姜蘅一个人慢慢走回院子。
路过走过檐廊,却迎面撞见谢容凌往后院走来。
他本就俊美,如今穿上喜服,更衬得他眉眼如画,目光如月,和初见时一模一样。
姜蘅不由得唤了一声。
“夫君。”
谢容凌却一眼都没看她,径直走了过去。
“从今日起,不要再叫我夫君。”
姜蘅愣住,她不敢置信的抬眸,却对上谢容凌冰冷的眼睛。
“你不过是仗着救了我一命,挟恩图报逼着我娶你的小人罢了!做我的妻子,你还不配。”
心脏像是被一把钝刀子慢慢撕开,那痛意剧烈绵延,几乎让姜蘅指尖都颤抖起来。
她脸上的血色霎时褪尽,从喉间挤出沙哑声音。
“夫……将军喝醉了,我去熬醒酒汤。”
谢容凌冷笑了一声。
姜蘅垂着头,步履极快的离去,不想再听他接下来的话。
却还是听见了那人冰冷的声音。
“若不是祖母临终嘱咐,我早该休了你。”
一片雪花飘进了姜蘅的后颈,她整个人都被冰地颤抖了一下。
她状若无闻地走着,直到温热的泪水滴在手背上,她才发现,原来不管听了多少次这样的话,再听一次还是会痛到难以承受。
第二日一早。
姜蘅在自己药园里小心地修剪山茶花,这满园药草皆她所种,幸得谢容凌从不过问后院之事,让她保留了这么些乐趣。
正想着,萧知雪突然出现。
她打量着姜蘅,挑眉道:“你这药园子打理得还不错,简直和我家下人差不多了。”
明晃晃的贬低让姜蘅一怔。
随即又有些疑惑,她听说萧知雪是谢容凌在回京途中救下的孤女,一见钟情才非娶不可……
姜蘅苦涩垂下眸:“妹妹来我这有什么事?”
萧知雪遂得意扬唇:“谢哥哥说我昨晚劳累,不用去给婆母请安,我闲的无聊就到处逛逛喽。”
姜蘅心中闷痛,成婚三年,谢容凌从未与她同床过,就连成婚当天也不曾进过她的房间。
“那妹妹自己逛吧,我还有事。”
她压下苦涩,想从萧知雪身侧绕过去。
“站住!”
萧知雪往侧站了一步,挡在她面前。
她从袖子中掏出一张纸在姜蘅面前晃了几下。
“你猜我在谢哥哥房里找到了什么?”
萧知雪笑得甜美且残忍。
“是谢哥哥给你拟的休书!”
第2章
姜蘅看着上面的黑字,莫名地笑了。
她强忍着内心撕扯的情绪,平静地说道:“这封休书将军早在三年前就给过我了。”
姜蘅苍白手指轻轻将休书拿在手心翻开,又一次看清那字里行间谢容凌对她不加掩饰的厌恶,心口刺痛不已。
萧知雪亦脸色一变,旋即冷哼一声:“别以为仗着祖母的遗嘱你就可以一直赖在将军府了,此一时彼一时,祖母孝期已过,你以为谢哥哥还能容你到几时?”
几时?
……怕是一刻都不想再等了。
姜蘅僵在了原地,心中明白如镜。
“时间不早了,我该去向夫人请安了。”她深吸一口气,垂下眼睫几乎落荒而逃。
主院。
姜蘅一踏进房里便听见谢母的怒斥:“跪下!”
姜蘅闭了闭眼,熟练地跪在她跟前。
谢母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我教过你什么?”
姜蘅答道:“作为正妻,不可嫉妒,要容忍。”
“那你昨日为何在喜宴上险些让我谢家丢面?”
姜蘅喉间一哽,蓦然想到了那个金玉镯。
嫁给谢容凌这三年,她事事小心,处处恭敬。
可谢母却在萧知雪进门之前便将传家的镯子给了她……
姜蘅眼眶有些温热,攥紧手俯身下去,
“是媳妇的错。”
“哼。”谢母冷哼一声,“闷葫芦,难怪之儿如此厌恶,要跪去祠堂跪两个时辰,别在这里碍我的眼。”
姜蘅低着头,低声应答退了出去。
从祠堂出来后已经下午了。
姜蘅拖着麻木的腿往后院走去。
谁知路过花园,竟碰见萧知雪坐在秋千上,一脸娇憨,谢容凌满眼笑意地为她推着。
姜蘅脚步顿住了,望着谢容凌嘴角的笑意出了神。
原来谢容凌喜欢这种女子吗?可惜,这被人娇惯着长大的模样,她却再也回不去了。
她想悄悄离开,萧知雪却在此刻看见了她,喊道:“姐姐。”
谢容凌也看了过来,眸中的笑意顷刻间化为了刺骨的冰刃,直直刺进姜蘅的心中,搅得血肉淋漓。
当真厌恶至此吗?
姜蘅如坠冰窟,冷到连骨头都忍不住颤栗起来。
她苍白着唇,走到谢容凌面前行礼:“见过夫……将军。”
谢容凌却收回眸光,似乎一眼都不想再看她。
萧知雪一副天真模样问道:“谢哥哥,姐姐跟你说话你为何不理她?”
谢容凌这才淡淡“嗯”了一声。
倒还不如让他直接不理的好,姜蘅只觉窒息到喘不过气。
她垂下眼睫,挡住微微湿润的眼眸,低声道:“不打扰将军雅兴,我先退下了。”
萧知雪却笑道:“姐姐那么快走干嘛?一起来玩吧。”
谢容凌皱眉,萧知雪却嗔怪道:“还不是谢哥哥推得不好,不要你推了,我要姐姐帮我推。”
姜蘅捏着手心想要拒绝,却听见谢容凌冷声道:“你过来。”
姜蘅便只能硬着头皮上前,不重不轻地推着。
萧知雪又道:“怎么推这么轻?”
姜蘅瞬间感觉谢容凌的视线瞬间落在了自己身上,她暗自叹了一口气,用了些力气往前一推。
谁知,下一刻,便见萧知雪像是没坐稳一般,在半空中突然掉了下去。
“啊——”
谢容凌瞬间飞身而出,将萧知雪牢牢的抱在怀里。
萧知雪眼眶泛泪,指着姜蘅哽咽:“姐姐你真的就讨厌我至此?”
姜蘅下意识摇头辩解:“不是我,是她自己……”
她明明看见是萧知雪自己松的手,可一对上谢容凌冰冷的眼神,她心下一酸,便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谢容凌沉声道:“滚回去。”
“……是。”
姜蘅转身,只觉心脏像被掏了一个大洞,刺骨的寒风不断的灌入,一股脑的全部哽在喉间,直直地逼她掉下泪来。
回到自己的院子,姜蘅一个人待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
正要去给药园浇水,却见好几个侍卫正挥着锄头挖那满园的药草。
“你们在干什么?”
她心中一颤,连忙上前制止。
侍卫无情地拦住她,冷声道:“这是将军的命令,萧夫人不喜欢药味。”
第3章
因为一句不喜欢就要毁掉她培育了三年的药草?
姜蘅不可置信,猛然将侍卫推开,挡在了一株山茶花前:“这是我的东西。”
“将军府里何时有过你的东西?”
一个熟悉而冰冷的声音从院门口传来。
是谢容凌。
他看着她,目光如冰:“拉开她,继续挖。”
姜蘅被侍卫们左右架着拉开,只能看着那锄头不断高高举起又重重落下。
她咬着牙,头一次压抑不住地带着哭腔哀求:“别挖了将军,我求你,我将它们养在房里,不会让萧小姐闻到药味……”
谢容凌对姜蘅的哀求视若无睹。
不到半个时辰,园中便只剩下空荡荡的架子与满地的狼藉。
谢容凌最后都没看姜蘅一眼,从她身边走了过去,带了一阵冰冷的风。
姜蘅看着地上沾染上泥土的纯白花瓣,从头顶至脚掌的血液全都冰冷了。
师傅说,山茶花赠与心爱之人。
她从入府第一年便开始种,这已经是第三个年头,山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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