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筝不明白“杀一局”是什么,直到进入射箭场,才明白杀一局就是“赛箭”。
专业级赛手的术语。
休息区的隔壁桌是两对儿浑身名牌的年轻男女,男人们去射箭,女人们在喝茶,盯着2号赛场,“穿黑夹克的是叶柏南吗?”
黎筝闻言瞟她们。
“我不认识。”女同伴摇头,“你认识?”
“家里撮合过我俩。”
同伴不可置信,“你这样漂亮,他没同意?”
“他去南方考察了,根本没见面。”女人语气多多少少意难平,“爱情和姻缘是讲究时机的,如果那天见面了,我保证搞定他。”
“哟!你够自信的。”同伴打趣。
“男人嘛,相同的嗜好。”女人得意笑,“有真功夫,愿意探索开发,男人是逃不掉手掌心的,他们最擅长因性生爱了。”
“你有功夫啊?”
“你忘了,我留学期间谈过法国佬的,洋人在床上最火辣奔放。”女人更得意了,“那个俞薇,感觉她很死板,不懂情趣。”
“是挺死板的,我听说关靓厉害!”同伴挤眉弄眼,“她是名媛培训班的优秀毕业生。”
黎筝万万没想到关靓是培训班出来的。
很多土大款暴发户将女儿送去培训,学习阔太礼仪,花艺,茶道,男人心理学,练出柔软的身段儿,从头到脚精致高雅的一番包装,再嫁入真正的官门、豪门,实现跨越阶级。
虽然不入流,但总有不惜代价去赌一把的。
尤其家族有弟弟的,姐姐一飞冲天了,娘家也大富大贵了,起码三代飞升。
“关靓跟过贺砚庭吧?”
“跟了半个月。”女人见怪不怪了,“分手费是一辆劳斯莱斯。”
“关家有钱,哪里在乎一辆劳斯莱斯啊。”
“是什么档次,捞什么东西,周家的大门不是那么容易进的。”
黎筝心里空落落的,望向2号场。
贺砚庭和叶柏南并排而立,一手握弓,一手持箭,一个硬朗的欲感,一个英气的苏感,清隽健硕型的男人味。
她移开视线。
贺砚庭的皮相最迷惑人了,女人爱慕他,周家显赫是一方面,他本人出众也是一方面。
虑舟 二代子弟的母亲保养得雍容华贵,父亲的基因大多拖后腿了,外表好的,是中了基因彩票,外表平庸,不意外,是遗传。
周、叶两家的公子在圈里鹤立鸡群,成为稀有的“抢手货”是情理之中。
贺砚庭戴上护臂手套和护目镜,随手拨了拨弓弦,“叶总工相中黎筝,是玩玩,还是真心?”
叶柏南诧异看向他,光风霁月斯文正经的贺砚庭竟然讲出这种话,“周总工未免太侮辱我,也侮辱黎筝了。”
“所以你是真心相中了。”他在箭筒中挑了一支红矛头的,“我红,你蓝。”
1号场和3号场比试完,偌大的赛场瞬间安静,叶柏南刻意压低了音量,“我不爱玩,即使玩,也玩不到周家小姐的头上。”
“严格意义上,黎筝不算周家的小姐,她姓程。”贺砚庭神情肃穆,且不太友善,“周家已经相中了耿家的公子,黎筝嫁也要嫁,不嫁也要嫁,由不得她选。”
叶柏南一时晃神,第一箭射歪,脱靶了。
贺砚庭的第一箭发挥正常,七环。
“周总工忍心自己的妹妹跳火坑吗?”叶柏南无心射箭,摩挲着弓柄,“耿世清的前女友,一个被他打骨折,一个被他烧光了头发,他生性扭曲,嫉妒健全人,黎筝嫁进耿家,会吃大苦头。”
“你调查耿世清了。”贺砚庭一语道破,“你胆子不小,敢查耿家。”
“周总工没查过吗?”
“查了。”贺砚庭示意裁判换了一筒新箭,旧的箭头不锋利,太钝,“耿世清什么德性,我一清二楚。耿家最疼这个小儿子,替他摆平了不少风波,隐瞒了不少丑事。”
叶柏南面目凝重,“你舍得黎筝受罪?”
“那周家选择你联姻,有什么好处呢。”贺砚庭没回答他,另起话题。
“周家还缺什么吗。”
“欲望无止境。”
贺砚庭瞄准靶环,开弓,撒手,一气呵成。
命中八环。
叶柏南拇指抵住弓眼,塌下肩,极为规范,出手干脆利落,同样是八环。
“既然没有好处,黎筝一定会嫁给耿家,不可能嫁叶家。”贺砚庭生硬淡漠,毫无商量余地,“至于她受不受罪,人各有命,不劳叶总工操心了。”
第56章 他是性无能
叶柏南拿着弓箭一言不发,眼里的光凉了又凉。
传言贺砚庭腹黑狠辣,铁石心肠。
是商场斗争、阴谋阳谋的一把好手。
的确名不虚传。
连妹妹也舍得搬出谈交易。
“你要什么。”叶柏南手骨突出,微微发力。
贺砚庭云淡风轻目视靶心,“叶总工有什么?”
“我有的,难道周总工没有吗?”
“叶家有的,我周家当然有,只多不少。”他抻动弓弦,射中九环,“看来你没多大的诚意。”
叶柏南明白了。
是个人的利益恩怨。
“黎筝配不配,值不值,叶总工自己掂量。”
接下来,他们各自陷入沉默,全神贯注射箭。
贺砚庭射一支箭,叶柏南也射一支,双方毫厘不差,徘徊在八环、九环之间,裁判一直判平手。
休息区的两对儿男女走出赛场,到大门,同伴和女人挤咕眼,“叶家的大公子好风采啊,怪不得你遗憾。”
“周家的公子也挺有风采。”
同伴瘪嘴,“他太严肃了,像当官的。”
“官宦子弟嘛,气场是家族熏陶的——”
她们声音渐行渐远。
“无聊吗?”贺砚庭忽然侧过身,望向黎筝,“你不是在夜市打过靶子吗,试一试射箭。”
她摇头,“我在夜市打的是气球...”
贺砚庭挑了一款适合女士的小型号窄弓,“打中几个?”
黎筝坦白,“二十个气球,打中一个。”
他闷笑,叶柏南隐隐也发笑,她尴尬,“室友没打中。”
“和差的比,不和好的比。”男人揭穿她,“只会越来越差。”
她捏着吸管,不声不响喝杯里的西瓜汁。
“不服气?”贺砚庭了解她,她红着脸狡辩,是知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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