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平气得手都抖了,气哼哼又无可奈何地跟着两位大夫,三个加起来快160岁的人带着好些家丁一起挖泥巴去了。
小七妹凭借一张笑得童叟无欺的小脸,成功的带着大武混进了东跨院的丫鬟圈。
几个人一边结伴四处找蜘蛛,一边互相交流了丫鬟和道士各自的生活。
“小老七,你修的是有情道还是无情道?”
“小娟,你在说什么有情无情的,修道哪有什么有情道?”
“秀姐,那你就不懂了吧,有情道是可以娶妻生子的,小老七,你再长大点就来娶我吧,我已经开始攒嫁妆了……”
小七妹笑得很和气:“不行,小道已经答应了青叶姐姐,长大后要来娶她的。”
“青叶啊,恐怕她很难等到你长大,要是小小姐……”
年长的秀姐打断了年轻的阿娟说的话。
“好了,你别胡说,要不你回去炒白砂糖吧,道长等着用呢。”
“秀姐不急,师父去挖地龙还没回来呢。”小七妹将粘到的蜘蛛去头去足扔进篓子里。
“小小姐真的能治好吗?治好了之后她还会长猴毛么?她这么小,能挺过去吗?要是……”
“阿娟,你的话怎么这么多?”秀姐指着连廊顶上的蛛网说,“快,那里有只又黑又大的。”
“粘住了,秀姐,”阿娟笑吟吟地说,“难道你不好奇吗?小小姐可是莲花童子下凡,历劫以后还要回观世音菩萨那去当弟子的。”
这话说得有意思。
“小小姐是莲花童子命?”小七妹掐指算了算,“她不足两岁,那就是春秋甲寅子?”
“对哦,小小姐好像是生于春日。”阿娟想了想。
“谁说小小姐是莲花童子命?”小七妹问。
“老夫人呀,她安慰少夫人的时候说的,还说有本什么太平书里说,小小姐肉身不死不能成仙。”
小七妹想了想,只怕是《太平广记》里写的那句:凡人夭逝,未满七岁者,以生时未有罪状,不受业报。纵使未即托生,多为天曹权禄驱使。
“小小姐的生辰八字大家都知道吗?”小七妹问。
“那怎么可能?大户人家的小姐少爷,生辰八字都是极紧要的,除了父母双亲,连贴身丫鬟都不知道。”阿娟白了他一眼。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小七妹戏谑道,“难道你也是观音大士座下弟子,哎呦,那小道我岂不是冒犯仙姑了。”
“我是昨天不小心听到老夫人说的,”阿娟压低声音,“老夫人让少夫人送小……”
“咳咳……”秀姐用力的咳起来,“有人来了。”
另一队粘蜘蛛的丫头也来了这个角落。
“你们捉了几只啦?”那队有人笑着问。
“十五只了,你们呢?”阿娟也笑着回答,这个话题就这样自然的停下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阳光在跨院的翘角飞檐中逐渐湮灭。
东跨院的正房里,周大少爷劝说着:“娘子,快喝了药早早睡,道长说了,明天你我必须在场,还有大用。”
“芸儿那有两个丫头守着就行。娘子,你若不养好,万一道长治芸儿真要用你我之时,而你竟晕了,那才是后悔莫及。”
“相公,芸儿一定会好起来的,对吧?”少夫人接过了药一饮而尽。
大少爷将空碗又接过去:“娘子,你看那两个小道士,一个笑嘻嘻的,一个只惦记吃,谁都没当成大事来对待;还有他们那个师父,用的药连老大夫都没这么用过,可见……”
少夫人眼睛一亮:“可见他们以前治过,所以才不慌不乱。”
“对,因为会,所以才举重若轻胸有成竹,你看前两日来的大夫,哪个不是满脸凝重口称稀罕,一看就是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大少爷连连点头,“就像我和二弟,二弟一看书就犯困,但算账比账房都准;我一看账本就头痛,但考秀才如囊中取物,都是各有专长的。”
“相公说得好有道理,果然还得多读书。”
……
东跨院的厢房外架着个红泥小火炉,罐子里烘着还在乱弹乱跳的蚯蚓,咕噜咕噜冒着白沫,满院子难闻的土腥味和臭味。
“小道长说要缝一百个药包,这得缝到什么时候?”
“小道长还说,这个罐子里的药对小小姐来说很重要,得煨一整夜,估计今晚都没得睡,你去取油灯来,我去热两个馍馍,咱俩熬夜做吧。”
守夜的两个丫头一人往左去了杂屋,一人去了厨房。
有个鬼鬼祟祟的黑影出现在廊下,见四下没人,谨慎的朝里扔了一颗小石头。
见还是没有人来,黑影快步走到药罐子边,用帕子包着罐子盖打开,将一小纸包的白色粉末全数倒了进去。
之后,黑影快速转身,循着来的路又走了出去。
黑影穿过了连廊,又顺着花园的石板路,绕过了影壁,走进了南跨院。
这个人走得又快又轻,就像在自己家中一样熟稔,然后她径直走进了耳房。
“嬷嬷,成了。”
“没有人看见吧?”
“放心,小道士带着丫头们去粘蜘蛛了,老道士跟大夫去挖蚯蚓了,今儿这番不会再出错了。”
“这么说起来,还得感谢这道士。”
“可不,还是现成的替罪羊。”
“嘘,咽进肚子里去,还不快收东西,明儿趁发丧,尽快赶回祖屋去。”
夜幕大张,亭台楼阁间亮起了一个又一个灯笼,像一条条白色的长龙,人心浮动都掩映在黑暗之中。
第24章 活人造畜21
第二日清晨,金鸡报晓时,三平满脸怨气的被大傻武拖起床。
“师父,早死早超生,睡懒觉是没用的,大家都等着你呢。”
睡眼惺忪的三平挣扎着起床,看到大武两只手捧着两个肉包子吃得很香。
三平:“吃吧吃吧,吃一顿少一顿的,明儿咱爷俩估计就得下大狱了。”
西厢房,门外廊下齐刷刷的站了好多人,周大少爷夫妻俩都在,还有没露过面的少爷小姐都露面了。
比如嫡二少爷,庶三少爷和庶四庶五两位小姐。
周老爷还没来,但他的贴身长随在。
老夫人也没来,但她房里也有丫鬟嬷嬷在。
大家都很重视,也都很好奇。
两位年长的大夫指甲里的泥垢都洗不掉了,满身炮制地龙的臭味也散不掉。
好大的阵仗。
小七妹悠哉悠哉的在廊下走来走去。
“小老七,白砂糖炒好了,现在倒地龙么?”
“小老七,蜘蛛都擂碎了,现在入药包么?”
“小道长,汤药都熬好了,现在就喝掉么?”
一个小丫头端着东西进去,另一个小丫头托着盘子出来,进进出出忙得很。
萎靡了好几日的少夫人迸发出了这几天以来最旺盛的希望和生机。
“小道长一看就是见过大世面经过大阵仗的,我可怜的芸儿有救了。”
三平就是在这样大众瞩目的情景下出现的。
他一出现,就被灼灼的目光盯出了一身热汗。
“道长,药熬好了,现在喂小小姐喝么?”守夜的小丫头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问。
小七妹:“加上昨晚烘干的这个,端给大少爷和少奶奶喝。”
熬了个大夜的她将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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