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人顺势玩笑：“不过顾团长可不行，人家媳妇还在这儿呢。”
栗雯雯的脸霎时白了。
贺嵩明嘴唇紧抿成一条直线，脸的线条也绷得生硬。
黎婧芷太了解他，知道这是要生气的征兆。
她暗叹一声，扬起笑解围：“嫂子们说什么呢，嵩明和栗军医是多年老朋友了，不过就算不是朋友，随便一个人要摔倒嵩明这个老好人都会扶一把的。”
栗雯雯也强撑着笑：“是啊，你们先聊，我等下还有节目先回后台了。”
说着她一瘸一拐往前走去，贺嵩明似乎想要追上去。
刚一动黎婧芷就喊了一声：“嵩明。”
她眼眸里含着笑，却看不见底：“我们该回家了。”
贺嵩明心中莫名一慌，看一眼栗雯雯的背影，到底还是跟着黎婧芷离开。
走在回家属院的路上，贺嵩明一直没有什么表情。
直到快要进大院时，他突然问：“你今天是故意带那些人去让粟雯雯难堪的吗？”
黎婧芷几乎被这人的不识好歹气笑。
她一瞬沉了眼，语气愈发淡漠：“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贺嵩明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他蹙了蹙眉，干涩解释：“我和她真的没什么，今天是因为……”
黎婧芷打断他，平静地说出那早已听过无数遍的话：“因为栗雯雯同志是你的战友，你帮助她是应该的，我不会生气。”
这样的黎婧芷，贺嵩明没见过。
身后有人跑过来打断两人：“顾团，演出台那边出了点事，需要您过去处理。”
贺嵩明看了眼黎婧芷，如果是原来，她一定会不高兴。
可黎婧芷只是笑了笑：“你去忙吧，不知道你忙到几点，今晚就不等你了。”
贺嵩明缄默片刻，突然抬起手摸了摸她的发顶感慨：“子毓，你现在是真的懂事了。”
看着那道走远的背影，黎婧芷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悲凉，声音低不可闻。
“贺嵩明，你知道一个女人什么时候最懂事吗？”
是她对你彻底失望，再无所求的时候。
后面几天，黎婧芷又陆陆续续将一些自己的东西寄回了京市。
这天，邮递员骑着二八大杠给她送来一份电报。
发件人是叶父：【怎么寄了那么多东西回来？】
电报按字数计费，黎婧芷能想象到此时的父亲心里肯定很着急，有很多的问题想要问自己。
她便去了邮局，给父亲打了一个电话，将自己与贺嵩明之间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
最后她说：“爸，我决定好了，我要去大西北。”
听了这些话，对面叶父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只要你过得开心，爸爸支持你的决定。”
黎婧芷本以为父亲会斥责自己的任性，没想到他会支持自己。
恍惚间黎婧芷想起，人生中来自父亲的唯一责骂，就是那次她为了贺嵩明打算放弃学业回国。
她鼻尖一涩，心中划过一道暖流：“谢谢爸。”
“大西北环境艰苦，不比京市和海市，你可一定要做好准备，什么时候出发？”
“听上级指示，随时可能离开。”
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贺嵩明那早已熟悉到刻入心底的声音。
“离开？你要去哪？”
第5章
黎婧芷转身，就看见贺嵩明站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方，皱着眉看着她。
她不知道他到底听见了多少，跟叶父说了再见就挂了电话。
等再看向贺嵩明，她淡淡道：“工作上的需要，我会出差一阵。”
贺嵩明眉头舒展开来：“怎么之前没跟我说？”
“你最近忙，打算确定时间再跟你说。”
贺嵩明没有丝毫怀疑，一句都没再多问：“我的事也刚好办完，今天休息，一起回家吧。”
黎婧芷讥讽地勾了下唇。
她甚至不用费心思去骗贺嵩明，因为他根本不关心。
两人刚到家属院门口就碰到了站在那里的栗雯雯。
贺嵩明想说话，看向身旁的黎婧芷又抿了下唇沉默下来。
黎婧芷见状，只得主动询问：“栗雯雯同志，请问有什么事吗？”
栗雯雯看着并肩而行的两人，愣了一瞬。
不过很快，她就反应了过来：“今天是我的生日，几个老朋友说好久没见，想一起去国营饭店吃个饭，我是特意来叫嵩明的。”
她顿了一下，像是生怕黎婧芷误会似的，又赶紧道，“子毓同志也会一起来的，对吧？”
看着栗雯雯祈求的神情，贺嵩明终于开口：“子毓，既然雯雯都这么说了，那就一起过去吧？”
黎婧芷勾了勾唇，难怪平常忙得不见人影的贺嵩明今天突然休息。
她点了点头，神情温和：“谢谢你的邀请，我会去的。”
傍晚，国营饭店。
黎婧芷和贺嵩明到的时候，里面除了栗雯雯，还有几个贺嵩明的战友，以及几个卫生队的人。
栗雯雯赶紧招呼他们两人坐下。
难得有这样放松的时候，桌上的几个男人都喝得有些多。
或许是黎婧芷一直没说话，让人忽略了她的存在，不知是谁突然起了话头。
“也真是可惜，要是从一开始雯雯就分到了我们军区，跟嵩明肯定早就结婚了。”
“谁说不是呢？之前在军校的时候，嵩明跟雯雯多般配啊。”
贺嵩明就坐在一边，眼眸幽深：“你们喝多了。”
“什么呀，后来你结婚的时候，虽然嘴上不说，可兄弟们都看得出来你不高兴。”
黎婧芷以前也跟贺嵩明的这些战友一起吃过饭，却从没听他们在饭桌上聊过这些话题。
也许是今天被迫分散的金童玉女都在，才让他们触景生情。
黎婧芷不觉得难过，只是有些可惜，要是她早点听到这些话，或许就不会执着那么久。
栗雯雯夹了一筷子红烧肉到那个说话的人碗中。
她有些羞恼：“吃的还堵不住你的嘴？子毓同志该误会了。”
那人这才反应过来：“嫂子你别在意，我喝多了酒说胡话呢，哎呀雯雯对我真好，这红烧肉花了不少肉票才点到的……”
黎婧芷笑了笑，没有说话。
倒是旁边的贺嵩明一杯酒接一杯。
直到最后，他往旁边一倒靠在了黎婧芷的身上。
黎婧芷扶住他，朝栗雯雯道：“嵩明喝醉了，我先带他回家了。”
说完，她直接扶着贺嵩明离开。
外面的路上已经没有了什么行人，贺嵩明靠在黎婧芷的身上，口中呢喃了一声。
声音很轻，可黎婧芷听得清清楚楚。
“栗雯雯，对不起。”
风有些大，似乎有沙子吹进了眼睛。
黎婧芷眨了眨，抬手一擦，扶着贺嵩明回了家属院。
扶他躺在床上，黎婧芷倒了杯水放在床头，就自己进了卫生间。
虽然她并没有喝酒，可她的身上也沾了不少的味道。
等她洗完澡出来，就见贺嵩明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正靠在床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黎婧芷没问，直接走过去掀开被子准备睡觉。
可下一秒，贺嵩明突然靠了过来。
黎婧芷看着面前越靠越近的脸，在贺嵩明要吻上自己的时候，偏开了头。
第6章
贺嵩明的这一吻，落在了黎婧芷的脸上。
他的眼神一沉：“怎么了？”
黎婧芷侧着脑袋，反问：“你怎么了？”
婚后的三年，基本上都是她在主动。
贺嵩明像今晚这样主动的时候虽然有，但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黎婧芷想，约莫是今天看见栗雯雯跟别人有说有笑，心情不好了。
贺嵩明一直盯着她，突然笑了一声：“你是在因为饭桌上他们说的那些话生气？”
黎婧芷沉默着，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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