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眠掩上卧室门坐去他对面。
数字蜡烛燃到一半，殷寒没有许愿，将其吹灭。他用食指挖了一块奶油送进嘴里，刚好破坏“十六周年”四个字。
他垂手低头问：“沈眠，我们认识多久了？”
沈眠拒绝回答明知故问的问题。
殷寒抬头，失望又伤心地着看她：“十六年，就换来你在我生日这天叫我滚蛋吗？”
沈眠长出一口气。
她说：“殷寒，你对我而言是很重要的人。”
殷寒笑容讽刺：“重要？”
沈眠认真：“是朋友更是亲人。”
殷寒不屑，这俩身份他都不需要。
沈眠把垂在脸庞的短发拢到耳后，她说：“在你生日这天给你发那样扫兴的微信，我对此很愧疚，可仔细想想，以我们的交情，哪有合适的时间说这话呢？我之前真的很看重也很珍惜我们的友谊。”
“之前？”殷寒抓住重点。
“对，之前。在你表明你的……想法之前。”
殷寒受伤：“想法？”
她甚至不愿意说感情二字。
沈眠感到无奈，他太计较了。不愿意说“表白”“爱”“感情”“心意”这些词仅仅是因为她性格含蓄，除了小瑞，她没对任何人直白表白过任何感情。
因为他的计较，沈眠平静的心绪开始烦躁。
“殷寒，你知道我现在是什么感觉吗？”她问。
“烦呗，觉得我是甩不掉的狗皮膏药是吧？”
沈眠无视他愤怒之下的用词，她说：“我和候新回到滨市之前那些年，我们并不是天天混在一起玩的那种朋友吧？我们在不同的城市专注自己的生活工作学习，几个月不见面甚至一年见一次，可是只要我们有机会见面，时间也没有影响我们的友谊。这就是好朋友不是吗？我回到滨市，你也在积极相亲不是吗？”
殷寒激动：“相亲的事你还要我说几次！”
沈眠：“你别激动，让我说完。”
殷寒收起情绪，静静地看着她。
沈眠说：“候新离开之后，你一直陪在我身边，对小瑞也付出了极大的爱护和精力，对此我非常非常感激，我不止一次觉得，幸好我还有你这么个像亲人一样的朋友。可是殷寒，此时此刻，我再回想过去几年，我……宁愿一个人走过这段时间……低谷时期有朋友在身旁是福气，我也愿意用一生回报这位朋友的友谊。可你要的是我给不了的东西，我现在对此感到非常痛苦。我真的不想伤害我的朋友，不想因为拒绝朋友不合理的诉求而愧疚自责。”
殷寒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你觉得我这么多年陪在你身边都是意图不轨？”
沈眠沉默以对，他的解读存在误解，但接近她的真实感受。
她不是说他意图不轨，是他在用他已经实打实付出的东西逼迫她接受他的临时示爱。
哪有这么做事的？沈眠觉得如果好意是有交换条件的，应该在付出前讲明，以便对方有足够时间评估是否支付得起。
这是她反思了一晚上的结果，她现在就是被困在“无法回应爱意”和“不愿伤害好友”中间挣脱不得。
“说话。”殷寒逼问。
沈眠活这么大没这么为难过：“你应该了解我的性格，在处理人际关系方面，我从来不是优柔寡断的人，不管是客户员工朋友亲人，我不会勉强自己维系让我不舒服的关系。”
殷寒懂了：“就是说，我花光了十六年的友谊换来你对我的一丝不忍心对吧？”
沈眠缓缓点头。
她这么多年只有过候新一个男人，再无暧昧关系。诚然她没有倾国倾城貌，但也不是只有候新一个异性被吸引。可她在感情上只有一段经历的原因，不仅仅是候新占有欲强，也是因为她不留恋不必要的感情牵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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