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赶在早饭之前回了老宅。
温清黎不打算再留下来吃早饭,回了卧室就直接收拾行李,来老宅时带的东西不多,短短不过十分钟就已经收拾妥当。
拉着行李箱走出卧室时,看到裴司礼正站在楼道里等着她。
他就单手插兜长身玉立在那里,听到动静才偏过头看她,清隽英朗的脸上神色很淡,没有多余的表情。
温清黎敛了敛眸,手指握紧行李箱拉杆,踱着小步一瘸一拐地往这边走。
比起她现在走路的速度,裴司礼不过仅仅几步就已经走到她面前,“给我吧。”
说着,他俯下身去拉她手上的行李箱,上半身往旁边稍稍倾斜。
温清黎站在那没动,只看着他凑近,在不经意的一个瞬间,视线瞥见他薄白脖颈上的齿痕。
瞳孔骤然缩了缩。
齿痕太过清晰,被他的西装衣领半遮半掩着,落在她眼中甚是刺眼。
温清黎感觉自己的心脏在这一秒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揪了一下,又疼又酸。
无论是不是昨晚车里的那个女人,总之,只有女人才会在男人身上落下这种宣示主权的印痕。
裴司礼并没察觉出她的异样,拉过她手上的行李箱,视线在受伤的脚上扫了一眼,掀唇问:“下楼用不用我扶你?”
温清黎强行收起眸底的晦涩,指甲深深往掌心的肉里嵌了嵌,脸色平静的摇摇头。
她直接与他擦肩而过往前走,没再回头,没什么情绪的丢下话:“我自己可以走。”
裴司礼偏头凝着她背影,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她今天跟自己说话的时候兴致好像不太高。
明明在这之前都好好的。
行李箱放进后备箱,两人一左一右上了车,宾利驶向大道。
温清黎掏出手机给裴念薇发了信息,说自己已经回了公寓。
刚才在老宅下楼时她往裴念薇房间看了一眼,门还紧紧关着,想着那个时间点应该还在睡觉,就没敲门去打扰。
车里的两人一直没有言语,空间很静。
裴司礼单手握着方向盘,没由来的觉得现在的气氛有点奇怪,他侧目瞥了女孩一眼,见她歪着脑袋靠在车窗上不知在想什么想的出神。
思量了下,他抿直唇线,试探着问:“有心事?”
温清黎听到声音回头轻轻看了他一眼,又继续看窗外的倒影,整个人平静到让人觉得不正常,声音淡到没什么起伏。
“没有。”
裴司礼觉得她今天的状态确实不太对,盯着正前方的路况又问:“没心事就是纯粹的心情不好?”
温清黎长睫微微动了动,就连借口都没心情找新的,直接拿自己的身体情况来敷衍他,“没有心情不好,就是脑子有点痛,不太想说话。”
裴司礼被这话勾起了昨晚她喝到烂醉如泥的场面。
“昨天怎么一下子喝那么多酒?”
被突然问到喝酒的原因,温清黎呼吸滞了下,眼底的酸涩在这瞬间一闪而过。
“大过年的,开心。”
裴司礼回头深深看了她两眼。
从上车到现在她连看他都不看一眼,静静坐在那里也不主动说话,现在也是他问一句她答一句,显然是不愿意理他。
而且他听出这最后这句话也是在明显应付他,大过年的哪怕再开心也不至于把自己喝的不省人事。
既然她不想说话,裴司礼也暂时没再过多的去问。
清晨的大道上没什么车辆,一路无堵,很快到达公寓楼下。
裴司礼帮忙把行李箱送到了公寓里,温清黎没主动留他坐会儿,嘴上道谢之后再没下文。
临走前,裴司礼把手上的纸袋递给她。
温清黎并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没急着接过来,先开口问了下:“这是什么?”
他的手悬在半空中没动,等着她接,耐心讲:“退烧药,抗生素,消肿喷雾。”
温清黎怔了怔,这才慢吞吞地接到手中,低声细语回了句:“谢谢。”
裴司礼垂眸睨着她精致眉眼,徐声叮嘱起来:“抗生素一天三次按时喝,消肿喷雾四个小时喷一次,脚踝那里最好每隔三个小时冰敷一下,记得多量体温,如果一直不退烧就再喝粒退烧药。”
顿了顿,又加了句:“实在觉得难受就给我打电话,别硬撑。”
温清黎默默听着,双目一直盯着地板,不曾抬头看他一眼,最后只简单回了一个字:“好。”
裴司礼不再说话,只静静看着她。
空间异常的静谧,半晌之后,男人低磁的嗓音喊她的名字。
“小黎。”
温清黎站在那沉默抠着纸袋上的提绳,长睫半耷,整张脸都陷进阴影里,听到他喊自己的名字也没抬头,低声低气,“我在听,你说。”
裴司礼见她这个样子,能明显感觉出她不想看见自己,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哪个地方让她不开心了,迫切的想知道一个答案。
“今天为什么不想跟我说话?”
温清黎的目光移到垂落在身前的一缕发丝上,还是拿车上的话敷衍他:“身体不舒服,不想说。”
“撒谎。”她的举动根本骗不了他。
裴司礼歪了歪头,凑近去看她垂在阴影里的脸,耐着性子认真询问:“是不是我哪里没做对?”
感知到他靠近的气息,温清黎往后小退了一步。
她要怎么跟他说呢?
难道直接质问他昨晚车里那个女人是谁?还是说让他离那个女人远一点?
她又是他的什么?以什么身份什么资格去说这些话?
说白了就是她跟他什么关系都没有,不过只是待在一起相处了一段时间而已,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更别提什么爱情之类的东西。
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也不过是她忍不住对他春心萌动情难自禁罢了。
所以这些话如果真的问出来,就连她自己都会觉得离谱可笑。
想到这,温清黎长吸了一口气,“你别多想,今天是我自身状态有问题,跟你没关系。”
话落,她终于抬了头,对上他的视线,神色清凉,没有多余的情绪,“我身体不舒服,想先回房间休息,小叔叔请自便。”
裴司礼默然看着她轻轻关上卧室门,没再过去打扰。
既然她不想说,那他就去问裴念薇,总能问出点儿什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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