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寻被她吼懵了,浑身上下只剩一颗心脏千疮百孔流着血。
他就这么看着清溪,想说算了,想说不值,想放弃,想离开,想给自己一巴掌打烂他脑海中可笑脆弱的幻想。
他认识了十六年的陈清溪有着最柔软的心肠,后来她的心因为爱人的骤然离世碎成了烂石子,日日夜夜用尖锐棱角自伤,然后也学会了用最锋利的尖刀,让爱她的人淬血绝望。
哦,不对,不是爱她的人。
是她一丝一毫都不爱的他。
说真的,不如算了。
漫漫追妻路(二)
一个放弃的念头生出,伴随千万个坚持的理由。
可你知道这些理由有多可笑或者说可怜吗?何寻哪怕在心里例举也不敢太大音量。
他甚至想到了活该二字。
身边人都说他是命运的宠儿。小时候顽皮不学习,但是想用功的时候,智商也跟上了。异性缘没得说,情书是从小学就开始收的。同性友谊也没得说,打小富裕的零花钱令他在同龄男生之间永远处于中心地位。再说事业,哦事业,事业是财神爷追着他塞钱,在那个短视频平台还没崛起,发什么内容都能吸粉的时期,他一时兴起注册了十几个账号,别人财富自由靠收房租,他财富自由靠租账号,互联网时代,他手握十几把流量钥匙,做什么不赚?有朋友喝醉了就说何寻啊,你小子迟早要在某个地方吃点苦头。
如今看来,上天还真是不会错漏一个名单。
他幸运的一生就终结在陈清溪手上了。
他真的想走,可他知道他不会走。
他对她的爱是隔夜未熄灭的火种,天一亮,他就会全然气消。
爱情真是可恶。陈清溪真是可恶。
她居然还好意思哭!
哭?
何寻竖起耳朵仔细听,外面确实有隐约哭声。
清溪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怎么就发那么大的火!
把孩子交给人家一天没有过问没有担心的是她本人,最后却因为人家对自己孩子用心骂人。
世上还有比她更糟糕的人吗?
清溪把自己关在书房痛哭。
小瑞一个人睡得很好,完全适应,她应该欣慰应该高兴。如果外人随便说两句孩子就能独立睡觉,这恰好说明是她过度溺爱了,是她小瞧女儿了,耽误她人格独立了。所以她是个糟糕的妈妈。
不敢一个人睡觉要赖着四岁女儿的软弱妈妈。
何寻看出来了,所以她骂人家了,虚伪的不是何寻,是她。
一切都乱套了,陈清溪觉得自己突然变成了一个无能的废物,任何身份她都无法胜任,任何关系她都无法维系。
候新为什么要留下她一个人面对这一切,不如让她去死,死的是她就不会搞砸一切了吧!
……
门外的何寻几次把手从门把手上收回,他想进去安慰她,又怕看见她抱着候新的照片哭,怕她的眼泪全是因为候新。
他退回客厅坐在沙发上,任由无力感像无边黑夜将自己吞没。
他退出,她会开心起来吗?真的是他强求逼迫了吗?
可是他们接吻的时候明明很美好啊。
哦,她心里想着他。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书房哭声逐渐熄弱,消失。随着脚步声响起,门锁转动,她从黑暗中走出来,看见他后呆立原地。
“我明天就搬走。以后能做朋友就做,不行就不打扰了。”这句话已经冲到嘴边。
清溪向他走来。
也行。
由她开口也好,今天一整天,她一定很生气很厌恶。
清溪来到他身边坐下,时间凝固,一秒堪比一个寒冬。
不好意思说吗?那他开口呗,难道还有什么尊严可以捡吗?
“对不起……”旁边的人呜咽道。
何寻怀疑自己幻听,转头动作都不敢太快,怕戳破幻觉。
清溪哭得眼睛肿成核桃:“真的对不起,我不该那样说你。”
何寻一把抱住她:“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没有耍心眼想跟你发生关系。我是想让我妈多带带小瑞,因为我觉得我们需要独处时间,这不是我不爱小瑞。”
清溪觉得难堪,觉得自己荒唐,她笑出声,鼻涕泡蹭到他衣服上。
何寻抽纸巾给她擦干净,认真辩解:“真的没有。”
清溪羞愧到抬不起头。
何寻好想问她刚刚在书房都为何而哭,除了后悔骂他,还有别的吗?
千万别有别的吧。
不问就没有。
被她过山车的态度转变吓到不敢轻举妄动的他,彻底不知道眼下该说什么做什么了。
思来想去,他只能问:“以前,你们吵架都是怎么处理的?”
清溪转头,对上他真心求解的眼神,她一动不动对视,目光从他的眼睛移动到嘴唇。
她和候新可不是日日蜜里调油,吵架拌嘴不要太频繁,处理方案就是上床。
何寻反应几秒,懂了。
他哦一声,撤回目光,面向沉默的电视,一言不发。
气氛突然诡异起来,清溪懊悔自己在不该诚实的时候诚实,转念又觉得,她的回答没有问题。
怎么说呢,清溪突然有点希望跟何寻迈出这一步,不是因为她渴望欢爱,而是因为她想斩断继续伤害何寻的后路。
如果有了实质性关系,她会否更投入这段感情?会否不再像今夜那样情绪失控?
这想法荒谬到清溪如坐针毡。
正要起身,何寻突然转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按倒她亲了上来。
清溪在瞬间怔愣后义无反顾地圈住他的脖子回应,何寻忐忑的心被安抚,他搂着她躺在宽敞的沙发上,将瘦小的她彻底藏于自己身下。
清溪穿着旧短袖,外面套着敞开的珊瑚绒睡衣,何寻的手在她裸露的腰间摸上去,清溪紧张下不小心咬到他舌尖。
她惊慌窘迫。
何寻笑着啄吻她唇,顺着她下巴亲到脖子,清溪死咬牙关才阻止呻吟出口。
“清溪。”他突然叫她。
“嗯。”她轻声应答。
此时倒乖得不像话,何寻看进她眼睛,说:“是我。”
“嗯。”清溪闭上眼睛,注意力全在他伸到她短袖之下的手上,他的大拇指指腹碰到边缘,及时抽走。
清溪睁开眼,他看着她笑。
清溪稍稍抬起半边身子,将压在身下的玩偶解救出来,何寻只当她主动,再度吻上她。
棉睡衣自肩头被剥落,他的手顺着她腰侧移动至后臀,稍稍停留,来到大腿,他挤进她腿间,捞着她圈住他的腰,清溪能感受到他的状况。
理智暂时回归,单亲妈妈家中没储存保证安全的工具。
“何寻……”她迈过脸错开他的唇。
“怎么了?”
“今天不行。”她说。
“我知道。”何寻沉下腰,不知有意还是无意,不偏不倚怼上她。
脚踝因为睡裤裤管上移暴露在空气中,屋里很暖和,但他的睡裤冰冷。
何寻大言不惭地说:“我真没想马上跟你发生关系,但我对你有欲望,这一点你知道的吧?”
清溪脸热到要爆炸,她就算蠢到不知道这件事,也感受到了好吗?
再说,男人哪有不想做这事的?她和候新刚在一起那一年,在家就没什么时间说话。
不行,不应该想候新。
“你起来吧……”她轻轻推他胸膛。
何寻像是被拉了一把倒在她身上:“清溪,我难受。”
清溪只庆幸这样的姿势看不到他的脸:“你……冷静一下就好了。”
何寻冷静不了,他已经失去了对思维的掌控权,你以为他在想什么?幻想和她做吗?没有。
他在想清溪尝试喂母乳那段日子不经意暴露在他面前的画面。
这话要说出来他就得死这了。
可他没法控制啊。
他把脸埋在她脖子里,不安分的手隔着短袖移动。
“可以吗?“他问。
清溪意志涣散,身体只剩下一个重心,紧密嵌合的部位关着猛兽,急需打开城门释放,绞杀附在骨头上缓慢蠕动的爬虫。
皮质沙发的坏处是在寂静深夜中不会遗漏任何动作,他既然没动,便是她在动。
她也难受。
想到她对他同样的渴望,何寻难耐激动,覆上唇的瞬间,握住他肖想太久的地方。
沙发被两人交叠耸动的互动搞得吱吱呀呀吟唱,清溪抱着胸口的脑袋急促喘息,何寻捞起她骑在自己身上,她的身高最适合这样。
……tຊ
大半小时后,客厅回归安静,何寻表情餍足地抱着她躺在沙发上回味,时不时笑着啄吻她额头。
“清溪。”
“嗯。”
“以后再吵架也不说伤人的话了好不好?你知道的啊,我对你,对小瑞都没有坏心的。”
“嗯。”
何寻满足地把她抱上来一些,如果每次吵架都能这样和好,他也算对自己可怜的心脏有个交代。
翻身向里压着她:“怎么那么小?再过两年都没女儿高了。”
清溪没办法在这种情况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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