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爱过所以连带着恨意，都没有那么浓烈了，如若不是因为楼家，她不想再与他有任何交集。
不过这句话，端看魏九旻如何理解。
魏九旻忽地将她的手放下：“好了。”
楼云瓷收回手，起身：“那我先下去了。”
可刚走一步，她又听到一句意料之外的话：“从今日起，景瑞交给你抚养。”
楼云瓷一愣，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
本以为此事还要些十日，毕竟自己才以来一日，没想到他竟忽然同意将谢景瑞交给自己抚养了。
她福身道：“多谢夫君，我定会将景瑞视如己出，好好抚养。”
魏九旻一挥手，楼云瓷便退出了书房。
她回到偏院，将房门关上，第一时间便是将藏在袖子里的卷宗拿出来查看。
楼云瓷将卷宗打开，却是一愣。
没想到那不是卷宗，而是一份陈情书。
皇上明鉴，楼将军通敌叛国一案，并未有明确证据，又是……战死沙场……将家眷放出……
楼云瓷拿着案卷的手颤抖，眼眶红润。
她想起当初自己跪下来向魏九旻求情，求他帮忙向皇上求情。
他当时表面没答应，可其实，他回去后便写了陈情书？！
第17章
楼云瓷忽然觉得有些可笑。
她很他冷漠无情，恨他无动于衷。
可现在这一份陈情书却说明，他不是那样的。
或许是自己并没有走进他的心里，并不了解他？
楼云瓷将陈情书阖上，一把抹掉眼泪，眼底闪过一抹冷意。
他虽求了情，可还有奕儿，还有许许多多数不清的事情。
楼云瓷收拾好心情，打开门，打算去灵隐寺祭拜奕儿。
可谁知，刚开门，便听见外面吵吵闹闹，还有小孩子的吵闹声。
“不要，我不要进去。”
“不要把我的景瑞送走。”
楼云瓷循着声音找去，就见到偏院外，一群下人围在一起，身上还背着包袱。
而林芷清和谢景瑞在中间抱着，依依不舍。
楼云瓷上前，下人们见到她，立刻行礼：“夫人。”
楼云瓷冷眼看着两人，面无表情吩咐：“将大少爷带回偏院安置。”
她一吩咐完，立刻便有下人上前将两人分开。
林芷清不放。
下人便苦口婆心劝道：“大少爷，跟我们走吧。”
“林姨娘，这是大人的吩咐，您就别为难奴婢们了。”
纵使这五年来，林芷清都掌管内务，楼云瓷只是一个才回来的夫人。
但下人们也看得分明，该听谁的。
毕竟，魏九旻连唯一的儿子都给了她。
搬出魏九旻来，林芷清才不情不愿将人放开。
下人立刻将谢景瑞带走。
林芷清红着眼看着谢景瑞离开，心底的愤恨无处发泄，狠狠瞪着楼云瓷：“楼云瓷，你为何要将我的景瑞夺走？”
楼云瓷看着她眼尾的红痕，语气淡然：“这是魏九旻吩咐的，如果你想算账，便去找他。”
“还不是你使了手段。”林芷清赤红着眼瞪着她，随即得意笑道，“就算你夺走我的景瑞，他也是我亲手养大的，我才是他亲娘。”
楼云瓷却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我又不需要他孝顺。”
林芷清蹙眉：“你究竟要做什么？”
她勾唇一笑，俯下身，当着下人们的面，凑到她耳边，轻声道：“你亲手杀了我的奕儿，我也不会让你的儿子好过。”
她的声音只有两个人能听到，如同恶魔轻语。
林芷清愣在原地，一阵冷颤。
说完，楼云瓷直起身。
林芷清反应过来，瞪大了眼看着她，随即跪在地上恳求：“主子，我知道错了，你将景瑞还给我吧，我知道你最善良不过了，不会忍心看着我们母子分离。”
楼云瓷只觉得讽刺。
这种时候，她倒是和自己说起善良来了。
她还有脸和自己说善良。
楼云瓷用食指勾起她的下巴：“善良，那是什么？”
林芷清像是抓到了她的把柄一般：“你果然变了，我要告诉魏九旻。”
楼云瓷看着她，似乎有了几分自己从前失去奕儿时疯癫的模样。
好心提醒：“你和从前的我有些像，他不喜欢呢。”
说完，在林芷清怨恨的目光中，扬长而去。
这么一耽搁，楼云瓷都没工夫去给儿子上香了，只能回去了。
楼云瓷回到院子里，便看见谢景瑞正在殴打下人：“你个没用的，竟然敢碰本少爷，本少爷也是你能碰的吗？”
下人是原先跟着伺候谢景瑞的老人。
跪在地上任由谢景瑞拳打脚踢，却不敢反抗。
楼云瓷看不下去了，上前：“住手！”
第18章
谢景瑞下意识一顿。
楼云瓷上前，站在谢景瑞面前，板着脸呵斥：“你为何要殴打下人？”
谢景瑞却理所当然道：“他们不过是奴，我是主，给我出出气又有何不可？”
“更何况，你虽然是我母亲，爹爹让你养着我，但他最疼我，你能耐我如何。”
看着他顽劣的模样，楼云瓷想，如果是自己的奕儿是绝不会如此恶劣。
“给我跪下！”
楼云瓷面色森寒。
可谢景瑞却站得直直的：“你凭什么叫我跪，我要告诉爹。”
楼云瓷冷声道：“你爹既然将你交给我养，那他自然不会管我如何教你。”
“百善孝为先，我是你母亲，我叫你跪，谁也不能说我什么。”
她踢了一下谢景瑞的后膝。
谢景瑞吃痛，“砰”的一下跪在地上，他咬牙恨恨的看着她：“贱女人！”
“看来你还是没学乖，给我看着他，如若他不跪足四个时辰，就没有晚饭吃。”
“魏九旻那，自然有我。”
最后一句话，也是为了给下人们一颗定心丸，否则怎么让这些害怕谢景瑞的下人监督谢景瑞跪足四个时辰。
言罢，楼云瓷便进屋了。
此事很快便被林芷清知晓。
林芷清又带着魏九旻来了。
楼云瓷在罚谢景瑞的时候，便预料到了此事，得知林芷清和魏九旻来时，她淡定出屋。
到了便见林芷清心疼的去拉谢景瑞：“景瑞，谁这么狠毒，竟然罚你一个孩子下跪，真可怜，快起来。”
见状，楼云瓷出声：“不许起。”
说完，楼云瓷就感觉到魏九旻和林芷清投注在她身上的视线。
林芷清先发制人，哭诉道：“主子，我知道你还恨我，你冲我来就好，不要对我的孩儿不利，景瑞是我的命啊。”
魏九旻冷冷看着她：“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解释？”
楼云瓷望着魏九旻，便想起那一份陈情书。
一瞬间恍神，但又很快恢复原样，居高临下看向林芷清：“这就要问妹妹了，不知道妹妹是否知晓景瑞的暴戾性子。”
林芷清眼底闪过一抹心虚，维护道：“景瑞知书识礼，怎会暴戾？姐姐，这其中是不是有误会？”
楼云瓷直接召来伺候谢景瑞的下人：“把你们的衣袖都拉起来。”
几人颤颤巍巍将衣袖拉起来，露出了身上被殴打的伤痕，每个人身上都有深深浅浅不同的伤痕。
楼云瓷看向魏九旻：“夫君，我才发现，景瑞竟然随意殴打下人，今日他能随意殴打下人，明日岂不是视人命如草芥。”
楼云瓷往严重了说，连辩解的机会都不留给叶芷清。
林芷清和谢景瑞眼底闪过一抹心虚，想要说什么，却被魏九旻打断。
“再多跪两个时辰，不许吃晚饭。”
魏九旻言罢，便转身离开。
林芷清无奈，心疼，却无可奈何。
回到院子里，林芷清提心吊胆：“也不知道那毒妇会如何对我儿，她一定不会放过景瑞的，偏偏如今连夫君都偏袒她。”
翠枝想劝却又不知如何劝。
林芷清急得在屋内踱步，最终下定决心：“不行，我一定要想方设法将景瑞夺回来。”
第19章
跪了一夜，又没吃晚饭。
谢景瑞第一次受这么大的气，闹起脾气来，便连学堂都不去了。
下人来和楼云瓷禀告：“夫人，大少爷闹脾气，不去学堂。”
“那便不去吧。”
楼云瓷知晓他现在正在气头上，勉强不得，便随了他。
“走吧，随我去走走。”
楼云瓷起身，丫鬟也跟着出去了。
她身边的丫鬟银环是牙婆新挑选，送进来的。
走着走着，楼云瓷不知不觉走到了池塘边。
却是一诧：“这池塘怎么被填了？”
银环不知，却是召来了一个府中的老人询问。
府中老人回答：“回夫人，是五年前，夫人您还没离开，有一次大人从佛堂离开，便吩咐了把这池塘填了。”
“大人心里还是记挂着二少爷的，只是夫人沉浸在悲痛中，不曾记得。”
楼云瓷一时心情复杂，她最记恨的便是魏九旻对奕儿的无情。
可如今告诉她，他或许远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般在意？
望着被填的空地，她久久回不过神来。
直到一缕微风拂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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