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此事一定要矫正他人的观念,否则明日起说不准我在闹市纵马伤人的消息就要传开了。”
沈拂烟垂下眉眼。
明华郡主没必要说慌,那镖针肯定是有的,可能是方才人多手杂,生事的人趁机将镖针拔了。
“长乐公主,此事恐怕需要交由锦衣卫彻查,稍后下官派人将马送至慎刑司进行验尸,劳烦公主殿下也随行一趟,详说些事情起末。”
这时戍卫队的领队过来,同沈拂烟告知。
“好,”沈拂烟听见锦衣卫,眉眼肉眼可见地松怔开来,“明华,今日只得作罢了。”
“没事没事,你且去吧,我们来日再约。”
明华郡主也被吓得不轻,闻言赶紧让沈拂烟过去。
沈拂烟乘着戍卫队的马车行至慎刑司,却在门口撞见了正准备离开的姚绍周。
自上次姚府一别,两人都未曾再见过,姚绍周一脚已经踏上了马车脚踏,见沈拂烟血淋淋地从马车上下来,顿时眼皮一跳,肃声问道:“公主怎么了?”
沈拂烟对上他,面色还有几分不自然。
“闹市惊马,恐怕被贼人所害,来请锦衣卫帮忙查清此事。”
她移开目光,将滴血的袖子卷了卷:“抱歉,姚大人先走吧。”
姚绍周皱紧眉头:“此事该交由大理寺负责才是,你们为何要来找锦衣卫?”
他看向沈拂烟身后的戍卫队官兵,领队尴尬地露出笑容,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真是不凑巧,为何交由锦衣卫?还不是因为钟公公曾经上下打点过,但凡长乐公主的事都得上点心,今日他遇到这般大事,自然第一时刻就想到了锦衣卫。
“公主殿下,此案还是由大理寺处置较为妥当。”
姚绍周见戍卫队的人一脸讳莫如深,大概也能想到其中关节。
这时钟潜走到慎刑司门口,见姚绍周将人堵在门口,连忙转身去找裴晏危。
“都督……”
裴晏危正闭眼聆听审讯,钟潜附耳过来,窸窸窣窣说了几句。
他睁开眼,眼底慑出一抹寒芒。
“走。”
丢下手中沾血的长鞭,裴晏危神色莫测地起身往外走去。
在慎刑司门口截他的人,姚绍周真有本事!
他走到门口,见到沈拂烟一身的血迹,就算提前听钟潜告诉过那不是她的血,裴晏危的心依旧在那一瞬间揪了起来。
“姚大人是嫌大理寺的案子太少了?”
他大步跨出门褴,嘴边挂上一抹冷淡的戾色。
“裴都督,”沈拂烟正被姚绍周问的不知如何是好,见裴晏危的身影出现,立刻眼前一亮,重新看向姚绍周,“姚大人,真的不用客气了,况且那马的尸体也已运到慎刑司了,若再转去大理寺,便有些大费周章。”
姚绍周对上裴晏危冷戾的神色,下意识蹙眉。
沈拂烟身上的血迹都快干了,此时看上去狼狈非常,他顿了顿,到底还是没有坚持继续。
只是离开时,姚绍周低声在沈拂烟耳边道:“上次是下官唐突,改日定登门道歉。”
沈拂烟眉心一跳,第一时间去瞧裴晏危,果然见他一脸森然的疏冷,正定定看着他们。
她胡乱点了点头,赶紧上前对着裴晏危小声道:“叨扰都督了,今日之事其实是这般……”
裴晏危伸手止住她的话。
“事情始末已有戍卫队与本督讲过,请公主随微臣来。”
他一个眼神,钟潜立即就带走了马的尸首与其他戍卫队请的目击人,裴晏危带着沈拂烟拐进一个暗处的小房间,门一关上,外面的喧嚣便全被隔绝了。
“受伤没有?”
光线暗下,裴晏危绷紧的嗓音暗藏了一丝压抑。
他竟上手来剥她的腰带,似要将她整个人完完整整检查一遍。
“没有,我及时控制住了疯马,只是沾染了一点血……”沈拂烟被迫顺着他的动作,接着一点墙壁上的烛火看到裴晏危晦暗的神情,她蹙着眉头低呼,“晏危,我没事,你做什么?”
裴晏危的动作有几分粗暴,闻言倏然停顿下来,房间里只余他粗重的喘息声。
不对劲。
沈拂烟也不顾自己身上脏了,一把握住他的手,这才发现他的手乃至整个人在轻轻发着颤。
“玉儿……玉儿!”
裴晏危一把将她搂在怀中,神色掩在暗影之下,整个人说不出的阴郁慑人。
沈拂烟任他用力凶狠地箍住自己,脑中一道思绪闪过,她脸色白了白,轻声问:“你知道此事是谁做的,对吗?”
她早该想到了,想要她死的人有很多,但能惹得裴晏危露出这副模样的,还能有几人?
“是归一阁,对吗?”
她张了张口,还是问了出来。
一瞬间,裴晏危的胳膊收得更紧,而无声的缄默在室内蔓延,显然默认了她的猜测。
归一阁不满意她占据了裴晏危的心神,纵使上次裴晏危表现得那般绝情,可他们还是要斩草除根!
寒意顺着沈拂烟的想法从头灌到了脚。
这一次惊马只是警醒,亦是一次提示。
是归一阁在让裴晏危做选择。
第178章你就是我的珍宝
丝丝缕缕的呼吸交缠间,沈拂烟自嘲地弯了弯唇角,反手握住裴晏危的手,将他自身侧推开。
却反被一手攥住,猛烈地裹挟在男人怀中。
“玉儿……”
裴晏危叹了一声,摸着沈拂烟僵硬冰凉的脖颈,将人转到自己面前,捧起她的脸。
“我说过,无人能越过我去伤害你。”
见怀中人面色惨白,显然惊惧交加,他眼底露出一层疼惜。
俯身吮掉沈拂烟眼角尚未流出的泪,裴晏危手指微动,抵住她的额头,眸色越发深沉。
“玉儿,别怕。”
沈拂烟竭力克制着喉头的酸涩,定定望着他。
“我不怕死,”她有些疲倦的眼中显出一道晶亮的光,扭过头去,哽咽道,“我只是害怕,害怕他们使用这种种阴鸷手段离间你我,害怕死不能将我们分开,却让我们最终拜倒在诡谲难测的人心之下。”
不得不说,归一阁手腕十分狠辣,若裴晏危有半分退缩或动摇,他们之间便彻底结束了。
可他们低估了裴晏危,更加低估了她。
裴晏危拭去她的泪,猛地攥紧拳头。
“别怕,”他周身延展出一股令人胆寒的恐怖气势,偏偏对上她的眼睛时,眼中装满了难言的温柔,“伤你者,不会活过三日。”
沈拂烟看着他开始摩挲手上那串珠子,沉了沉心:“我不愿你涉险。”
裴晏危显然有自己的筹谋,若是他现在就同归一阁撕破脸皮,那一切谋划怕是都要打水漂了。
“不会,”裴晏危俯身轻轻吻了吻她的脸,声线稍霁,“放心,我这条命,还留着与玉儿洞房花烛。”
沈拂烟怔了一瞬,心底交加的悲怒被驱散了些,对上他认真的目光,不由得红了脸。
“光天化日的,在这说些什么呢……”
她心底难免生出些甜丝丝的感觉。
不管如何,总有人是真的一直在坚定地选择她。
见她开怀,裴晏危周身凝的霜寒也融化开来。
他将人推到墙上,目光黏腻:“这间房隔音、保密,皆是上乘。”
沈拂烟感到侧颈一热,是裴晏危覆了上来。
嗓音又沉又哑:“归一阁的眼睛,瞧不进我的慎刑司。”
她咬着唇,感觉面颊一寸寸烧红,弱声道:“外面都是人……”
“可下次再能这般抱你,也不知是何时了,”裴晏危眼底都是撩人的笑意,“玉儿可怜可怜我,赏我一丝甜头可好?需知那日日吃惯了肉的,突然十天半个月才能沾上一丝荤腥,每日里这心底可都想得紧啊……”
滚烫的呼吸洒在细嫩的颈间,沈拂烟浑身烧投了,羞赫地看着他在昏暗中露出的炙热眸色。
不仅他想她,她也想他呀。
只是归一阁一日不除尽,他们便无法正大光明地恢复以往的日子。
“难道玉儿不想我?”
见她呆愣愣不说话,裴晏危轻叹了口气,失落道。
“是我方才反应不够快,伤了你的心。“
“不是……”
沈拂烟明知他佯装,却还是上前主动抱紧了人。
“想你的。”
她轻轻喃了一声,脸颊越发红艳。
裴晏危神色微怔,面上戏谑之色慢慢褪去。
“晏危,你不在的每一刻,我都在想你。”她认真地收紧胳膊,这才发现,裴晏危向来强健的身子这些日子却消瘦了不少。
起码她摸惯了的一处腰肌此刻似乎变薄了。
那一瞬间,疼惜之情几乎将沈拂烟从头到脚填满。
“但你的毒还未解,就是再想,也不能跨越雷池一步。”
她从埋着的怀中仰起脸,散落的发髻如云般围在酡红颊边,似是枝头盛放的一直山茶花。
如火如云。
裴晏危胸腔填满了悸动,微微抬手,袖口滑落后露出越发刺目的经脉走向。
“你既打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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