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下一瞬,她那句‘姐姐不会生气吧?’在瞧见谢安礼身边的楼月明时一下就戛然而止。8
她怎么会在这里?
楼月明心知肚明,淡淡道:“妹妹别担心,景瑞的病要紧。”
林芷清一肚子话都被憋回了肚子里,憋屈得很。
谢安礼问道:“景瑞如何了?”
林芷清回过神来,用帕子擦了擦并不存在的泪痕:“景瑞可能是在学堂里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现在腹痛难忍,不过喝了药,已经好多了。”
谢景瑞就虚弱的躺在床上,睁着眼,带着哭腔喊:“爹……”
楼月明忽然道:“景瑞这吃爱吃坏肚子的毛病,怎么还没改?”
楼月明先谢安礼一步上前,来到床边,一边抬手去摸谢景瑞的额头,一边训斥:“妹妹,五年前景瑞就时不时吃坏肚子,现如今还是如此,你做母亲的,应当管着他,莫要让他如此贪吃。”
见楼月明靠近谢景瑞,林芷清突地紧张的拍掉她的手:“别碰景瑞。”
“姐姐是在暗示我让景瑞装病吗?”
楼月明装作委屈的摸样:“妹妹,我从来没这样说过,你想多了。”
林芷清还想再说什么,却听谢安礼偏帮楼月明:“她没这样说,清儿你想多了。”
这时,丫鬟端着药上来:“大少爷该喝药了。”
楼月明见状,上前接过丫鬟手中的药:“给我吧。”
丫鬟一开始没松手,后来在谢安礼的默许下,才松开。
楼月明端着药来喂谢景瑞,体贴的将药吹凉,随后温柔地哄着谢景瑞:“景瑞,来,喝药了。”
这一幕,被谢安礼看在眼里。
可突然,谢景瑞一把将楼月明喂来的药推开:“我不喝,我不要你喂,贱女人。”
林芷清脸色一变。
果然便听谢安礼的呵斥声响起:“谢景瑞!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谢景瑞憋着一股气。
林芷清想要为谢景瑞辩解,楼月明却大度道:“夫君,不碍事的,孩子还小,需要耐心教。”
楼月明只当他任性,哄道:“景瑞,还记得吗,我是你母亲,你要喝了药才会好,不然会难受的。”
说着便又要喂药。
可谢景瑞却一把将她推开:“我不要喝,我根本就没病。”
“哐当!”
药碗一下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滚烫的水就这么淋在楼月明的手上,留下一片红痕。
第15章
楼月明更是一个踉跄往后倒去。
可意料中的疼痛并未到来,一只有力的手臂横过腰间,牢牢的稳住她的身形。
与此同时,谢安礼冰冷的声音传来:“谢景瑞,这就是你的教养,对长辈不敬。”
他一发怒,室内气温骤降。
顿时人心惶惶,下人全都跪了下来。
林芷清连忙上前:“景瑞只是因为生病了,不舒服才会这样的,而且他对我,对翠枝等人都不会这样,许是因为姐姐做了什么让他不舒服的事情。”
楼月明心底冷笑,林芷清陷害自己的手段,连说辞都一模一样。
估摸是她这五年过得太舒服了。
她开口:“夫君,姐姐说得对,我才刚回来,和景瑞还不熟,再加上我当年对妹妹做了不好的事,大约妹妹也没提过我,等往后我和景瑞熟起来就好了。”
楼月明也暗示谢安礼,定然是林芷清这五年和谢景瑞说了她许多坏话。
谢安礼见楼月明不计较,冷冷的抓过谢景瑞:“你到底有没有生病?”
谢景瑞面对谢安礼的气势,低着头,支支吾吾不敢认。
林芷清攥紧手,脸色苍白。
谢安礼扫了一眼她的神色,神色更冷了:“你不说,我也有办法知道,只要我去找大夫来给你探脉,一下便知。”
林芷清手紧了紧,眼底闪过一抹坚定,她不能让景瑞失宠,只能自己承认。
“是我让景瑞装病的,姐姐回来,你昨夜便不曾来我这里歇息,妾身惶恐不安,才出此下策,夫君要怪就怪我吧。”
楼月明瞥了一眼谢安礼的神色开口道:“夫君,妹妹也不是故意的,她心有不安,也情有可原,可景瑞满口粗言,在生母影响下,又撒谎,我昨日问过,景瑞的成绩在学堂里也只是下等,再这样下去,要耽误了。”
“景瑞本来就记在我名下,不若让我教养他,让他明辨是非。”
林芷清却扯住谢安礼的袍子,苦苦哀求:“夫君,景瑞是我的亲生儿子,我也只有他一个,我不能失去他,我以后再也不做这样的事了。”
谢安礼默不作声走了出去。
会是这样的结果,楼月明本就不意外。
只是没想到如今五年过去了,谢安礼依旧如此疼爱林芷清。
他的心里更是容不得沙子和欺骗,可林芷清如此骗他,他却轻描淡写。
莫非他们是真爱?
两人并排走着。
谢安礼开口:“我们继续去祭拜奕儿。”
“好……嘶……”楼月明忽然蹙起眉头。
“怎么了?”
谢安礼发现不对劲,朝她看去,便见她的手肿了。
他眉头一紧,一瞬间就明白过来:“是刚才景瑞烫的,为什么不告诉我?”
楼月明莞尔一笑:“景瑞也不是故意的,而且我见你方才那样生气……”
说到这,她便住了口,不再说。
谢安礼看着他,打量:“你真的变了很多。”
他牵着她的手,往书房走去:“跟我来,我帮你上药。”
可刚行至书房,锦衣卫便来人:“指挥使,近日一直抓捕的犯人出现了。”
楼月明抽回手:“你去吧。”
可谁知谢安礼却冷冷看向来人:“难道连这点小事都要我亲自去办吗?”
第16章
谢安礼将人赶走。
这是第一次,连公事都不能把谢安礼喊走。
两人进了书房。
“你等着,我去拿药。”
谢安礼转身去拿药,楼月明见他走远,便开始观察他书房的结构。
成婚十二年来,这还是楼月明第一次看这间书房的情况。
谢安礼的书房有许多案子的机密文件,再加上他深得当今皇上的信任,能接触许多秘辛。
或许这书房哪处,便藏着五年前楼家惨案的案卷。
这时,楼月明注意到,桌案上有一个案卷有些沉旧了,应当是有些年岁了,与桌面上新的文件格格不入。
她瞥了谢安礼一眼,见他没看过来,伸手将那份卷宗抽出来。
就在这时,谢安礼转过身来,她只能将这份卷宗藏进了宽大的衣袖里。
谢安礼拿了一瓶药过来:“这是皇上赏赐的冰肌膏,由天山雪莲制成,更重要的是,抹上去很冰冰凉凉的。”
他拿起楼月明的手,将冰肌膏抹在她手上。
果然药膏如同名字一般,冰冰凉凉,好似浸泡在雪水里,缓解了疼痛。
谢安礼看了她一眼,见她连眉头都不骤一下:“我记得你从前就算是被针刺一下手,都会大叫半天。”
楼月明像是回忆起了什么,随即一脸伤怀:“从前我有父兄宠着,即便操持谢府大小事务,也不曾做过粗活,但是在宁古塔,那里条件艰苦,什么都得自己做。”
她说得简单,并未说起在宁古塔受过些什么苦。
她虽是将军之女,却是家中唯一的女儿,父亲和三个哥哥都宠着她,没让她习武。
她自然不曾握过兵器,瞌着碰着自然就觉疼的天都要塌下来了。
可在宁古塔五年,她终究是变了。
话落,楼月明便对上谢安礼打量的目光,她心中咯噔一下,衣袖里的案卷仿佛滚烫。
可谁知,他却问:“你恨我吗?”
楼月明敛神:“恨过。”
因为爱,所以恨。
因为爱过,所以连带着恨意,都没有那么浓烈了,如若不是因为楼家,她不想再与他有任何交集。
不过这句话,端看谢安礼如何理解。
谢安礼忽地将她的手放下:“好了。”
楼月明收回手,起身:“那我先下去了。”
可刚走一步,她又听到一句意料之外的话:“从今日起,景瑞交给你抚养。”
楼月明一愣,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
本以为此事还要些十日,毕竟自己才以来一日,没想到他竟忽然同意将谢景瑞交给自己抚养了。
她福身道:“多谢夫君,我定会将景瑞视如己出,好好抚养。”
谢安礼一挥手,楼月明便退出了书房。
她回到偏院,将房门关上,第一时间便是将藏在袖子里的卷宗拿出来查看。
楼月明将卷宗打开,却是一愣。
没想到那不是卷宗,而是一份陈情书。
皇上明鉴,楼将军通敌叛国一案,并未有明确证据,又是……战死沙场……将家眷放出……
楼月明拿着案卷的手颤抖,眼眶红润。
她想起当初自己跪下来向谢安礼求情,求他帮忙向皇上求情。
他当时表面没答应,可其实,他回去后便写了陈情书?!
第17章
楼月明忽然觉得有些可笑。
她很他冷漠无情,恨他无动于衷。
可现在这一份陈情书却说明,他不是那样的。
或许是自己并没有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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