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舒只好上车。
路上,蒋湛安率先打破沉默:“你去学校做什么?顺便帮小雪问问,她的录取通知书什么时候到?”
就这么等不及吗?
沈嘉舒扯了扯嘴角:“刚来的时候,就会来了,已经板上钉钉的事是不会改变的。”
蒋湛安奇怪地看了她,觉得她似乎话里有话。
但沈嘉舒叫停了司机:“就在这里放我下去吧,前面就不顺路了,我自己走过去。”
说完,不等蒋湛安说话,她就匆匆下了车。
军用吉普扬长而去,路面上的热浪都晃了晃。
她收回目光,顶着艳阳走到学校,从老师手里郑重地接过录取通知书。
终于,就要可以离开了。
老师嘱咐:“四天后的火车票,你可千万不要迟到,不要放弃这个机会。”
沈嘉舒点点头:“您放心,我绝对不会改变决定的。”
走回家,一路上她心情愉悦,整个人似乎都轻松了些。
回到蒋家,却见沈母等在门口。
沈嘉舒停住,她不会傻到认为她的母亲是来关心她的:“妈,有什么事吗?”
沈母别扭地开口:“你也看到了,小雪是真的喜欢蒋湛安,你把人让给她吧。”
果然,沈嘉舒毫不意外。
她嘲讽笑了声:“妈,你还记得,15岁之前,我是你最疼爱的女儿吗?”
沈母沉默。
沈嘉舒忽然觉得没意思极了,自己说再多也没用。
还是别说了:“放心,我会如你们所愿,孟慧雪要我的一切,很快这一切就都是她的了。”
沈母怔了怔:“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沈嘉舒捂紧包,逃回了房间。
透过玻璃窗,她看着母亲的背影,最终还是没忍住红着眼轻声说——
“如果能选择,我一点也不想当沈嘉舒。”
还有两天,沈嘉舒就要离开。
无论如何,她还是想和蒋湛安有个郑重的告别。
她去到医院,在蒋湛安帮孟慧雪出来打水的时候,她拦住他。
“小叔,明天是你的入伍纪念日,回来一起吃饭好吗?就像以前那样,只有我们两个人。”
然而蒋湛安还没回答,就听病房里孟慧雪在说——
“妈,我和小叔的婚礼,姐姐会来参加吗?”
第7章
沈嘉舒怔了一下,在心底自嘲一笑。
其实根本不用自己让,只要孟慧雪想要,爸妈就会给她。
“恭喜,小叔。”
她的平静让蒋湛安猛地感觉到一股强烈的不安,他张嘴,刚要说话。
就见病床上的孟慧雪慌忙跑出来,挡在蒋湛安面前,可怜楚楚要求:“姐姐,是我的错,你别怪小叔,是我想要试试嫁人的感觉……”
“你能不能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就当是给我的生日礼物。”
“你放心,等我尝过婚礼的甜蜜滋味之后,我就再也不缠着小叔了,我会祝福你们的!”
沈嘉舒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她。
看着她清冷的目光,蒋湛安眉心皱得更紧:“这只是一场有名无实的婚礼,就当小孩过家家一样。”
婚礼还能有名无实?
这简直是一场荒诞的闹剧。
不过还好,她后天早上就要走了,不用和他们一起胡闹。
沈嘉舒点点头,随口扯谎:“好,我会参加的。”
蒋湛安松了口气:“你理解就好,至于明晚……我会回去的。”
沈嘉舒应了声,转身离开。
也许因为就要去国防大学报道了,这一夜,沈嘉舒睡得很好。
倒计时1天。
早上7点,沈嘉舒按照平常的生物钟醒来。
她小心翼翼把通知书放进包袱内,随后坐在书桌旁,抽出一页信纸,写下道别……
将这些都藏好之后,她才出门买菜。
晚上6点,沈嘉舒做了几道蒋湛安喜欢吃的菜,坐在桌边等。
晚上7点,蒋湛安回来了。
沈嘉舒将菜热了一遍:“小叔,坐吧。”
蒋湛安皱了皱眉:“既然我们要结婚了,以后还是别叫小叔了。”
沈嘉舒沉默一瞬,低下头别开视线:“还是等结婚了再说吧,一时要我改,我也不适应。”
湛安?
上辈子嫁给蒋湛安之后,她的确这样叫过,但没叫过几声,蒋湛安就调去了北京。
蒋湛安点点头,又说:“我想过了,我今年就会向上级申请凋令,调去北京,等明年你再高考考去北大。”
“以后也不用给我办入伍纪念日了,我很忙。”
沈嘉舒慢慢咽下米饭:“是为了我,还是为了孟慧雪?”
话说到一半,外面漆黑寂静的夜空中骤然绽开了一朵烟花。
“嘭!嘭嘭!”
蒋湛安没有听到她的话,转头看向外面,粉红色的烟花瞬间占满了夜空,他怔了怔。
“这是谁准备的?”
沈嘉舒走到门外,直到烟花放完,才轻轻开了口:“是我准备的。”
蒋湛安总觉得她今天怪怪的,但好像又不是从今天开始的:“好好的突然放什么烟花?”
18岁生日那天,蒋湛安给沈嘉舒放了一场轰动全城的烟花秀。
她当时以为是自己是例外,是唯一,是最特殊的存在。
但十几天前,蒋湛安给孟慧雪准备了一场更大的烟花。
所以她决定,把这场烟花还给蒋湛安。
沈嘉舒转头望向蒋湛安,轻轻一笑:“庆祝今天,而且……上次你放的烟花是给孟慧雪的,我想看一场属于我自己的。”
这是她在漠河看的最后一场烟花,也是和他看的最后一场。
第8章
沈嘉舒坐回桌前:“好了,吃饭吧,等会儿菜要凉了。”
蒋湛安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可要具体说,又说不出来。
忽然,他注意到放在柜子上的收音机不见了:“你的收音机呢?”
“放在屋里了。”沈嘉舒面不改色地回答。
蒋湛安还想说些什么,但这时,一个传令兵跑进院里,敲了敲门,语气焦急:“蒋营长,医院打来电话,说孟小姐的状态很不好,需要您过去看看。”
蒋湛安脸色微变,起身就要往外走。
沈嘉舒看着几乎没动的饭菜,下意识喊住他:“小叔,吃完饭再去吧,医生会照顾她的。”
这是我们最后一顿饭了。
蒋湛安顿了一下,心里有个声音在不断地叫道——留下来,不要去!
否则,就好像一定会失去什么一样。
传令兵又补充了一句:“听说孟小姐已经疼得在地上打滚了。”
蒋湛安不再犹豫,撂下一句:“你先吃,我等会儿回来再吃。”
就大步离去。
茫茫夜色中,蒋湛安的背影挺拔高大。
曾经,沈嘉舒以为那是会永远庇护自己的港湾。
重生之后才明白,只有自己,才是自己的港湾。6
她目送他离开直到再看不见,她叹了口气,面对满桌子的菜也没了胃口。
她才回到自己房间,拿出了早已收拾好的行李。
结果还是搞成这样,连一顿告别饭也没能好好吃完。
算了,大概这就是命吧。
沈嘉舒深吸了口气,走到院子里,点燃了两只仙女棒。
是买烟花时,商店送的。
她把仙女棒插在石头缝里,然后闭上眼双手合十:“我许愿……蒋湛安平安健康,快乐无忧,无病无灾。祝我自己以身许国,为国效力,祖国繁荣。”
“也祝我们……再也不见。”
说完,仙女棒也正好燃灭。
蒋老爷子也刚好回来:“嘉舒丫头,放烟花呢?怎么就你自己,湛安呢?”
沈嘉舒淡淡一笑:“孟慧雪生病了,小叔去医院看她了。”
提起孟慧雪,蒋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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