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女士,我们再理一下案情细节。"办案警官陈文坐在她对面,翻开厚厚的笔记本。他看起来也很疲惫,眼睛下面挂着明显的黑眼圈。
"好。"汪秀月机械地点头。这是她第五次重复同样的故事,每一次都像是在撕开一道新的伤口。
"小君是什么时候放学的?"
"下午四点。"她的声音有些哑,"平时都是我去接她,但那天我......"说到这里,她哽咽了。那天她跟人打牌聊天晚点了去。
"根据监控显示,"陈警官看着资料,"有人在学校门口把她抱上了一辆白色面包车。您再回忆一下,最近有没有见过可疑的面包车?"
汪秀月正要摇头,突然想起什么:"前两天,我好像看见我丈夫开着一辆白色面包车回来。他说是借朋友的......"
"您丈夫?"陈警官抬起头,"就是在外面用'杨勤'这个名字的汪秦?"
"是他。"提起这个名字,汪秀月的眼泪又落下来。三十年的婚姻,她以为自己早就看透了这个男人。可这段时间,他的种种异常举动却让她觉得无比陌生。
"能详细说说您丈夫最近的情况吗?"
汪秀月深吸一口气:"自从去年开始,他就经常不回家。说是去跳舞,其实是在外面骗tຊ女人。前几天我才知道,他竟然用假名字在舞厅泡上了一个老寡妇,两人姘了两年多了,那个老浪也不要脸那么大岁数了还想男人......"
"除此之外呢?"
"他开始借钱。"汪秀月的声音颤抖着,"上个月问我要二十万,说是帮人周转。我没同意,他就发了好大的脾气,砸了家里的电视机。"
"您知道他借钱要做什么吗?"
"不知道。"她摇摇头,"但这一个月,他经常半夜出门。有次回来的时候,衣服上还沾着土。我问他,他说是陪朋友去郊游......"
陈警官在本子上快速记着什么。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骚动。一个穿制服的民警快步走进来,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汪女士,绑匪有联系您吗?"
"昨天下午四点,他打来电话。"汪秀月攥紧拳头,"说如果想让小君平安回来,就准备两百万......"
"对方是男性还是女性?"
"男的。"她回想着那个声音,"听起来有点耳熟,但又说不上来在哪听过。"
"他怎么说的?"
"他说......"汪秀月努力回忆着,"他说'你们家的情况我都清楚,房子好几套,存款不少,拿两百万不是难事。'然后还说......"她突然停住了。
"然后说什么?"
"他说,'你问问汪秦,当年的事情值多少钱。'"
办公室里一片寂静。陈警官和同事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轻声说:"听起来,绑匪似乎认识您丈夫。"
汪秀月浑身一颤。难道真的是他?难道为了钱,他连自己的亲孙女都下得去手?
"我们注意到一个情况。"陈警官翻开另一份资料,"您丈夫三十年前在棉纺厂工作时,用的是'杨勤'这个名字。后来发生了一起火灾事故,一个叫李小芳的女工死亡。之后不久,他就改名换姓,离开了那个地方。"
"什么?"汪秀月愣住了。她从没听丈夫提起过这些事。
就在这时,外面又响起一阵脚步声。一个警员快步走进来:"报告,我们在老棉纺厂找到了一些线索。现场发现新的脚印和生活痕迹,怀疑有人最近在那里活动。"
"带队去搜查。"陈警官站起来,"汪女士,您先回去休息。如果绑匪再联系,立刻告诉我们。"
走出警局,正午的阳光刺眼得让人睁不开眼。汪秀月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不知不觉就到了舞场附近。透过玻璃窗,她看见沈艳萍正在收拾东西。
"大姐。"汪秀月挤进舞场,看见沈艳萍一个人在收拾东西。她撇了撇嘴,心想这老不要脸的还真在这儿。
"找事来了?"沈艳萍冷冷地说,"要骂人就出去骂,别在这儿碍眼。"
"我是来求你的。"汪秀月咬着牙说。她最恨和这种不要脸的女人说话,可为了孙女,只能低头,"小君被绑架了。"
"关我什么事?"
"你和汪秦......他现在失踪了,警察怀疑是他干的。"
"哼。"沈艳萍冷笑一声,"我倒要问问你,你是怎么管的男人?让他在外面到处骗人。"
"你还有脸说?"汪秀月火气一下就上来了,"我管不管得了是一回事,你这种年纪了还不知羞,勾引别人老公,你也配说我?"
"我勾引他?分明是他骗我!"
"装什么装!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两个人怎么回事?一把年纪了整天打扮得花枝招展在这儿跳舞,不就是想钓男人吗?"
"你......"沈艳萍气得发抖,"那是你男人不要脸,出来骗人!"
"是啊,我男人不要脸,那你呢?你就要脸?"汪秀月讥讽道,"你说你这个岁数了,连小三都当不好,还在这装什么清高?"
两个人剑拔弩张地对峙着。最后是汪秀月先服软:"算了算了,我不是来吵架的。你知不知道汪秦去哪儿了?小君真的有危险......"
"我凭什么告诉你?"沈艳萍冷冷地说,"你刚才不是说得挺好?我这种不要脸的人,有什么资格知道你们的事?"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是女儿葛志英打来的:"妈,不好了!周主任夫人病危,一直在喊你的名字!"
沈艳萍没说话,匆匆离开了。
医院的走廊里,消毒水的气味呛得人想咳嗽。沈艳萍赶到时,已经是下午三点。病房外围满了人,曾育华正在和医生说话,眼睛哭得通红。
"育华,怎么回事?"
"我妈突然发病。"曾育华擦着眼泪,"一直喊着'救救小芳',还说什么'仓库里有证据'。医生说......可能熬不过今晚。"
病房里,周慧芬躺在床上,呼吸微弱。见到沈艳萍进来,她突然睁开眼睛,目光异常清醒:"萍姐,你来了......"
"我在这儿。"沈艳萍握住她的手。那只手冰凉得吓人,却紧紧地攥着她。
"对不起......"周慧芬艰难地说着,"当年的事,我不该瞒着你......"
"你说什么?"
"小芳她......发现了账本......"周慧芬的声音越来越微弱,"那天晚上,我看见杨勤把她带进仓库。我以为......"说到这里,她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
"周姐!"沈艳萍急切地问,"后来发生了什么?"
但周慧芬已经陷入昏迷。监护仪的滴滴声在病房里回响,像一首永远无法完成的曲子。
就在这时,汪秀月的电话打来:"绑匪又来电话了!他要在老棉纺厂交易......"
沈艳萍站在医院的窗前,看着远处老棉纺厂的方向。夕阳把那片废弃的厂区染成血红色,就像三十年前的那场大火。她拿出手机,拨通了报警电话。
窗外的天空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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