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顾身后军人的追赶和警告,许兰烟一心只有一个想法。
她要找到秦书澈,哪怕是死去了,她也要亲眼看到秦书澈的尸体!
山上的路很绕,许兰烟一个从小生活在农村的孩子,很快便甩开了身后的小尾巴。
她根据脑子里的常识,不断观察者着泥石流后山体滑坡的情况。
渴了救喝点河水,饿了救摘几个野果子。
就这样在山里寻找了两天,就在许兰烟几乎要绝望的时候,她发现了有人留下的痕迹。
这一刻,许兰烟几乎要呐喊出来。
她就知道,秦书澈一定还活着!
顺着标记,许兰烟一路狂奔,最后在一个小小的山洞里,她真的找到了秦书澈。
那时候的秦书澈浑身是伤,发着高烧,早已经神志不清了。
许兰烟顾不上流泪,她背着秦书澈,按照自己来时的标记,深一脚浅一脚地带着秦书澈下了山。
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许兰烟看到那身军绿色的军服时,她死死提着的那口气终于落了下来。
在那些人冲过来的时候,许兰烟晕过去之前,想到的最后一句话是。
秦书澈,我们终于得救了……
……
等到许兰烟醒过来后,她已经在医院里了。
然而,她却不见秦书澈的身影。
她一番打听才知道,秦书澈受了很重的伤,现在正在手术室抢救。
到现在为止,已经抢救了一天一夜了。
许兰烟几乎双眼一黑,她跌跌撞撞地奔跑出去,恰好手术室的灯灭了,医生们推着秦书澈走出来。
许兰烟只觉得她的眼泪都要哭干了,见医生出来,她几乎是扑上去的:“医生,怎么样了?他的伤口怎么样?会不会有事!?”
医生扶着她:“这位同志,请你保持冷静。伤口的位置很刁钻,我们拼尽全力才拯救过来,现在能不能醒来,就要韩团长的意志力了。”
这些话,说了等于没说。
没有人敢保证秦书澈一定会醒过来,也没有人说,他一定醒不过来。
就一句“要看他的意志力”便将此事全部推给了秦书澈自己。
韩母在这一瞬间更是仿佛苍老了好几岁一般,愣愣地坐在医院的走廊,许久没有说话。
许兰烟看着担架床上,秦书澈紧闭的双眸和苍白的脸色,眼泪毫无征兆地落了下来。
在这一瞬间,她忽然有些无法面对他了。
许兰烟只觉得心脏闷痛,像是有人用一个重锤不断敲击着。
将她整个人敲得振聋发聩。
她忽然意识到,秦书澈在她心中,始终有着不可替代的位置。
第43章
她再也无法否认,那一刻看到秦书澈晕倒在血泊之中时,她心中是怎么样的慌乱和恐惧。
她,其实从来没有忘记过秦书澈。
也从未停止过爱他。
爱是一种能力,是一种本能。
一个她二十岁便心动的男人,三十岁,四十岁也照旧会心动的。
此后,许兰烟便日日都来医院。
她每天都会对着秦书澈说很多话,说现在首都已经下雪了,说军区很多人都盼望他醒过来。
她说宣传片的拍摄进度,又说跳跳和田胜男。
有时候还会故意说一说沈隽。
她不是话多的人,但是医生都说,多和秦书澈说说话,有助于他苏醒。
于是许兰烟便卖力的说。
这样的日子整整持续了好几个月。
首都迎来了冬天,快过年了。
许兰烟包了饺子,她抱着保温盒走进病房里,看着冷清的小房子,眼泪直流。
她一次次抹去,眼泪却还是一次次落了下来。
“秦书澈,你为什么还不肯醒过来?快过年了,你知道吗?”
“你妈妈说,今年过年让人包了你最喜欢的饺子,我也包了,我特意在一个饺子里放了两枚硬币,我做了记号,就是想让你吃到的,可是你怎么还不肯醒过来啊?”
“秦书澈,你再不醒来,我真的要和别人在一起了,我真的要嫁给别人了,到时候,我就让人推着你来参加我的婚礼……”
许兰烟絮絮叨叨地说着,忽然她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她听到了一声淡淡的闷笑声,很小很轻,但她真的听到了。
许兰烟瞪大了眼睛,她用那双朦胧的泪眼去看病床上的人,秦书澈不知何时醒了过来,正弯着嘴唇看她。
见她发现了自己,于是他淡淡地笑着说:“现在我醒过来了,可以不让我参加你和别人的婚礼吗?我想参加另一场婚礼,属于你和我的。”
这一刻,许兰烟的眼泪汹涌而下。
她扑到了秦书澈的怀里,哭得撕心裂肺。
秦书澈却只是笑着,也紧紧地抱住了她。
而后,许兰烟晕了过去。
……
许兰烟在医院躺了整整一个星期才苏醒过来。
她醒来时,秦书澈正紧紧的抓着她的手,趴在她的床沿睡着了。
她轻轻一动,秦书澈便敏锐的苏醒过来。
他锐利的眼睛对上许兰烟的视线时,飞快地转化为欣喜。
“许兰烟,你终于醒了。”秦书澈伸出手,轻轻抚摸着许兰烟的脸颊,声音带着后怕和劫后余生的庆幸。
许兰烟脱力的厉害,她没办法动弹手指,所以只能露出一个笑容:“秦书澈,我醒了。”
这一刻,无需言语。
在二人四目相对的时候,所有的温情流转其中。
“为什么要来救我。”秦书澈的双目猩红,他用手指不断摩挲着许兰烟的脸颊,“你不是想和我划清关系吗?许兰烟,你为什么总是这样,在我想要放弃你的时候,给我一颗甜枣,你是故意的吗?”
许兰烟还没说话,秦书澈却弯下腰,用脸贴着许兰烟的脸,自顾自地轻声说着:“就算是故意的,我也认了,许兰烟,我秦书澈现在这条命是你救的,以后,你别想再离开我,也别想再甩开我了。”
许兰烟笑了,她望着天花板,静静道:“那就,不甩开了。”
第44章
此话一出,传到秦书澈的耳边,他却彻底愣住了。
秦书澈甚至以为,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他直起腰,愣愣地问:“你说什么?”
许兰烟感觉身体有了些力气,于是支撑着身体坐起来,望着秦书澈。
“我说,秦书澈,我们重新开始吧。”
“如果人生总是充满意外,谁也不知道明天和死亡哪个会先来临,那么我们为什么不安安心心的呆在爱的人身边呢?秦书澈,我喜欢你,从四年前,在我嫁给你的更久之前,我就义无反顾的喜欢上了你,那时候,我觉得我的喜好就像飞蛾扑火般。自取灭亡的投向你。那段时候,我恨你也爱你,但是后来,失去你的那四年,偏偏我又总是会想起你。”
“爱情这个人太莫名其妙了,我有时候读不懂。就像是你和我说,你现在喜欢上我了,我甚至猜不到是为什么,难道一定要是失去后才懂得珍惜吗?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现在我们能站在彼此的面前,已经是上天格外眷顾我们了,所以我们不要再吵架了,不要再浪费彼此的人生了,既然互相喜欢,我们就在一起吧。”
许兰烟的话很长。
她从来没有说过这么多关于感情的话。
上辈子,她和秦书澈只有撕心裂肺的争吵。
四年前,她和秦书澈只有相顾无言的沉默。
而今,他们面对面坐在一起,却能坦诚彼此的内心,将所有的爱意保留交换。
这何尝不是一种上天的眷顾?
秦书澈听完了,他伸手死死抱住了许兰烟。
他激动地说不出话,满腔的激动只能用行动表达。
而许兰烟这一次也终于不再拒绝,她也紧紧的抱着秦书澈。
两个有情人就这样紧紧拥抱着彼此,享受着流转在室内相顾无言的温情和爱意。
直到房门被人打开,许兰烟这才松开了秦书澈,抬头望过去
站在门外的,是秦书澈的母亲。
“许兰烟同志,我能和你聊聊吗?”
又是这样的话。
许兰烟的心头微微一紧,但她还是点了点头。
秦书澈识趣的离开后,许兰烟先发制人:“对不起,韩伯母,我现在需要向你坦白,我已经决定和秦书澈在一起了。”
“上一次你找我聊一聊的时候,我斩钉截铁的说了不会和秦书澈在一起,但是我们一起经历过死亡,我开始明白爱情的定义了,我不想把我有限的生命浪费在和别人较劲上,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不会选择和秦书澈分开。”
“如果我们一定会分开,那么原因只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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