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的身上,除了那件衣不蔽体的泳衣外,只有刚脱在一旁的贴身衬衫。
单薄的衣物根本不足以抵挡骤降的温度。
我自知这么等下去也不是办法,索性拍打房门,向门外呼救。
然而我嗓子都快喊破了,也没见着一个人影,陪伴我的,依旧是耳旁呼呼的北风声。
我想也对,整个万幸都是宋晴的,她若有心要针对我,又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地让我获救。
怪我太掉以轻心了。
但我想,宋晴的初衷应该也就是要给我点教训,也不至于真要了我的命,没准一会就来人了。
再不济,我若是一直没出现,总会引起裴司年和曾智的注意吧?
宋晴想卖大度人设,自然是不敢在自家酒店把事情闹大的。
如此一想,我便也没有先前那般慌张了,只是自那件事后,我的身体每况愈下,尤其经不住凛冬刺激。
这不,才没过一会,我已经手脚僵硬,冷得几乎失去了知觉。
我想,如果我的面前有一面镜子的话,我一定能看到脸色铁青,双唇发紫,身体冻得犹如石头一般僵硬的自己。
我快撑不住了,只能半靠在墙边,试图找到一点支撑力。
意识虚弱时,我突然又想起了裴司年。
托他的福,原本此次皖南之行我就是想争取点自己的权益,现在呢,半条命都得陪在这。
但可能,此刻的他,正泡着舒适的温泉,跟宋晴打情骂俏呢。
想到这,我的心底深处不由得涌出一股怨气。
很想骂人。
可就在这时候,一股热量紧紧地贴在我的心口,我勉强地撑了撑眼皮,下一秒,整个人就被搂进了一个宽厚的怀抱里。
像是一条濒临死亡的鱼突然遇见了泉水,我贪婪地依偎在这个温暖又熟悉的怀抱里。
不知为何,这个怀抱让我想到了那个有着一米八八身高的裴司年。
和他这个人天性凉薄截然不同的是,他的怀抱,却是异常的让人觉得有安全感。
好像每拥抱一次,我都能坚信地以为,我们是能够走到地老天荒的。
但事实啊,不是这样。
我忽然有点委屈,我想,也只有在这样意识迷乱的时刻,我才能想到从前的一点点温存。
但很奇怪,这个怀抱,但是比我想象中的更为结实,更为热烈。
以至于我伸手探过去的时候,一不小心触碰到了那处异样。
呜咽声在耳侧响起,我能明显地感觉到男人手臂上的肌肉一紧,随后又听到了一声吞咽口水的声音。
不,这不像是梦。
我虚弱地睁开眼,抬眼一看,顿时心口一惊。
裴司年,他,他人怎么会在这?
而且我们之间的距离,太近了,近到男人呼吸可查,近到我能看清楚他眼底汹涌的欲火。
短暂的对视后,我微微侧了侧身子,可下一秒,竟被男人搂得更紧了。
“是多蠢的脑子,换个衣服也能被人锁在这?”
我抿了抿唇,心口的委屈比先前更盛了,没好气道:“这得好好谢谢周总了。”
我语气挺不好的,但因为刚经受过寒冻,声音有些颤,听上去,竟莫名地带着一丝委屈感。
细微的叹息声在耳侧响起,裴司年应了一声,说:“门被人从外面把插销插上了,不怪你。”
我当然知道不怪我。
毕竟,罪魁祸首就在眼前。
“我送你去医院。”
裴司年又补充了一句,语气挺着急的。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抬眸看向他时,他也正静静地看着我。
四目交缠,我忽然心口一滞,刹那间,整个人就被男人抵在了门板上。
我注意到裴司年的视线一直盯着我的泳衣领口瞧。
铺天盖地的吻压在我的耳边,颈部,男人滚烫的呼吸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温热,整个人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火炉,燃烧,覆灭。
或许是在这里冻得太久了,或许这也只是个梦,不知不觉间,我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吻在了男人的颈部。
这个吻越来越失控,而我身上的体温,也慢慢在回暖。
就在事情一发不可收拾时,宋晴的声音突兀地钻进了我的耳朵里:“别着急啊,我来看看孟经理人到底在不在?”
一句话将我的理智拉回,我慌张地挣脱男人的怀抱,站在一旁喘着粗气。
“孟经理,星絮?你在吗?”
听着宋晴的呼唤声,我惊慌失措地看向裴司年,顿时心乱如麻。
不能让宋晴见到这场面。
绝不。
我急忙给裴司年使眼色,示意他站在原地不动,深吸一口气后,拉开了隔间的门。
一抬眼,就看到了站在一米之外的宋晴。
她身上披了一件浴袍,浴袍下,是彼时流行的三点式泳衣。
在泳衣的衬托下,女人玲珑的身姿显而易见。
果然,为了诱惑裴司年,她还真是下了功夫的。
视线相撞,宋晴扯了扯嘴角,若无其事道:“孟经理,这都过去半小时了,你怎么还在换衣间啊?”
明知故问。
她说完,视线在整个换衣间内扫视了一圈,又看向我问道:“周总没跟你一起吗?”
原来是来找人来了。
“宋总说笑了,这里是女用换衣间,你找周总,不该去对面吗?”
知道自己被冻了半小时,我的语气也相当生硬。
宋晴瞄了我一眼,说:“看我,这是急糊涂了,无妨,孟经理准备准备,等会去汤池吧。”
她说完便要走。
好像故意把我锁在换衣间的事根本没发生一样。
我气不过,冷冷道:“宋总这会算是消气了吗?”
宋晴停下脚步,淡淡地看了我一眼,没好气道:“孟经理这是什么意思?”
“这里又没别人,”反正宋晴也不知道裴司年藏在隔间,我也没有拐弯抹角,说:“宋总要是觉得我耽误了你的正事,知会一声便是,我这个人什么都没有,就是最有眼力见,但把人锁在隔间这种手段,还真是……”
很不入流。
我话没说全,但宋晴这么聪明,应该知道了我的意思。
果不其然,原本笑脸相迎的女人忽然收起了笑容,上前一步道:“孟经理倒是比我想象中更机灵呢。”
“宋总过奖,”我看着面前的女人,不卑不亢道,“只可惜让宋总失望了,我跟周总之间一清二白,他心里真正惦记的人,是那位。”
“哦?是吗?”
“至于我,”我苦涩地勾起嘴角,说:“充其量,不过是他裴司年用来应付你的提线木偶而已。”
我想让宋晴知道她对我下手是做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
宋晴也听懂了我的意思,她轻笑一声,漫不经心道:“无妨,我看中的,还从来没失手过。”
挺自信的。
自信的,人家压根都没把我放在眼里。
也是,我充其量,不过是个挡箭牌。
曾智的吆喝声打断了我跟宋晴的谈话。
“小宋总,你在里面吗?周总给我发信息了,他肠胃不舒服,在卫生间呢。”
宋晴闻言抬眸,又恢复了先前那种平易近人的样子:“好的曾助理,孟经理人我也找到了,她说马上就去汤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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