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就迎上澹台玦愠怒的眼——
“江允卿,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为什么我谢家码头的船工全体罢工,威胁本家主换你回来!”
第6章
不远处,船艘停滞。
见到江允卿的船工,确实眼神炙热,饱含期盼奔来。
为首的人甚至在大庭广众之下直说:“谢氏家族向来以‘信义’二字服人,怎会容不下一心为了家主、为了谢家的贤惠夫人!”
“船艘入海,生死难料,我们兄弟的命都曾是夫人所救,如今夫人遭jsg到这种艰难,我们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夫人在自家受委屈!”
“夫人不回,我们绝不上工!”
江允卿看着这些为她出头的船工,心中感动。
身侧,澹台玦怒意更甚:“江允卿,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江允卿退开一步,嘲讽一笑:“澹台玦,你但凡对码头的事多上一分心,就不会不知道他们为我出头的原因。”
与澹台玦成婚第一年,她刚接手谢家船运,就发现谢秀兰作为管事,苛扣船工月银等种种不公行径。
于是厉令变革,为这些船工争取到他们应得的利益,如今她一走,谢秀兰重新夺权,这些船工当然会想通过罢工来换取她的回归。
船工闹,必然是活不下去了。
可落在澹台玦的眼里,竟成了她的错。
“江允卿,收起你的把戏,当初是你自己要走,用这些无非就是想让我再请你回去,你觉得我会受你的威胁?”
“马上解决,不然我不保证不会再对你做什么。”
江允卿觉得可笑,澹台玦难道还以为她是那个满眼都是他的武姬吗?
不过……
她扫了一眼身强力壮的船工,倒确实有个为他们解决麻烦的法子。
随后,江允卿走到船工面前,微微昂头:“诸位,澹台玦并非我江允卿的良人。离开谢府于我而言不是劫难,而是解脱。”
“如今南疆正招兵买马,听说报酬丰厚,若是以后立了战功,还能光宗耀祖,你们各个是好男人,不若去参军?”
闻言,众人哗然。
可澹台玦的脸更沉了:“江允卿,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这些人要是都走了,谢家的码头就没有人卸货,彻底停滞了!
“三年,我为你谢家做的事情你都觉得是羞辱。”
看着迎风的海面波澜,江允卿微抬指尖:“那么现在,你也可以当做是羞辱。”
说完,江允卿没有回头,转身离开。
身后,船工们的议论还纷纷传来:“沈小姐不会害我们,这三年来多亏了她,我们兄弟才能活下来!”
“走!去参军!”
……
过午,澹台玦一身低气压回到谢府,无人敢近身。
谢秀兰见他回来,拥上来就急问:“彦辞,我听说码头那些船工闹事了!”
“是不是江允卿这个贱人指使的?她肯定会想到用这个办法要挟你回府!”
见澹台玦默不作声,谢秀兰顿时啐骂:“狗娘养的下贱东西,自己离了我们谢府,还给我们搞这么大一个烂摊子,谢府真是白供她吃穿三年了!”
“这船工要是不干活,府里还哪来多的开销,我后日还约了隔壁的王夫人去首饰铺买翡翠镯子,真是晦气!”
她没注意到,澹台玦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偏偏这时,派出去的府丁回府来报:“主子恕罪,小的没有跟上江允卿,她的洞察力太厉害了,小的一跟上就被她发现,之后就找不见人了……”
“废物!”
澹台玦当众发怒,堂内的温度瞬间降了好几倍。
谢秀兰意识到不对,忙劝:“找不到就找不到,江允卿那个贱人不会翻出什么水花,你还是专心与圣女的婚事,等娶了圣女,到时候想要什么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
澹台玦没再说话,眸色深深,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
另一边,圣女亲兵练武场。
江允卿拿着红缨戬,只用一招就架在了士兵脖子上。
她那怕伤势未愈,但还是又赢了一场,获得一众喝彩。
她随手将兵器扔给台下的太子,美眸微敛:“哥哥怎么有闲情来看我比武了?”
太子沈宸昱笑着走过来,言语调侃。
“这月十五,澹台玦与假圣女许可儿大婚,听说婚宴会办得极其隆重,届时十里红妆,晚上更是满城烟花齐放,就连幽州城的大将军都会亲临。”
话落,四周寂静。
江允卿抬脚走下高台,眼中毫无波澜:“看来哥哥闲得慌,这种小事也拿来说道。”
太子低声笑了:“看来,你是真的放下了澹台玦,我还以为你不顾身体比试,是心里有气。”
江允卿剜了对方一眼:“无聊,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有数。”
太子见她要生气,忙将一封密信递上:“别生气,这不是跟你说正事?这是我们拦截的敌方密信。”
江允卿展开密信,却见那上面写着——
“这月十五,我以烟花为信号,趁着幽州城防松懈,统帅可率大军攻城,幽州定如囊中之物!”
第7章
日光旬照,银甲辉辉。
军营里,江允卿将信复原,递到暗卫手上,叮嘱:“原封不动送出去,不要打草惊蛇。”
话落,两排着白衣的女吏紧接而来,端起沃盥伺候江允卿净手。
太子颇有兴致问:“你这是想请君入瓮?”
指尖没如清水中,江允卿拭手,敛眸侧目:“既然要来,就让敌国有来无回!”
“凡犯我南疆者,诛!”
……
过了几日,晌午。
江允卿好不容易从繁冗军务中抽身,为图静心来到郊外,刚走没几步,就撞见榕树下,被几个商户围堵得狼狈不堪的谢秀兰。
“谢秀兰,你打着你弟弟的名义在我钱庄赊账,现在早就逾期了,那钱你打算什么时候还?”
“上次你在我家典当行也赊了五百两,这都半个月了,银钱还没消息,你是不是想不还了?”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不还银子,今天你别想走!”
无措之际,谢秀兰看见不远处的江允卿,顿时眼睛一亮,当即叫骂:“江允卿,你个贱蹄子还站在那里干什么?还不来救我!”
求人还趾高气扬?
江允卿直接站在原地看戏:“谢秀兰,你自己惹得麻烦,凭什么让我救你?”
谢秀兰好赌成性,这三年来,没少在谢家账目上动手脚。
从前,她念在谢秀兰是澹台玦姐姐的份上,才一直跟在后面为谢秀兰解决麻烦,要不然,谢秀兰早就被撕了。
现在,啧啧,好戏刚刚开场啊。
谢秀兰见江允卿当真不管她,咬牙暗恨。
看着逼近的商户,谢秀兰当即就将江允卿卖出去:“江允卿是我谢家的少夫人,她管了谢家所有的钱,你们找她比找我有用!”
呦,谢秀兰不是说武姬低贱,配不上澹台玦?
现在自己打自己脸,不疼?
江允卿依旧看戏,冷嘲:“现在满幽州都是澹台玦和圣女成婚的消息,我和谢家早就没有半毛钱关系。”
见计策行不通,谢秀兰被惹急了,指着江允卿就怒骂:“江允卿你个贱人!这些人是你喊来的对不对!你记恨我让彦辞娶圣女,所以在这伺机报复我呢!我可告诉你,等彦辞来了一定不会让你好过!”
好一个倒打一耙,江允卿淡定冷笑:“你觉得我会怕他?”
话落,身后突然传来男性浑厚低沉的声音:“谁给你的胆子这样对本官的姐姐说话?”
江允卿扭头,就见澹台玦穿着校尉戎装,冷脸走来。
没等她说话,商户们立即冲到澹台玦面前,壮着胆子讨债:“既然谢家主来了,不管你现在是什么身份也总得把银子还了不是,你姐姐谢秀兰可是欠我布行一千两!”
说着,布行老板直接将欠条拿出:“这是盖着你谢家的私印,可别说我框你!”
见红印,澹台玦黑了脸,如假包换,确实是他的私印。
其他商户也紧跟着讨债——
“典当行一千百八两!”
“银庄二千两!”
每说一个账目,谢秀兰的脸就惨白一分,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如果不是江允卿兜底,自己这三年来赌钱早就挖空了十个谢家!
这事决不能被澹台玦知道!
她趁机跑澹台玦身边,哭诉:“彦辞啊,姐姐这些天为你的婚事又闹心又费神,怎么会有时间去赌钱!”
“这些人怕都是江允卿找来诓骗姐姐的,她就是嫉妒你和圣女要成婚,特意给你添堵呢,你一定不要信了这些人的鬼话!绝不能放过江允卿这个贱人!”
江允卿觉得好笑,谢秀兰真是贼喊捉贼。
可澹台玦却沉了脸,步步逼近的黑眸带着狠厉:“江允卿,你闹够了没有?”
“先是带人罢工,现在带人讨债,本官是不是对你太仁慈了,让你现在变本加厉?”
男人的愠怒深深烙印在江允卿眼里。
这一刻,她无比清晰看明白,自己三年来爱的人有多么自大糟糕。
和他多纠缠一句,都是浪费时间!
她冷笑:“澹台玦,有空就多查查你谢家账册,别什么脏水都往我身上泼!”
说完,江允卿转身就走。
澹台玦想追,可谢秀兰却死死抱着他胳膊。
可再回神时,江允卿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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