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下了整整一天,现在雪小了很多,墓园里冷清得很,被雪覆盖住,陆宴川没拿伞,迎着雪走着,司机在车上看了眼,叹了声气。
冰天雪地,他就这么独自一人走着。
最后顿住脚步,站在一块墓碑前,目光平静的注视着墓碑上的照片,他想说关于赵恬的事,想说终于报了仇,他们终于罪有应得。
但他什么都没说出口。
就只是站着,一动不动。
天色渐渐暗下,夜晚的温度比白日低了好几度,老廖瞧着陆宴川迟迟不回,以往也没有待这么久过,一时心生担忧。
无奈之下,他打了电话。
陆家今日出事自然是闹得沸沸扬扬的,都传到了千里之外的魔都,顾北焦急,实在等不了,跟家里人说了声就借了他哥的私人飞机,飞去了京都。
接到老廖电话的时候,他正前往陆宅,闻言让随行的人导航去松平墓园,随后也不管什么惊不惊喜的了,直接给陆宴川打了电话。
再不打,估计迎接他的就是惊吓了。
电话响了很久。
久到顾北心慌,生怕出什么意外,电话卡在了最后一秒才被接通的,他下意识放轻了声音,“陆宴川?”
“嗯。”
“陆宴川。”tຊ
顾北又叫了声,“你现在在哪?”
“不许骗我。”
陆宴川嗓子很干,闻言,呼吸一滞,几秒过后,他说道,“在墓地,来见我父亲。”
“京都下雪了,你有带伞吗?”
陆宴川沉默半晌,“忘了。”
顾北哄着人,“那先回车上好不好?”
陆宴川没应他,须臾,叫了声他的名字,声音轻得让人心碎,如同一片薄冰,一捏就碎。
“哥哥。”顾北眼眶顿时湿热。
陆宴川应了他一声,喉间溢出低低的一个“嗯”字。
电话一直通着,顾北时不时叫着陆宴川的名字,没再说其他,好在,他每一次都会有回应。
半小时后,松平墓园。
顾北看到了停在一旁的车,是陆宴川那辆黑色的迈巴赫。
“陆宴川,”他又叫了声,接着道,“你是要我进去找你,还是你出来见我。”
陆宴川怔住,良久,他哑声问,“你在哪。”
“你不知道吗?你会知道的。”
陆宴川缓慢地眨了眨眼。
半晌,他动了动唇,“你等我。”
几分钟后,陆宴川跟冰块似的站在顾北不远处,一步步的朝对方走来,他动了动手,下意识想要抱住人,但想到了自己站在雪天里站了大半天,抱是不能抱的。
“不抱抱我?”
顾北委屈巴巴的看着他,他一时慌乱,“没有,我身上冷。”
“知道冷还不滚上车?”顾北一秒变脸。
陆宴川讪讪,“噢。”
第92章 消融
两人回了鲸海,顾北让人开了地暖,叫陆宴川滚去放热水,屋内的温度很快就上升,逐渐暖了起来。
顾北没让随行的人留下来,自己趁着陆宴川在洗澡的时间去了趟厨房,姜汤驱寒他是知道的,但他没煮过,顶多会开火。
不过没事,一碗姜汤而已。
首先,得把生姜找出来。
顾北随手点开一个姜汤教程视频,“取适量生姜切丝……”他点了暂停,一时拿不定主意。
适量?生姜吃多了不会有什么事吧?没有他就随便切多少了,反正是陆宴川要喝,辣一点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视频接着播放。
放红糖?
怎么有点熟悉的感觉。
顾北干脆看完了整个视频,随后沉默,怪不得熟悉,原来他姐喝过,然后觉得难喝给他喝了,那味道他永远记得。
又甜又辣。
顾北皱了皱鼻子,一回味起就是满脸的嫌弃,难喝。接着转念又想,他都能喝,没道理陆宴川不能。
顾北切的姜丝整整装了一碗,红糖找了老半天才找到,还有最后一块。
水滚开之后,全丢进去一块煮了。
厨房里顿时弥漫着独属于姜汤红糖水的味道。
特别独特。
几分钟后,他盛了一碗端上楼。
陆宴川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就闻到了满是生姜的味道,他眼皮没来由的忽然一跳,拐角一出来就看到小桌上放了一碗不明物体,顾北抬眼看着他。
他垂眸,没怎么敢看对方,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半晌,他没等到男生说话,主动靠近了些。
低低的叫了声“顾北”,下一秒,他就听到眼前的人说了句,“把姜汤喝完了再跟我说话。”
说着,还微抬了下巴,陆宴川视线顺着他的动作移到桌面上的那碗姜汤上,目光微沉,他最讨厌生姜了。
“不想喝吗?我亲自煮的。”顾北坐在床边上,歪着头看向陆宴川,语气淡淡的。
须臾,陆宴川拿起那碗姜汤,一口闷完,喉间全是生姜的辛辣,他忍了忍,放下碗,“我喝完了。”
“好喝吗?”
“不好喝。”陆宴川把人抱住,身体的重量压着顾北,随后两人倒在床上,他把脸埋在对方的颈窝处,闷闷的回了一句。
顾北微愣,几秒后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心跳有些快,轻声说道,“那以后不准这样了,我会心疼的。”
陆宴川把人紧紧抱进怀里,蹭了蹭顾北,低声应了个“嗯”字。
顾北轻轻拍着陆宴川的背,一点点的安抚着对方的情绪,他没有问今天发生了什么,没有问现在好点了没有。
他什么都没问。
只是轻拍着陆宴川的后背,安安静静的由着他抱着。
眼前的灯光有些晃眼,顾北眨了眨,小声说道,“去把灯关了好不好?”
陆宴川没动,反而抱得更紧了些。
半晌,他起身,在床头柜处摸到遥控器随手一摁,房间瞬间暗下,他重新抱着顾北躺好,依旧什么话都没说。
房间安静了很久很久。
在黑暗中,两人紧紧相拥。
不知过了多久,顾北都有了一丝困意的时候,陆宴川忽然出声,声音轻飘飘的,语气里带着干哑,他在耳边低声问道:“还想听吗。”
顾北仅有的那丝困意瞬间消失殆尽,他呼吸一滞,眼眶又控制不住的发酸,起了一层雾:“听,你说什么我都听。”
陆宴川没有多说什么,用着平淡的口吻,三言两语带过了他这九年,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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