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厌倦了被他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就牵动心弦。
讨厌自己总是心怀侥幸想再相信他。
第一次相信他,她一脚跌入婚姻的火坑,被困六年。
第二次相信他,差点搭上自己的孩子。
事不过三。
她不会给他第三次伤害自己的机会。
黎修远手空落落的,一时有些失神。
他们没有吵过架,甚至没有好好说过话。
这样不给缝隙的沈清欢,他不知道该如何攻破。
从来都是他在前面自顾自行走,而她追着她的背影。
“沈清欢,我知道你在生气,你当然也有理由生气,只是你至少应该考虑汐汐。”
大人说不动,就搬出孩子。
无耻。
“汐汐还这么小,需要父亲的陪伴。”
多冠冕堂皇。
多体贴人意。
沈清欢气极反笑:“现在知道需要父亲的陪伴了?”
“汐汐生病时你在哪里?她学校开晚会时你在哪里?”
学校晚会邀请家长参加。
沈清欢没有碰到枝枝的家长,只看到一个酷似黎修远的背影匆匆离场。
当时她以为自己看错,原来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她哭着想叫你爸爸的时候,你在哪里?”
“汐汐不是你的孩子。”
“汐汐只是你家保姆的孩子。”
几年前的那句话,像一个烙印,狠狠烙在她胸口,时时刻刻提醒她。
黎修远的残忍和无情。
面对她声声泣血的指控,黎修远发现自己竟然说不出半句反驳。
从她嘴里说出来的每字每句,都是对他良心的考验。
“沈清欢,我知道错了。”
“人都有犯错的时候,你给我一次机会。”
沈清欢轻笑:“一次机会?汐汐给了你三次机会,有用吗?”
黎修远怔住:“什么三次机会?”
“办公室、生日会,和最后的告别。”
“别说你没有察觉,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你肯定知道。”
知道却装作不知道。
无非是两个原因。
一,不在乎她;二,不在乎这感情。
他不在乎,她又何必自取其辱。
沈清欢扭头和前台沟通,大屏寻人启事撤下。
恰逢周晨白抱着汐汐进来。
遭了,她太着急忘了叫上孩子了。
汐汐果然一看到她就瘪了嘴:“妈妈!”
“他是谁?”
黎修远的逼问紧跟着响起。
13
两个大男人在酒店大厅对峙。
硝烟无声。
周晨白率先扬唇,自我介绍:“我是沈清欢的朋友。”
手里紧紧抱着汐汐,宣示主权。
黎修远半步不让,拿出正宫身份:“我是沈清欢的丈夫。”
“应该是前夫吧。”
周晨白笑眯眯地纠正。
气氛剑拔弩张。
汐汐全程不看黎修远,抱紧周晨白的脖子:“叔叔,我们回房间吧。”
又扭头朝黎修远的方向随意点了个头:“黎先生再见。”
“黎先生”三个字,深深刺痛他。
沈清欢转身抬步,手却被抓住。
“黎先生,还有什么事吗?”
一大一小,左一个黎先生,右一个黎先生。
仿佛他只是她们世界的匆匆过客。
可有可无。
黎修远收紧手,露出几分受伤:“我们一定要这么生分吗?”
沈清欢眸光淡漠:“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叫你黎先生,才能和你每周通一次三分钟的电话。”
“现在没有我们烦你,你应该很开心才对。”
“追过来,不过是你的不甘心作祟,回去吧,把字签了,对你我都好。”
“我实在,无法继续和你的婚姻了。”
也许是说给自己听,也许是断了自己的念想。
沈清欢一口气断绝后路。
她毫无留念地抽出手,看了眼发红的手腕,勾唇苦笑:“看,你甚至都不会管我是否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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